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是她…」

  蘇辰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下來。

  他面色平靜，似乎是在思索。

  房間內變得越來越安靜。

  過了許久，蘇辰笑了出來。

  「是就是唄。」

  「啊？」

  方楠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回答，有些錯愕茫然。

  「就，就這樣？」

  「那還能怎樣？我修為也沒有你高，境界也沒有你高，我還打不過你。」

  「也是哦。」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又開口問道。

  「那如果我是她的話，你還會跑嗎？」

  「不知道。」

  蘇辰搖頭。

  而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眯著眼睛道。

  「不過若是師尊現在願意穿上褻衣，那我可以再考慮考慮。」

  「啊？」

  方楠更加愕然。

  這壞人怎麼總能扯到那方面，莫名其妙的就給扯過去了。

  她耳朵有些紅。

  「怎麼突然說起是這個。」

  不料蘇辰直接湊了過來，距離更近了一些，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

  「娘子師尊，您也不想自己的弟子夫君跑路吧？」

  方楠的耳朵徹底紅了，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

  俏手抵著蘇辰的胸膛，側著臉不看他。

  「你，你別這樣。」

  「哼哼…娘子師尊，您也不想自己的夫君怨恨自己吧？」

  「我…我…」

  方楠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

  小臉憋的通紅。

  「之前都說好了的，我不提你就不提，怎麼又耍賴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

  低著頭，雙手抓著衣袍。

  「我現在還沒準備好，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肯定會穿給你看的。」

  「真的？」

  蘇辰狐疑的盯著她。

  這幾個月過去，方楠可從未提起過一次褻衣的事情，她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像是忘了這把是似的。

  若不是蘇辰心心念念想看著她穿上這褻衣，估計也忘了她的儲物袋裡，還存著這麼幾件靈巧的小衣物。

  「真的會穿的。」方楠點點頭，「我不騙你，真的不騙你。」

  蘇辰看了她一陣。

  點了點頭。

  「那行吧。」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方楠還是低著頭，不知道在那裡想些什麼。

  小聲的說。

  「若我之後穿給你看了，你還會跑嗎？我是說…假如我是她。」

  「不知道。」

  方楠聽到這話，抬起頭看過來，小臉上滿是疑惑。

  「我都穿給你了，你…怎麼還不知道，還是決定要跑嗎。」

  「不知道。」

  「你，你不能說不知道，哪有這樣敷衍的回答，不行。」

  蘇辰摸了摸鼻子。

  說實話，他的回答並不敷衍。

  這是心裡話。

  他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娘子師尊對我是極好的，處處照顧，處處體貼，亦是我的道侶。

  但那女魔頭就不是了。

  在她那裡我好像是個物件似的，我都怕她哪天心情不好，把我給宰了。」

  「嗯…」

  方楠輕輕應了一聲，低著頭又不言語了，好像個小受氣包。

  蘇辰瞧她這樣子就忍不住逗她。

  「想什麼呢？」

  「想那女魔頭做的過分，讓你吃苦受累，她可真不是個人。」

  「啊哈？」

  「她實在是太壞了，完全都沒考慮過你的想法，是個壞東西。」

  蘇辰愕然。

  方楠越說越起勁，眼圈都紅了。

  「一個人怎麼能壞到這種地步？就應該天打五雷轟死她！

  喪盡天良作惡多端，這種人就不得好死，太壞了，太壞了。

  她應該孤寡一生…就應該…」

  眼瞧著方楠還要再往下說，蘇辰緊忙捂住他的嘴。

  面色古怪。

  「好了好了，別說了…」

  這詛咒有些太毒了，比自己說的都狠。

  方楠淡紅色的眸子升起一層水霧，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委屈。

  「你還護著她？」

  「？？？」

  蘇辰滿臉問號。

  「我罵她幾句你就聽不了了，你是不是對她還有什麼想法？」

  「我沒有啊！！」

  「那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說，之前你不也經常幫我罵她嗎。」

  「額…咳咳…」

  蘇辰面色更加古怪，那眼神有些怪異的複雜，看不出是什麼心情。

  「我是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好，什麼孤寡一生的，太晦氣了。」

  「她活該！」

  蘇辰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其實…她也不是對我特別差…丹藥法寶樣樣供著。

  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會給我尋來，倒也還挺好的？」

  方楠搖頭。

  「不好，她該死。」

  「不至於吧…」

  「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真不至於…」

  方楠坐在那裡，形單影隻的樣子顯得孤零零的，莫名看起來有些可憐。

  正說著話呢，眼圈卻越來越紅，眸中泛起的水霧也越來越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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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流。

  這次是真哭了。

  哭得好委屈。

  可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坐在那裡靜靜的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蘇辰傻了。

  「師尊，你，你別哭啊，這又是怎麼了，我哪惹你不高興了。」

  蘇辰不說這番話還好，說了這番話她哭的更厲害了。

  本是乖乖巧巧的把手放在腿上，現在卻忍不住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我沒哭。」

  邊說著話邊擦淚珠。

  「沒有哭。」

  「好好，沒哭沒哭，那這是哭什麼呢？你起碼告訴我啊。」

  「我…」

  方楠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到最後又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蘇辰現在想哄，也不知道從何處哄起，只能靜靜陪著她。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峰頂上的雲霧散去，溫暖和煦的陽光灑落進來，金燦燦的。

  映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冰清玉潔，淚珠晶瑩剔透。

  方楠眸子紅紅的。

  也不哭了。

  揚起小臉看過來，怯生生的開口道。

  「你…要親親我麼…」

  「什麼？」

  「沒什麼…」

  蘇辰直接抱了上去，貼近了些，捏住她的下巴。

  「我聽到了。」

  「那，那你還問我。」

  方楠抿著唇，她本就是剛哭完，現在這樣子軟軟糯糯的。

  蘇辰捏著她的臉蛋。

  唇嘟了出來。

  下一刻，雙唇相印。

  她兩條藕臂環在蘇辰的脖頸後，緊緊的壓著他親自己。

  動作雖然還有些笨拙生澀。

  但相比於之前，已經進步很多很多了。

  許久後唇分。

  方楠小聲的說了一句。

  「別離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