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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丁格無端受了冷遇,轉過頭來討好林閱微,林閱微把它當親女兒寵,自然是無所不應,除了加餐。

  兩人在家面對面聯機打了幾局橋牌,把對手虐得落花流水。

  一個閒適的周末快到尾聲。

  下午剛五點,程歸鳶就迫不及待打電話來提醒:「晚上有飯局,不要忘記了啊。」

  顧硯秋嘖道:「知道了,你今天都打第三個電話了。」

  以前沒見程歸鳶對請吃飯這麼熱衷過,現在倒是上心得很。

  程歸鳶:「哈哈哈哈我怕你沉迷溫柔鄉,忘記正事。」

  顧硯秋:「大白天我能沉迷什麼?」

  程歸鳶:「嘿嘿。」

  顧硯秋和她聊了兩句,把電話撂了。

  林閱微在她打電話的時候就把耳朵貼過來了,說:「程歸鳶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硯秋聳肩:「陷入愛情的女人。」

  林閱微奇道:「她以前也這樣嗎?」

  顧硯秋說:「沒有。她以前沒和女朋友邀請過我吃飯,都是湊巧碰到了,或者時間剛剛好,順路一起吃,哪有現在這么正式。」

  「噢。」林閱微又有一個問題,「她以前交過多少女朋友啊?」

  顧硯秋「唔」了一聲,說:「我知道的……大概有十幾個?」

  林閱微感慨:「好厲害。」

  顧硯秋意味深長看她:「你也想效仿一下?」

  林閱微求生欲多強啊,立馬笑道:「怎麼可能,我才不喜歡別人。」要不是遇到顧硯秋,她對談戀愛一點興趣都沒有,遇到之後更懂了,戀愛這個東西不是一般人能談好的,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她寧願注孤生。

  顧硯秋看著她笑了下,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說:「要不我們準備出發吧,換身衣服,晚了如果堵車的話說不定會遲到。」

  反正也沒什麼事,在哪兒聊天不是聊,林閱微點頭。

  兩個人就這麼出發了,路上稍微有點堵車,不嚴重,到的時候六點過一分。程歸鳶從裡面出來迎接她們,進了包廂,顧硯秋看著桌上喝了一半的茶,吃驚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程歸鳶低頭一笑,罕見靦腆地說:「也就比你們早到一點點。」

  顧硯秋挑眉說:「一點點?」

  「早到一個小時。」程歸鳶說了實話,擺手,「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了,你們倆快坐,屈雪松那兒還沒結束,估計得等很久,你們想吃點什麼就先點。」

  話是這樣說,但林顧二人怎麼會真的先點。顧硯秋說:「沒事,我們不餓。」她把桌上的花生米小碟推到林閱微跟前,程歸鳶招來服務員先上了兩個涼菜和餐前點心。

  三個人坐著聊天,顧硯秋和程歸鳶有一個小圈子,一開始說的是國外朋友的趣事,林閱微對程歸鳶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如果不是她們提到自己,她不主動開口,偶爾應聲也很簡短,專心對付面前的花生米。

  直到……

  顧硯秋面含憂慮地問程歸鳶:「你的感情史,你打算什麼時候坦白?」

  程歸鳶笑容立刻消失了。

  林閱微:「???」

  她夾花生米的筷子頓住。

  怎麼回事?程歸鳶隱瞞了自己的感情經歷?就她那個豐富的經歷,普通人都很難接受吧,她先前還想屈雪松居然真的答應了程歸鳶這個花花小姐,驚訝了一番,但感情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便抱著祝福的態度,沒有多想。

  難道另有隱情?

