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集團。
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辦公室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桌面上乾乾淨淨,平時或寬容或嚴格的領導均對此視而不見。
無他,今天是春節前最後一天工作日。
分針優哉游哉地指在了12的正中間,所有人紛紛站起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祝福提前在辦公室里此起彼伏地響起,無論平時有沒有過節,現在都是一張洋溢的笑臉,在傳統文化里,春節是最重要的節日,團圓的日子。
林至的位置最靠近顧硯秋的辦公室,他本來也打算跟著大家一波走,他今天得去接女朋友回家,但他扭頭看了看顧硯秋緊閉的辦公室門,折返回來,抬手在門上敲了敲。
「小顧總?」
「怎麼?」裡面傳來顧硯秋的回應。
「我下班啦,你還不回家嗎?」
「回,過會兒。」
「記得關好門窗。」林至對著裡面探頭探腦,試圖從門縫裡看出點什麼。她這麼冷淡地對待團圓的態度,讓林至很懷疑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正糾結要不要進去看一眼,顧硯秋把門從裡面拉開了,對上他突然瞪大的雙眼。
林至往後退:「啊!」
顧硯秋忍笑:「嗯?」
林至:「你怎麼還不回去?和對象吵架了嗎?」趁著要過年了,現在也不是上班時間,林至膽子壯了些,八卦地問了一句。
顧硯秋:「沒有,她和她媽媽出去了,還沒回家。」
林至欣慰臉:「那就好,那就好。」
顧硯秋:「你怎麼這麼關心我們倆感情問題?」
林至挺直背,一板一眼地說:「我,作為已婚人士,關心一下還在戀愛道路上掙扎的萌新,這是一種社會責任感。」
顧硯秋:「……」她和林閱微結婚的時候林至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她擺了擺手,「行了,你下班吧。」
林至賣萌道:「好噠,小顧總拜拜。」
顧硯秋:「拜拜,早生貴子。」
林至拱手:「百年好合,好好百合。」
顧硯秋低頭,後腳跟落在地上,蹺起自己的靴尖,林至腳底抹油立刻溜了,「拜拜拜拜,新年快樂。」聲音最後落下的時候,他人也消失在大門後。
顧硯秋把一直垂落在身側拿著手機的手舉了起來,貼到耳邊,唇角自然地勾了起來:「好了,繼續說吧。」
林閱微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一副聞所未聞的模樣:「沒想到顧總還會故意逗員工啊。」
——原來顧硯秋在裡面一直跟林閱微打電話來著。
顧硯秋:「你沒想到的多了去了。」
林閱微:「比如說什麼?」
顧硯秋:「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做。」
林閱微嘿嘿笑了兩聲,一旁的冉青青輕咳了下:「注意影響哈,大庭廣眾的。」
林閱微轉過頭,無奈道:「媽,我又沒打算說什麼,再說,這算什麼大庭廣眾,明明就我們三個人。」
冉青青默默降下車窗,林閱微和一旁車裡無聊地雙手扒著車窗邊緣的小孩兒對上了眼,連忙抬手將臉一捂,「快關上,被認出來了怎麼辦?」
「人嘛,沒有多有名,偶像包袱倒是重。」冉青青槽了她一句,把車窗關上了。
冉青青和林閱微在寺里用了齋飯,待到了下午兩點,便啟程回家,本來預計是在顧硯秋下班前就能到家的,不巧堵在了路上,估計七八點才能到,所以顧硯秋才不急著回家。
林閱微一被她媽懟,回頭就跟顧硯秋告狀:「你聽聽,我媽又擠對我。」
顧硯秋不確定冉青青能不能聽到她說話,萬一聽到她安慰林閱微的話,把矛頭對準到自己身上,遂只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今天在寺里都幹了什麼?」
