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雅潸然淚下,獨自待浴室里,雙臂抱膝坐一張臥榻上,直覺心頭淒涼和恐懼像毒蛇一樣侵蝕著心靈。[四*庫*書*小說網siksh]誰能想到半日之前,她還另一個世界享受冬季漫遊帶來活,沒過多久就被時空逆流帶到充滿肉-欲武陵園。
院子裡人似乎不以肉-欲為恥,想生存下去,要嘛跟她們一樣,要嘛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李初九推門進來,看見縮成一團女孩子,眼中光芒一閃即逝:「太子殿下只給你半刻鐘時間,收拾一下跟我過去。」
林小雅抬起淚眼,收拾什麼?
她都穿好了衣服,雖然是見不得人開襠褲,但這個世界應該稀鬆平常,好被長裙擋著,只要不掀開,誰也不會發現她露著腚。
李初九將一個首飾盒放到梳妝檯上,打開來,從裡面取出一個髮簪和幾個漂亮珠花。
「太子殿下不喜歡女人太過邋遢,過來,我給你梳頭。」
梳頭!林小雅才想起來,自己自從那間大浴室洗完澡,被扛了來,就一直長髮披肩。
她乖乖走到梳妝檯前坐好,讓變態太監給自己梳理長發,這一次沒有反抗,因為她從小到大只會梳馬尾和編麻花辮子,繁複髮髻打死她都弄不出來。
別看太監牛高馬大,一雙練武人大手看似粗糙,做起精細活半點不含糊。
十分鐘過後,一個漂亮墮馬髻他手中成型。
林小雅古畫上看過這種髮型,好像唐朝女人喜愛。瞅著鏡子裡不太清晰人影,左看右看,覺得還不錯。她長這麼大只有老爸一個男人給自己梳過頭,當然變態太監不是男人,頂多算半個男人。
她用不著感動,都被他們從裡到外給非禮了,還感動就是傻子。
李初九滿意瞅著自己傑作,拈了髮簪斜插髮髻上,旁邊別了兩個百合珠花。
鏡子裡小姑娘一臉清甜乾淨氣質很適合這樣妝扮,欣賞了一會兒,轉身從箱子裡找出一條及地藍白長紗,為她搭雙肩上。
做完這一切,把她拉起來走了幾步,刺客她給人感覺就像一多含苞待放小水仙花一樣,賞心悅目。
出了門,林小雅被他帶到了之前xx房間,進得大廳,老皇帝和一種侍衛太監都走光了,女孩子也不。
房間空蕩蕩,推開牆壁那道門,太子還,想來睡醒沒多久,幾個太監正為他衣。
由於天生好基因,皇室子弟都長得人模人樣。
李承裕屬於那種精緻到極致美,俊朗五官,高挺身材,無一不昭示皇族貴公子風采。
管林小雅不太懂得欣賞男人,還是為他氣度折服。
不過面對這個強了自己男人,她還是引不起好感。
到了近前,下跪磕頭,反正都磕過了,也被強過了,自尊心早被打壓分毫不剩,額頭碰地毯時候,鄙視自己一陣,還真是典型奴才相。
李承裕坐椅子上,端起一杯香茗啜了一口,淡淡道:「你有何事一定要見本王?」
林小雅早已想好了託詞,要知道這些皇族都傲很,目下無塵,若言語上得罪了,就請等著下地獄吧!
她可不認為跟他有過一段露水塵緣,就指望對方掏心掏肺,愛得要死要活愛上她是小說里情節,是作者用來騙小孩子增加點擊率。
「奴婢得太子殿下青睞,感激涕零,本該終生隨侍左右作為報答。」
「哦,平身說話。」
林小雅緩緩站起來,量做到目光平視,但悄悄上撩一眼,看見上位者沒有生氣,膽子壯了壯:「奴婢是好人家姑娘,自小定過一門親事,那家人對我有恩有義,若背棄信義不得好死,懇求殿下允許奴婢回家。」
李承裕把手中茶茶盞放下,臉上柔和線條微微冷峻了幾分,聲音清清冷冷:「你既然是好人家姑娘,如何跑到武陵園,須知武陵園不是容易進來。」
雖不像選妃那樣嚴格,但身價清白,有無婚史,都檢查範圍。
「我……我不是武陵園姑娘。」林小雅訕訕說了句,低頭想主意,想要騙到他們,除非一個很合理理由。
「不是這裡姑娘嗎?」李承裕眸中光芒微微一閃,指著李初九:「去把錢嬤嬤找來。」
「是,殿下,奴才這就去。」
李初九瞥了林小雅一眼,朝太子行了禮,轉身離開。
林小雅覺得變態太監眼裡帶著責備意味,他關心她嗎?