  程歸鳶抿了口茶,眉眼添上愁緒:「我還沒有挑好時機,我們倆剛在一起我就說這個,豈不是坐實我是個騙子嗎?」

  顧硯秋非常不給面子地說道:「你難道不是?」

  程歸鳶:「……」

  扎心了。

  林閱微咬了顆花生米,低頭忍笑。

  顧硯秋一開始就不贊同她以這樣的方式欺騙,但是她慣來不會去評判別人,現在事到臨頭了,出於朋友的身份,她實話實說:「我先前跟你說過了,撒謊就是滾雪球,越滾越大,遲早會雪崩的。」

  程歸鳶嘆氣:「這個道理我不懂嗎?但是懂和做是兩回事。」她問,「你有瞞著林閱微的事情嗎?」

  猝不及防的林閱微被點名,偏頭看顧硯秋。

  顧硯秋面不改色,義正詞嚴:「當然沒有。」

  林閱微笑。

  程歸鳶似笑非笑地看了顧硯秋一眼,顧硯秋在林閱微看不到的地方朝她橫過一眼,程歸鳶聳肩表示瞭然,她就說怎麼會有情侶之間沒有小秘密呢。

  顧硯秋裝作隨意拿過手機,給程歸鳶打字:【我瞞的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你是定|時|炸|彈】

  程歸鳶回了一個[大哭.gif]的表情包。

  顧硯秋放下手機。

  程歸鳶說:「你覺得我等感情穩定一點,和她開誠布公地談一次,有機會讓她原諒我嗎?」

  顧硯秋說:「我不是她。」

  程歸鳶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她,我就是問問,假如你是她,我看有的方面你和她還是有點像的。」

  被說和前情敵有點像的顧硯秋心情複雜。

  顧硯秋把程歸鳶換成林閱微,林閱微有數不清的前任,在一起之前一直瞞著她,認真地思考過後,說:「我……」

  程歸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顧硯秋搖頭:「假如不出來,我沒辦法面對這個現實。而且你這個情況不一樣,我記得你還騙她說她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

  林閱微嘴角一僵,抽了張紙巾,將嘴裡的花生米吐了出來,包好丟進垃圾桶,吃不下去了,臉色沉下來。

  程歸鳶疑惑地將視線轉過去。

  「微微怎麼了?」她跟著顧硯秋喊她。

  林閱微說:「我和屈雪松是好朋友。」

  程歸鳶皺眉:「所以?」

  林閱微深呼吸一口氣:「我覺得,我知道這麼多事情,眼睜睜看著她被蒙在鼓裡,很說不過去。」

  程歸鳶:「……」

  她的謊言猝不及防要被林閱微拆穿,程歸鳶第一次手足無措,一時連勸說的話都組織不出來。

  還是顧硯秋蓋住了林閱微的手,搖頭:「不要說。」

  林閱微:「可是……」

  她看向顧硯秋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不贊同,但她還是耐心地等著顧硯秋的下文,她不相信顧硯秋會是為了維護朋友幫著隱瞞傷害他人的人。

  顧硯秋看了慌張失措的程歸鳶一眼,再看看林閱微,不緊不慢地溫聲解釋道:「你告訴屈雪松,和她自己說,是兩種性質。前者是被揭穿,後者是坦白。」

  前者可比後者的後果嚴重多了。

  程歸鳶朝顧硯秋投去感激的一眼。

  顧硯秋微抬起一隻手,制止她:「別急著感激我,我只讓她暫時不要說,沒讓她永遠不說。你自己定個時限,多久以內不坦白,我就讓微微幫你坦白。」

  程歸鳶苦著張臉。

  顧硯秋給林閱微倒了杯茶,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程歸鳶下了決心,說:「三個月。」

  顧硯秋微微蹙眉:「會不會太長了?」

  程歸鳶說:「她現在在劇組拍戲,我也得上班,我們倆見面的時間沒有很多,你就讓我先安分一陣子,再者,我不想影響她的工作。」

  林閱微和顧硯秋咬耳朵:「感情上的事不會影響屈老師工作的。」屈雪松出了名的敬業,工作和感情是兩碼事,互不相干。

  顧硯秋小聲回:「但別人的感情我們總不好插手,她都說了,不如我們就相信她一次?」

  林閱微面露為難,看起來不是很情願。

  三個月……也太長了。

  程歸鳶察言觀色,補充道:「我說的是最長三個月,不一定會等到第三個月才說的。」

  顧硯秋再次看林閱微,林閱微勉強點了點頭。

  程歸鳶朝她拱手:「恩人啊。」

  「別這麼說。」林閱微心裡怪怪的,渾身都不舒服。不單單是為了屈雪松被隱瞞這件事,還有程歸鳶現在的態度,和先前那個恣意瀟灑調戲她玩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壓抑本性,提心弔膽,這樣的戀愛談來有意思嗎?