一說到這個林閱微就滔滔不絕了:「我們上午到的時候不是上午九點多嗎,先去大殿上了香,捐了香油錢。我之前和你說我唯物主義者,但是進了寺里感覺就不同了,這個寺有點神的,怪不得網上都說靈,就是有一種感覺,好像真的有菩薩似的。」
冉青青插話道:「本來就有。」
林閱微:「媽你這樣打擾你女兒談戀愛真的好嗎?」
顧硯秋笑出聲。
林閱微繼續說:「還求了支簽,我媽自己求了一支,我給你求了一支,問你爸爸身體的,上上籤,所以肯定沒事。」
「謝謝。」
「你說得我起雞皮疙瘩,再說這個詞我要罵你了。你猜我媽的是什麼簽?」
「問的是什麼?」
「姻緣。」
「也是上上籤?」
「對!」
「恭喜恭喜。」
林閱微看著前頭一動不動的車流,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事無巨細地都說了,說冉青青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第一次去寺里,卻被一個大師看中了,對著她說了很多佛法,冉青青一副被點化的樣子,要不是寺里不收女的,林閱微懷疑她要就地出家了等等等等。
林閱微喝了口水,再問她:「你今天都幹什麼了?」
顧硯秋回答:「上班。」
「還有呢?」
「想你。」
林閱微心口一甜,一手繞著身前的長髮,忸怩道:「上班多還是想我多?」
冉青青牙都快被酸倒了,嘶了一聲。覺得肉麻之餘,更反思自己似乎錯看了顧硯秋,沒想到兒媳婦是這樣的兒媳婦。
林閱微只當沒聽見。
顧硯秋:「上班的時候在想你,下班了還在想你。」意思就是想她比上班多。
林閱微甜蜜道:「你最近嘴怎麼這麼甜?」
顧硯秋和她有來有往:「我一直很甜,要試試嗎?」
別說冉青青了,林閱微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她抖了抖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了聲:「停,回家再調情。」看不見吃不著,調到興起她被堵在半路上,誰來負責。
顧硯秋從善如流,簡短地應:「好。」
林閱微又問:「還不回家嗎?」
顧硯秋單手搭在舉著手機的那隻手的臂彎,從高樓的落地窗看著外面的燈火,輕輕地搖了下頭:「再待會兒吧。」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一點點。」
一點點就是很多了。顧槐現在躺在醫院裡,還是癌症那樣的病,或許還有別的事情積壓著,換林閱微也沒辦法開心起來,林閱微勸她道:「先回家吧,都過年了公司沒別人,我不放心你那麼晚回去。」
「好。」顧硯秋答應了,「我現在回去。」
「你餓了就先吃點。」
「不餓,等你們回家吧。」顧硯秋已經拿好了包和鑰匙,出來單手鎖辦公室門,鑰匙串撞出聲響,林閱微聽見了,哄小孩似的誇獎道:「真乖。」
「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林閱微噎住。
偶爾聽顧硯秋聽一兩句情話還行,但是接連受到情話暴擊就不一樣了,這種信手拈來的畫風和顧硯秋一點也不符合,總結就是——顧硯秋現在特別不正常,對她說情話都是她排解壓力的渠道。
「你開車慢一點,別著急。」林閱微頓了片刻,只吐出這麼一句。
「嗯?嗯。」顧硯秋看著面前電梯門打開,長腿一邁,踏了進去,「知道了,你又不在家,我為什麼要開那麼快。」
「手機有電嗎?」林閱微問。
顧硯秋拿下來看了一眼,「還有65%,怎麼了?」
「就這麼通話著吧。」她的話里有著擔憂的味道。
顧硯秋聽出來了,沒戳穿,說:「好,我馬上就到車庫了。」
