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了天樞峰，朝著外面飛，路上青墨也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

  而後邊陷入到了安靜中，氣氛有些怪異，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白子揚邊上跟著的那老頭一直絮絮叨叨的，念得他頭疼。

  「你問問人家啊，問問那烤兔味道怎麼樣？喜不喜歡，好不好吃。

  你能不能別像個悶葫蘆一樣跟著，人家不說話，你也不說話？

  我說你是有毛病吧，難不成還想著讓人家主動跟你說話嗎。」

  白子揚一聲不吭。

  這倒是比之前老實多了。

  他一直沒反應，那老爺子說了一陣後也沒了興趣。

  跟著一起飄。

  目光落在前面的那道清影上，看了一陣，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咦…」

  他皺了皺眉，眯著眼睛瞧得更仔細了一些，越看越愕然。

  「你這師叔…好像不是人啊…」

  白子揚聽到這話也沒多想。

  隨口回了一句。

  「她是仙子。」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沒和你扯呢，我說她不是人類修士。」

  「不是人類修士？」

  「她身上雖然大部分都是靈力，不過氣脈中還藏著一些妖力。

  當然了，這力量你們人類是感受不到的，算是我們靈獸之間的妖力共鳴吧。」

  白子揚茫然，下意識抬頭望向在不遠處前方的那一抹青影。

  「妖力？」

  「沒想到你們這一個仙宗的小小分部，居然還藏龍臥虎。

  可惜她身上的妖力太淡了，妖獸本源微乎其微。

  應該跟你一樣，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爺子的一番話說的平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波動。

  不過白子揚聽了卻是瞳孔收縮。

  身形停住，雙拳攥緊。

  聲音沉悶悶的。

  「你什麼意思？」

  或許是瞧出了他的急躁，又或許是兩隻舔狗的共鳴。

  他老爺子這次出奇的沒有逗他，只是抱著肩膀淡淡道。

  「靈獸修煉成人形，可以拓寬自己修煉的高度，可以提升自己能達到的上限。

  但有得必有失。

  修成人形，損失的便是妖獸本源，越是像人損失的變越多。

  白子揚眉頭緊鎖，臉色越發難看。

  「那她損失了多少？」

  「嘖…我這麼與你說吧，像我這種靈獸，修成人形都會保留一些之前的特徵，像是角啊，尾巴什麼的。

  但瞧你這師叔的外貌，已和尋常人類修士無異，氣脈之中的妖力也微弱無比，應該是用了全部的靈獸本源。」

  「全部…」

  白子揚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好似抽空了身體裡的全部力氣。

  他抬頭望去。

  只覺得離那道青影越來越遠。

  老爺子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奇怪，不緊不慢的開口的。

  「反正我是理解不了她這樣的選擇，化成人形雖更利於修煉，可是壽命會減短。

  所以大多數靈獸都是保留本源的基礎上再化形，多少都會留有一些靈獸特徵。

  可你這師叔一點特徵都沒有，連自身靈獸本源都不顧，妖力弱的可憐。」

  白子揚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顛倒，體內靈力紊亂。

  急火攻心，喉頭一甜。

  體內氣血逆流。

  臉色都白了許多。

  強壓下急躁的心情，儘可能地耐著性子，聲音都客氣了許多。

  「那她…還能活多久？」

  老爺子應該是瞧他這樣子可憐，又或是看到了些自己的影子。

  搖了搖頭。

  「我不說了麼，和你差不多。」

  「十年？」

  白子揚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又瞧見那老頭搖頭。

  「想什麼美事呢，我什麼時候說你能活十年了，我說你連五年都活不到。」

  「那她…」

  還不等白子揚說完話，老爺子直接開口打斷了。

  「她還不及你呢，你可能有個兩三年，她應該只剩一年了。」

  「一年…」

  白子揚雙眸空洞，痴愣愣的念著這句話，本就泛白的臉色更顯如紙。

  他低著頭想了一陣，忽然猛的雙拳攥緊，手臂青筋爆起。

  「不。」白子揚雙眸血紅，「你得給我個法子，我要她能活下去。」

  老爺子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你當我是神仙呢？這事神仙也做不到啊，你這話真可笑。」

  「我…求你。」

  「這不是求不求的事，你要我也沒有啊，她這是本源耗沒了。」

  白子揚攥緊的雙拳緩緩鬆開，整個人也好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眼中平靜的可怕。

  「你…若有法子救她，事成之後，我隨你奪舍。」

  老爺子沒說話。

  眯著眼睛，抱著肩膀，上下打量著他。

  「嗯…」

  揉了揉下巴，忽然笑了出來。

  「你現在這樣子未免太可憐了一些，哈哈哈，比我當初都要可憐。」

  白子揚猛地挑眉。

  「你當初，也遇到過這種事情？」

  「呃…」

  老爺子摸了摸頭。

  嘆出一口氣，悠悠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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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也不知這法子有沒有用，我只是聽聞那萬魔宗深處藏著一陣法。」

  「什麼陣法？」

  「是通往長生界的陣法，那長生界中有無數靈丹妙藥，可讓人長生不老。」

  白子揚雙眸中流光閃爍。

  「長生界…」

  好似在無盡的絕望中尋到了一處光芒。

  「因為你當初也是想尋得長生不老藥，為別人續命嗎。」

  「我…」

  老爺子愣了愣，沒有說話。

  最後擺擺手。

  「我這都不重要了，全都過去了，我被炸死了人家也還好好的呢。

  他咧著嘴笑了笑。

  「說不定當初本身就是一場陰謀，只想把我騙進去送死罷了。」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看向白子揚。

  「我可先和你說清楚，這事只是傳聞，真假我亦不知。

  你也可以找些蘊含生命本源的靈物，不管是人類還是靈獸吃了這東西都能續命。

  至於那萬魔宗內的陣法，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一切都與我無關。」

  白子揚沉沉的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飛到了宗門之外。

  青墨的身形停了下來。

  老爺子也抬頭看去。

  只瞧見不遠處站著兩個身影。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的時候，瞳孔劇烈收縮，像是看見鬼一樣。

  直接縮進了戒指里。

  不管白子揚怎樣呼喚都沒得聲音，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遠處那二人。

  一位是方師叔，另一位是之前救下自己的那位師弟。

  這老爺子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