  林閱微心想。

  但她不是程歸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只是在之後,包廂里的氣氛都透著淡淡的詭異,完全不聊天就更詭異了,三個人只好繼續說話。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三人同時低頭,程歸鳶拿起了自己的,做了個「噓」的手勢,接了起來,甜甜道:「屈姐姐。」

  顧硯秋:「……」

  林閱微:「……」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了震驚。

  程歸鳶:「好……沒關係……我待會兒出去接你。」

  程歸鳶掛斷電話,看著席上兩個眼神微妙的人,瞭然,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什麼,你們剛剛就當沒聽見。」

  顧硯秋搖搖頭。

  程歸鳶輕輕嘆了口氣,露出極淡的一絲苦笑。

  「對了,」程歸鳶說,「差點忘了正事,屈雪松說她現在才結束,估計要晚一會兒到。」

  林顧二人都沒意見。

  七點一刻,程歸鳶再次接到了屈雪松的電話,說到門口了,程歸鳶拿了手機出去接人,回頭提醒二人:「待會兒別愁雲慘澹的哈。」

  顧硯秋點頭。

  程歸鳶對著房門輕呼吸了一口,拉開門出去了。一出門就看見屈雪松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朝這裡走過來,屈雪松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一對非典型鳳眼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笑彎了。

  服務員識趣地先下去了。

  程歸鳶在門口和她克制地擁抱了一下,然後才領她進包廂。

  席上兩個人同時看過來。

  屈雪松扯下口罩:「微微,顧總。」

  林閱微親昵地笑:「屈老師。」

  顧硯秋神色淡淡,亦是含了淺笑,跟林閱微喊:「屈老師好。」

  「你們好。對了,」屈雪松低頭把自己的挎包拉鏈拉開,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盒子,分別放到二人面前,「給你們的小禮物,聊表心意。」

  林閱微連忙推辭:「不用了。」

  屈雪松不滿地嗔怪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話,結婚了都不告訴我,當是補的新婚賀禮了。將來……」她清咳了一聲,「你再送回來不就是了。」

  她往林閱微懷裡一推,不耐道:「給你你就收著,別磨嘰。」

  顧硯秋去看程歸鳶。

  聽懂了屈雪松言外之意的程歸鳶登時臉都快笑爛了。

  顧硯秋不禁替她擔憂起來,屈雪松是抱了結婚的念頭,說明她很重視這段感情。越是重感情的人越是容忍不了欺騙,但同樣,有個好處,也越難斬斷一段感情。

  最後她心裡的天平會偏向哪裡,只能看程歸鳶的造化了。

  程歸鳶抹了把臉,把自己笑僵的面部肌肉活動了一下,按著屈雪松的肩膀坐下,招呼道:「吃什麼吃什麼,人都到齊了,趕緊點菜。」

  顧硯秋拿過菜單,口型問林閱微:你點我點?

  林閱微犯懶,說:你點。

  顧硯秋知道她的口味。

  屈雪松則是自然地將菜單朝程歸鳶推了過去,柔聲道:「看看想吃什麼?」

  林閱微聽到屈雪松的聲音愣了一下,抬頭四顧,差點沒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這個語氣也太……寵溺了吧?這還是她那個動不動就懟她的屈老師麼?