「慢慢走路,注意安全哈。」林閱微說完這句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顧硯秋笑了聲:「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閱微輕輕地「啊」了一聲。她想起來了,這句話是前不久她和江叢碧見面的時候,江叢碧對她的小女朋友說的,當時林閱微還嘲笑過她,並表示自己並不會說這樣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被打臉的林閱微不但沒有覺得難堪,反而感到一陣莫名的踏實。
「你在我心裡就是小寶貝啊。」林閱微對著手機甜膩膩地說。
冉青青忍無可忍,出聲道:「差不多行了啊。」
司機也無奈地往後視鏡里看了一眼。
林閱微閉了嘴,小聲說:「我媽嫉妒了,我們回去再說。啊——」
冉青青在她背上甩了一巴掌。
顧硯秋聽出來了,心疼又好笑:「你老實點吧。」
「我怎麼不老實了,我都很老實的,我多老實你心裡沒數嗎?」她話里話外都是往曖昧的方向引。
顧硯秋冷不丁聽到,直接想歪了,老實……自然是很老實的,但也有不老實的時候,每次到最後掙扎得都很厲害,一邊掙扎一邊罵她,倒不是說髒話,都是諸如「我要打人了」「信不信我揍你」「有本事放開我」「你還是人嗎」,邊罵邊哼哼,哼哼到後來又求她,要她給更多。
……像個妖精。
顧硯秋重重地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我要開車了。」該適可而止了,不然她路上容易走神。
林閱微:「好啊好啊,開,我不說了。」
她又是一聲慘叫:「媽——你打我幹嗎,她是真的開車,開車回家那個開車!」
顧硯秋手撐在車窗邊緣樂不可支。
林閱微和冉青青女士鬥起了嘴,在這樣的背景音中顧硯秋將車從地下車庫裡開了出去,如同百川歸海,融入了街上的車水馬龍,眨個眼過去,便仿佛一點兒痕跡也沒留下。
顧硯秋把車停進林家的車庫,從小門出來,對著手機說了聲:「到家了。」
「好的,那你在家坐著,我這裡動了,現在不堵了,應該一個小時能到。」
「嗯。」
顧硯秋路過屋前的花園,天氣太冷,已經凋敝了大部分,但等到明年春天,它又會重新煥發生機,顧硯秋呆呆地立了一會兒,手掌在上面輕輕地碰了一下,攏著大衣的領口大步踏進了家門。
熬過了這個冬天就好了,春天很快就會來的。
林閱微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跑,冉青青在後面晃悠著,看她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懷念地笑了起來。
「我回來啦!」林閱微剛跑到門口,大門已經從裡面被打開,愣了愣。
顧硯秋牽過她的手,下巴朝下點了點:「換鞋。」
林閱微快速換好了鞋:「你聽見車的聲音了?」
冉青青出現在門後,不能直視地說:「就你這個嗓子,全小區都聽到了。」
林閱微摸了摸鼻子,哈哈道:「哪有,我是到了才喊的。」
冉青青一看地毯旁,自己的鞋也擺好了,不由欣慰地看了顧硯秋一眼。
一家三口齊聚,阿姨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拉長了嗓子吆喝:「吃飯啦。」
林閱微指著阿姨笑道:「還說我,明明阿姨聲音最大,才是全小區都聽到了。」
阿姨抬頭看她們,茫然:「啊???」
三人齊聲笑起來。
吃了飯,喝了點小酒,三人坐在沙發邊,林閱微把從寺里重金求來的高僧開光過的東西給顧硯秋,都是玉質的,一尊觀音像一尊佛像:「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個觀音是你爸爸的,佛像是你的。」
「有心了,謝……」在林閱微瞪過來的一眼中,顧硯秋把後一個謝字咽了回去,摸到屬於顧槐的那尊觀音像上,玉質通透,觸手溫潤,裡頭仿佛流動著一團水流一般的光,眼睛微微一亮。
林閱微問:「你有沒有看到裡面有光?」
顧硯秋點頭。
林閱微便一臉神奇:「是吧,我當時也看到了,還以為看錯了。」
顧硯秋笑了笑,將佛像收回盒子裡:「替我爸謝謝你。」
