無心娘娘依稀記得一些當時的情況。
當時宗主外出歷練。
回來的時候,身邊跟著一位戴著面具的女子,那女子聲音是極好聽的。
這聲音聽起來也非常和善,讓人忍不住的生出親切之意。
後面還是宗主偷偷告訴自己的,說這女子是仙盟盟主,不可與外人說。
是他好不容易騙回來的。
他告訴她說宗里有會翻跟頭的貓,會說人話的狗,會自己給自己洗澡的猴子。
可明明是宗主說出去的話,卻讓她這麼一個屬下出去尋。
這些個玩意自然是尋不到的。
出去尋了好久,也只找回來了那世俗界的風箏,那釀梅子酒的秘方。
也幸好這位盟主沒有計較。
沒有戳破自家宗主拙劣的謊言。
在宗里待了好一段時間。
雖戴著面具,但也能感覺到她的開心,好似能透過他的面具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似的。
無心娘娘聽宗主說,在他們二人獨處的時候,那女子會把面具摘下來。
面具下的她是極好看的,美若天仙,好似畫卷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她聽著也替宗主歡喜。
後來又出去幫著尋能討人歡心的小物件,像是香囊,玉佩之類的尋了好多好多。
這段時間持續的並不久,也就幾個月,還不到一年。
那仙盟盟主離開了魔宗。
離開那日還是她親自去送的。
離別時與她聊了幾句,聽那女子囑託自己好好照顧宗主。
無心娘娘能從中聽出了濃濃的不舍之意,甚至還帶著幾分決絕。
她走不過半日,宗主也跟著一起走了。
再回來的時候還是兩個人。
宗主還是宗主,第二個人卻並非是那盟主,而是年幼的少主。
當時宗主的修為提升了許多,境界也是突飛猛進。
可這精氣神確實弱了不少。
一天不如一天。
面色越發蒼白,整張臉上毫無血色,天天臥床不起。
境界雖高。
但體內的氣血本源已是枯竭。
每日凌晨時分,那幽冥殿中都會傳出撕心裂肺的沙啞吼聲。
光是聽著都能感覺到那劇烈的痛苦。
這時間持續了幾年。
中間,仙盟盟主陸陸續續來過幾次。
每次兩個人都吵得很厲害。
再後來,就是宗主死的那一天了。
無心娘娘開始並不信,是那盟主殺了自家宗主。
當初二人是極好的玩伴。
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可一想起之前他們天天都在吵架,一見面就是無盡無窮的爭吵。
又想到那仙盟盟主的不辭而別。
當時的秘境中只有自家宗主和她兩個人。
宗主雖身體不好,可修為境界也擺在那裡,是渡劫期之上的恐怖大能。
若不是她這位仙盟盟主出手,還能是自家宗主自行了斷?
無心娘娘後來也想通了。
不管是不是那位盟主下的殺手,但自家宗主的死絕對和她脫不了關係。
不過現在想想…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
此時此刻,大殿內安靜無比,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倍的放大。
無心娘娘看著不遠處的少主,腦海中卻浮現出那位仙盟盟主的身影。
只覺得兩個人的身影在一點一點的重合。
「這…」
她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
一幕幕的畫面重新顯現。
塵封許久的回憶再次湧現出來。
好像自己從一開始就帶了些偏見去看,
宗主身隕,她這個伺候了數百年的僕從自然悲痛憤恨。
思索盤算時,完全忘了宗主與那女子之間的甜蜜,只記得他們的爭吵。
可現在仔細想想。
好像她真是宗主的道侶,是少主的母上。
想到這裡,無心娘娘眉頭緊鎖,眼中滿是迷茫不解。
所以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是出了什麼誤會?
正當她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少主的聲音。
「阿娘,當初我父親可有表現不正常的地方?像是氣色或是身體的狀況,可有不對勁的地方?」
「有!」
無心娘娘點點頭。
仔細的描述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特別是宗主跟隨那盟主出去之後,再回來時的變化情況。
女魔頭又想起了那獸靈的話。
眉頭緊鎖。
「黑霧…」
她能猜到那盟主和自己互相關係了,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也知道當初自己父親是怎麼走的呢。
可唯一一件事,也是至今為止,她仍沒有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這個黑霧。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聽無心娘娘的描述,她能推斷出來一個大概情況。
那盟主和父親在一起,度過了一段短暫卻美好的時光。
但可能是她身上背負著什麼責任,所以不得不離開去面對。
父親與她共同前去。
把她需要承擔的責任,或者是需要經歷的考驗給承受了下來。
所以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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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來兩個人之間的爭吵,應該也是關於這件事情。
幽冥魔帝仔細的想了許久,
輕輕吐出兩個字。
「黑霧…」
這個東西才是自己真正要報復的目標,這才是父親真正的死因。
仙盟盟主的責任…需要承擔的東西…
忽然間,女魔頭好似想到什麼。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仙盟中州總部的那塊古老石碑。
碑上的文字晦澀難懂。
傳聞是萬年前飛升的大能留下來的,但這也只是個傳說而已。
無從考究。
傳聞言,此方世界只是小世界,飛升後才可踏入上界。
然,小世界眾多,界外之界亦有生靈。
甚有邪靈,以吞食世界本源為生。
此靈被稱為域外妖魔。
不可名狀,是集萬界雜念邪念而生,不死不滅。
有且只有一種封禁的方法。
便是將其封禁在生靈的體內,時時刻刻以情感餵養。
此情此感需至純至真。
若生有任何雜邪念頭,便會被其控制,成了這妖魔的傀儡。
「域外…妖魔…」
幽冥魔帝的嘴中輕輕念著這幾個字。
她大概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也知道那盟主現在的情況了。
女魔頭死死攥住雙拳,十根骨節發白。
現在算是把這個事情弄清楚了,可還有一件事,仍讓她頭疼。
幽冥魔帝長長嘆出一口氣。
紅色的眸中終於多出幾分疲倦。
「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