  事實證明就是那個屈雪松。

  程歸鳶硬著頭皮點餐,屈雪松把椅子往那邊託了點,腦袋快挨著她的腦袋,給她指:「這個蒜蓉粉絲蝦怎麼樣?」

  程歸鳶:「可能有點重口?我最近想吃點清淡的。」

  屈雪松:「炒時蔬?」

  程歸鳶:「可以。」

  她想,屈雪松是不是忘記了,上回她去片場看她,就是一起喝酒的那個晚上,她們倆共進晚餐,當時都是自己伺候她的,屈雪松只需要坐在那裡當個驕傲的女王就好了。

  現在的屈雪松仿佛陷入了自己給自己設置的誤區里,一味地把她當成需要照顧的小孩子,而讓她自己變得無所不能的樣子,給她依靠給她安全感。可程歸鳶不想要這個,她就想屈雪松能夠活得隨性一些,任性一些,哪怕和她耍耍脾氣都是好的,她想疼屈雪松,想愛屈雪松。

  這樣的情緒讓她身周的氣壓瞬間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她記得剛回國那陣子,有個朋友給她介紹了一個雷厲風行的律師,她很欣賞對方在法庭上能言善辯的樣子,差點就喜歡上對方了,卻在對方對她展現出不同的一面時候,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來,令她望而生卻。

  不不不,程歸鳶把二者分開,她們兩個人是不一樣的,喜歡是喜歡你是什麼樣,愛是愛所有樣子的你,這樣的屈雪松她也愛,但愛得有點委屈。

  屈雪松見她盯著菜單的某頁遲遲不動,敏感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程歸鳶往後翻了下,把菜單推回去,「你來點吧,我不知道吃什麼。」她決定晚上回去和她聊聊這個問題。

  這樣明顯是依賴的舉動再次取悅了屈雪松,屈雪松更加熱衷於一道一道地問她吃什麼,程歸鳶竭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沒讓它垮下來。

  這裡磕磕絆絆,林顧二人卻是很快點好了,顧硯秋和林閱微確認了一下,把菜單按下,等另外兩人點好,再叫服務員。

  程歸鳶低聲催促道:「隨便吃點就行了。」

  屈雪松頭也沒抬:「怎麼能隨……」

  程歸鳶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另外兩人在等著,屈雪松又低聲問了她兩句,確定了最後的菜式。

  等上菜的階段,四人間的氣氛莫名有些低迷。

  局子到底是程歸鳶攢的,作為東道主,她先開口了:「哎我想起來,前天晚上的事情,這麼大個烏龍,要不我們回顧一下?」

  三個人都露出笑來,眼神交流過後,屈雪松說:「我之前不是不知道林閱微和顧總的關係麼,看顧總那麼關照她,她結婚的事情在網上人盡皆知,以為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就跟了上去,結果惹出了笑話。」

  顧硯秋適時地舉起手裡的茶杯,給她台階下的同時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屈老師說笑了,我們沒公開,誤會是正常的,還得謝謝你這麼為微微考慮,我一直不放心她混娛樂圈,圈子裡有你幫襯著我放心多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屈雪松和她遙遙碰了下杯,笑著說:「你們瞞得真夠嚴實的,林閱微也是,藏著掖著,一點兒風聲都不透露。」