如果這樣,那是否該利用一下從他那得到點實惠?初來咋到,一切陌生,連基本生存條件都沒有,能得到幫襯,再憑著自己能力,這個世界立足想來不會太難。
「說吧,你是怎麼進武陵園?」
武陵園是皇家妓院,與皇宮可說是牆裡牆外,周圍守衛森嚴,如果有刺客不懷好意溜進來,對前來消遣皇室成員是不好現象。
「我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倒霉……」林小雅故技重施,自己腰側重重掐了一把,眼淚含眼圈裡,顯得楚楚動人:「今早還好好街上走路,遭遇兩個歹徒劫財劫色,為了擺脫他們,我逃進一戶人家院子,正好院子裡停著一個拉柴牛車。我躲柴堆里藏身,因為跑了太長時間疲憊極了,車上睡了過去,醒來之後就武陵園了,看見沒人,東走走,西走走,進了一間浴室洗澡,後來被李公公當成園子裡姑娘給扛了來。」
「這麼說你是藏身拉柴牛車被送進了園子?」
「我想是這樣。」林小雅低低聲音,大概是想到了再也不能穿回原來世界,淚水簌簌流下來,哽咽道:「家裡人見我這麼長時間不回去一定急死了,萬望殿下成全。」
李承裕沒有吭聲,一雙深邃眸子晦暗不明。
這時,門開了,李初九帶著錢嬤嬤進來。
「給太子殿下請安。」錢嬤嬤滿臉堆笑跪下磕頭,要是能搭上這位大華國第二位尊貴人物,全家人都跟著飛黃騰達了。
李承裕指著林小雅:「這位姑娘你可認識?」
錢嬤嬤瞅了林小雅一陣,搖搖頭:「回太子殿下,老奴不認識這位她。」
「她不是武陵園姑娘嗎?」
「不是,武陵園姑娘老奴全熟悉,這位姑娘面生很,從來沒見過。」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錢嬤嬤跪下磕了頭,滿臉失望離開。
她還以為被叫來會有賞賜,哪知道是這樣一件莫名其妙事情。
李承裕沉默喝著茶,屋子裡一片寧靜,林小雅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壯了膽子道:「殿下之前說過皇上不會強人所難,想來是家風使然。」
李承裕一雙暗沉眼眸頓時凌厲起來,如利刃一樣盯過來:「你認為本王會強人所難?」
林小雅一顆心已經撲通撲通狂跳,仍是面不改色:「奴婢不敢,殿下是萬金之軀,怎會和奴婢這樣一個底層百姓一般見識。」
李承裕一雙眼瞳暗沉宛如黑夜中霧靄,看不出半點情緒,良久才道:「富貴中榮華你不放眼裡,家人飛黃騰達也不關心嗎?」
此話已經透露了意思,保證她日後榮華富貴,家人升官發財,聰明點就會跪倒謝恩。
「奴婢既然已有婚約,豈可做那等失信小人?」林小雅撩起無辜眸子:「奴婢自小便聽家父講過做人重道義,守承諾,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榮華富貴固然吸引人,但失了氣節活著跟死了沒有分別。」
李承裕眼裡閃著冷笑,真是小孩子之見。
蜜罐里長大孩子,以為生活困苦,餓死人是鬧著玩。
多少個飽讀詩書學士為了五斗米折腰,氣節,氣節固然好,能當飯吃嗎?當你面對親人一個個眼前餓死,看你還要什麼狗屁氣節。
李承裕從十四歲就到軍中效力,戰場殺敵,浴血奮戰。
十九歲那年帶兵攻克邊界一座城市,之後被敵國反撲,敵軍三十萬層層包圍了他坐鎮城池,長達半年多里無糧草,外無救兵,所有馬匹都吃沒了,城中軍人和百姓都到了吃老鼠,吃樹皮,吃觀音土,甚至易子而食地步。
而他派到京城請求救兵信使被爭權奪利兄弟殺害了,他們巴不得他死邊疆。
若不是一位武林高手得知消息,組織了上萬個武林中人,雄赳赳殺進城去,把他和數千殘軍救拯救出來,只怕活不到現。
李承裕冰冷眼神再次落這個女孩身上。
大華國太子就這麼不值錢,竟沒有引起她一丁點興趣?
林小雅太子目光顯得很鎮定,天知道她手心裡全身汗水。
她不認為太子殿下會愛上她,那樣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萬人之上貴公子,被一個女孩子當面拒絕想來一定沒面子。
他生氣,是氣她不知好歹。
一見鍾情那玩應,她一直不相信。
李承裕從座位站起身,朝外大步走去,到了門前回頭,一雙冰冷眼眸盯那個嬌俏麗影上,對李初九道:「把這個女子送出武陵園,我不想再看見她。」
推開門,走了出去,呯一聲,將二人關裡面。
李初九眼裡含著審視和凌厲:「為什麼要離開,宮裡不好嗎?」
「我有未婚夫了。」林小雅避開他視線,淡然語調回答。
「你已經不是處子了,還想你未婚夫會像從前那樣對待你嗎?」李初九聲音帶著嘲諷,好像她思想多麼幼稚。
「他很好,心地善良,熱情助人,能急人之難,是世上不可多得大好人。」
林小雅懶得跟他廢話,自己走自己路,礙著別人什麼事了,變態太監忒多事。不過今後怎麼生活呢,她胸前有一個白金項鍊。是爸爸給她生日禮物,手腕上有一個價值十萬元玉鐲子,都算是財富吧!
「不過是爛好人一個,未必能真心原諒妻子不潔吧!」
「那是我事。」林小雅言辭淡淡,言下之意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李初九眼裡閃著譏誚,閉了下眼睛,整理一下思緒,自己這是怎麼了,對方還是個孩子,人家死活要離開,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走到門口,開了房門,對外面站崗侍衛道:「把這位姑娘帶出武陵園。」
那侍衛往裡瞅了一眼:「姑娘請跟我來。」
林小雅從李初九身邊穿過,對他也不看一眼,到了院子裡,跟隨那名侍衛朝一條小路走去,身後傳來李初九聲音:「林小雅,你既然侍奉了太子殿下,可有什麼要求?」
李初九還想挽回什麼,出聲招呼。
林小雅想了想,自己需要大華國戶籍,但是古時候歷朝歷代都有大量不統計內人口,戶籍那玩應只需花點銀子當地衙門就能補辦一個,何必張嘴求他。
她才穿來武陵園不到一天時間,對這裡沒有絲毫感情。
她不是小女生,對皇家生活有憧憬,對太子妃,乃至皇后位置存天真幻想。她都二十三歲了,懂得自己該走路,懂得什麼生適合她。
林小雅隨著侍衛處了月洞門,後面傳來李初九冰冷聲音:
「你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