  林閱微吐了吐舌頭,賣乖道:「我本來是想找個機會正式介紹給你認識的,誰知道沒等著機會,先機緣巧合碰上了,還鬧出這麼大的烏龍。」她說著也敬屈雪松茶。

  屈雪松笑望她二人:「幹什麼?這是要灌我?」

  程歸鳶見狀插話道:「要喝酒嗎?喝茶沒什麼意思。」

  屈雪松:「好啊,正好我是帶司機來的。」

  程歸鳶:「你待會兒回劇組那邊的酒店?」

  屈雪松:「對啊。」

  程歸鳶撇嘴,情緒很淡地說:「喔。」

  屈雪鬆軟語哄她:「我明天要早起拍戲。」

  程歸鳶看她一眼,善解人意道:「知道你要拍戲嘛,我就是隨便矯情一下,不用放在心上。」

  屈雪松笑了笑:「乖。」

  林閱微掩唇咳了咳,揶揄道:「這兒還有人呢屈老師,要打情罵俏關起家門來。」

  屈雪松赧然地摸了摸耳垂,轉移話題:「讓上酒吧?」

  程歸鳶手方一動,屈雪松便按了桌上的鈴。

  顧硯秋看看她們兩個,眼底浮現出一絲狐疑來,好像程歸鳶這副樣子也不完全是裝的?有兩分真情流露的意思。算了,她小學生戀愛階段還是不要推測了,看不懂。

  話匣子打開以後氛圍就活躍不少,程歸鳶鬆了口氣。

  接著便是上酒上菜,四個人的天其實不太好聊,不知怎麼就變成屈雪松和顧硯秋在說話,另外兩個打醬油,偶爾才插一嘴。

  菜過五味,顧硯秋去旁邊接了個電話,回來以後就皺緊了眉頭。

  和她火速建立起友誼的屈雪松問道:「怎麼了?」

  顧硯秋說:「朋友和她女朋友吵架了。」她愁眉緊鎖,表情分明是希望能繼續問下去。

  飯桌上什麼都能聊,屈雪松沒什麼顧忌地順著問道:「為什麼啊?」

  顧硯秋說:「是這樣的,我朋友交往過好幾任女朋友,但她現在這個女朋友是個保守的,她怕她介意,所以就一直瞞著沒說,被發現了,就吵起來了。」

  程歸鳶心裡咯噔一下,倏地抬起眼睛。

  林閱微夾菜的動作跟著頓了下,非常局外人地跟著八卦:「然後呢?」

  顧硯秋說:「然後她就給我打電話了啊,我說我在吃飯,晚上回去再說。」她很自然地將話題延伸開,先問的林閱微,玩笑的語氣,「我要是有好多前女友,你怎麼辦?」

  林閱微說:「那我就打斷你的腿。」

  屈雪松笑:「你原來這麼凶的嗎?」

  林閱微張牙舞爪,做了個「超凶」的表情,沖顧硯秋呲牙:「怕不怕?」

  顧硯秋配合地做了個「超怕」,接著笑問屈雪松:「雪松姐,要是你的話你怎麼辦?」她和屈雪松聊得投緣,連稱呼都換了。

  屈雪松完全沒聯想到這個話題的深意,笑意未減,莞爾道:「為什麼要吵架啊?要是我的話,應該會直接分手,談戀愛還是要誠實,害怕對方介意不是欺騙的理由。」

  她沒注意到身旁的戀人臉色白了一下。

  顧硯秋本來是打算四個人都回答一遍這個問題,但看程歸鳶臉色不好,引到她身上反而會讓屈雪松起疑,她克制著自己不去看程歸鳶,自顧自起了一個有關聯的話題。

  「雪松姐,你有沒有發現現在這個社會上好多人越來越開放了,尤其是我在國外的時候,朋友都是特別喜歡外面玩的,男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反倒是我這個不出去泡吧的,顯得格格不入。」

  「時代不一樣了,觀念不同,很正常。」屈雪鬆口吻輕鬆。

  程歸鳶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可她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屈雪松給程歸鳶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轉過臉面對顧硯秋說:「雖然很多人這樣,觀念開放也無所謂對錯,但我自己是不喜歡這樣的。」

  顧硯秋說:「我也是,我在國外的時候就有不少喜歡玩的朋友追我,也有非常認真的,宛如洗心革面,但是我以前見過他們玩的樣子,總覺得不靠譜。」

  屈雪松說起這個很有共同話題,失笑道:「對,我想想以前都頭疼,追我的也是,都是那些喜歡玩兒的二代和一代,還尤其喜歡窮追猛打。」

  一槍跟著一槍躺的程歸鳶手指輕顫,咬住下唇,快握不穩勺子了。

  「喂喂喂,二位女士。」林閱微出來打圓場,指節扣著桌子,勾唇笑道,「你們倆當著我們倆的面聊以前被追求的經歷,這合適嗎?」她沖屈雪松努了努下巴,「屈老師,你女朋友看起來很不高興啊。」

  屈雪松一看,程歸鳶臉色果然難看極了,心裡一慌,連忙打住:「不說了不說了。」

  顧硯秋把鍋攬到自己頭上,說:「賴我,開了個不好的頭,我自罰一杯。」她仰頭灌了杯酒。

  屈雪鬆柔聲哄了程歸鳶幾句,程歸鳶臉色才漸漸好轉,笑容看起來還是有些勉強。

  飯局結束,四人兩兩分開。

  屈雪松放心不下程歸鳶,說:「要不你去我那兒吧?」

  「那兒是哪兒?」程歸鳶精神恍惚。

  「我住的房子。」酒店人多眼雜,她這麼晚回去還帶個人,明天緋聞就傳遍了。

  「不要了,你直接回去吧,明天不是拍戲麼?」

  「你的臉白成這樣,我很擔心你。」

  程歸鳶一頓,彎著眼睛笑:「我就是喝酒喝多了而已,別人是臉紅,我是臉白。」

  「真的?」屈雪松皺著眉頭。

  「真的。」程歸鳶點點頭。

  「你和我保證。」

  「我保證。」程歸鳶乖巧道。

  屈雪松把她送上司機的車,叮囑她:「到家給我回個消息。」

  「知道啦,你也是。」

  屈雪松目送她離開,才上了自己的車,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林閱微和顧硯秋一前一後地坐進后座,司機聽了吩咐便驅車朝家裡去。

  林閱微坐正,目視前方,突然清了清嗓子,陰腔怪調道:「顧總桃花運很旺嘛,在國外被富二代們包圍的感覺怎麼樣?」

  顧硯秋失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沒搭理人家,而且一般人也不敢來招惹我。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說給屈雪松聽的。」

  林閱微歪了歪頭,好奇地問:「顧總,你真的有那麼多騙女朋友說自己沒有前任,清清白白的朋友嗎?」

  「你猜?」

  顧硯秋一個揚眉,將兜里的手機摸了出來,交到她手上。

  林閱微解了鎖,點開通話記錄,最近一條是今天下午五點和程歸鳶通話的那條。

  ——也就是說,她今晚根本就沒有接到過所謂朋友的電話,包括後面的那些話都是她為了試探屈雪松說的,林閱微即便知道內情,都差點被她逼真的演技騙過了。

  林閱微把手機還給她,嘖嘖道:「顧總不出道真的可惜了,要不你考慮一下去演戲吧?」

  顧硯秋擺手,正色道:「不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做你背後的女人。」

  林閱微笑得停不下來。

  顧硯秋把她摟過來,讓她趴在自己懷裡笑,聲音從林閱微頭頂傳下來:「總之,能做的我都做了,能說的我也說了,身為朋友,只能到這裡了,以後如何,看她的造化。」

  林閱微仰頭,眨眼:「你這樣好像菩薩。」

  顧硯秋撥了撥腕上的佛珠,低頭,眉目悲憫地看她。

  林閱微哈哈說:「更像了。」

  顧硯秋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對菩薩不敬,是要受罰的。」

  「罰什麼?」林閱微問。

  顧硯秋眯眼,嚴肅地說:「罰你晚上跪著。」

  林閱微秒懂,樂不可支:「好的好的。」

  她們這裡歡聲笑語,程歸鳶那裡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她回來以後和屈雪松知會了一聲,屈雪松和她通了個三分鐘的電話,就睡覺了。程歸鳶睜著眼睛,凌晨三點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屈雪松第二天的戲比較早,早上五點就起來了,打算去片場,剛走到車門前,包里的手機鈴聲就尖銳地叫了起來。

  屈雪松一看來電顯示,一步撤了回來,走遠了幾步,才接起來,含笑開口:「怎麼起——」

  話音未完,便被裡面急促的呼吸聲攥住了心臟,屈雪松焦急道:「小鳶?」

  程歸鳶滿頭冷汗,哆嗦著說:「我、我做了個噩夢。」

  「夢見什麼了?」

  「夢見……」程歸鳶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艱難啟口,「你要和我分手。」

  「夢都是反的。」

  「那你保證,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和我提分手。」程歸鳶想要一個承諾。

  屈雪松莞爾一笑,溫柔應:「好,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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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風箏:我錄音了,你說不提分手的

  以後的屈老師:哦:)

  大風箏:我錯了【撲通

  屈老師:哦:)

  屈臣氏結局是HE

  故宮:喜歡做♀你背後的女人

  為了慶祝這個大好日子,雖然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哈哈哈哈哈,這章留言隨機發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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