鑑於這個是替她爸爸謝的,林閱微沒什麼意見,把另一個盒子裡的玉佛像取出來,兩手捏著兩頭:「我給你戴上?」
「好。」顧硯秋揚起脖頸,往她身前湊了湊。
林閱微兩隻手繞到她頸後,卻遲遲沒動,顧硯秋垂眼疑惑看她,林閱微飛快地低頭在她修長頸項上啾了一口,勾唇笑道:「沒忍住。」
顧硯秋:「……」
她看向了林閱微的身後,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林閱微:「???」
冉青青:「啊!!!」
一道聲音突然在她耳邊炸開,接著她便感覺自己的耳朵跟聾了一般,都是嗡嗡嗡的回聲,冉青青這一嗓子吼得她差點頭暈眼花。
冉青青施施然坐了回去。
林閱微再也不敢造次了,乖乖給顧硯秋戴好了玉佛,垂下來正正好卡在透白的鎖骨中央,竟分不清玉佛和她的皮膚哪個更亮。
林閱微抿了抿唇,再次躍躍欲試,冉青青吊起了嗓子,咿咿呀呀的,就等著再次雷霆一擊。
林閱微想想還是算了,獅子吼不是那麼好承受的,於是眯著眼睛笑了:「真好看。」
冉青青在一旁溫聲道:「玉養人的,戴上了就不要經常摘下來。」
顧硯秋:「我知道。」她摸了摸頸間墜著的玉佛,握在掌心。她摩挲了一會兒玉佛,突然想起一件事,「微微沒有求嗎?」
「我有啊。」林閱微從領口裡拽出了一尊貔貅,笑出滿口白牙,「招財的。」
顧硯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說:「財迷。」
林閱微一手摟過顧硯秋,一手摟過來看起來不情不願的冉青青,道:「不財迷不能行啊,賺錢養家,我現在要養老媽又要養老婆,家裡的頂樑柱是那麼好當的嗎?」
看起來非常膨脹了。
冉青青幽幽道:「我跟你爸說過了,讓他把公司股份轉到我手上,我再讓顧硯秋入主咱家的公司,當董事長兼任總經理,你多大的臉說出你養家的話來?」
林閱微:「……」
顧硯秋忍了忍,沒忍住,補刀道:「我家的公司也是我的。」
冉青青:「對。」
林閱微望著面前的兩個女人,十分戲精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站起來,蹬蹬蹬朝後退了三步,往後瞟了一眼,確定距離合適後,向後倒在了另一張沙發里:「啊,我的心好痛。」
顧硯秋要過去安慰她,冉青青拉住了她的袖子:「讓她演。」
顧硯秋猶豫:「這樣不好吧?」
冉青青搖頭:「挺好的,正好鍛鍊一下她的演技,我們身為演員的家人,要時刻記著給她創造機會,提高她的演技。」
林閱微在沙發上翻滾著,要多「痛苦」有多「痛苦」,冉青青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弄來了一把瓜子,給顧硯秋勻了點,兩人邊嗑瓜子邊指指點點地討論起林閱微演技的好壞。
冉青青:「她不是心痛嗎,我怎麼看著像捂著胃?嘖,胃和心臟離得有點遠哈。」
顧硯秋:「大概是心痛引起了胃痛?」
冉青青:「餓了?」
顧硯秋:「剛吃完晚飯,不至於,我估計是消化不良。」
明明是捂著心臟的林閱微確認了下:「……」她的確是捂的心臟,這兩個人是瞎了嗎?還一本正經地就著錯誤的信息討論。
冉青青把垃圾桶往顧硯秋那邊踢了踢,道:「為什麼她沒有一點眼淚啊?不是心痛嗎?」
顧硯秋:「高級演技都是不流眼淚的吧?」
林閱微欣慰地想:顧硯秋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冉青青瞟她一眼:「去掉你的高級濾鏡好嗎?」
顧硯秋磕了粒瓜子,聽響聲聽得出來不是很熟練,應該是不常吃這一類零食,笑道:「好吧,她應該是哭不出來?」
林閱微:「!!!」
冉青青哈哈大笑:「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顧硯秋約莫是有點害怕林閱微會秋後算帳,往回找補,一本正經地說瞎話:「其實這種要哭哭不出來的境界才是更難達到的吧。」
冉青青白她:「她是不是管你管得很嚴啊?」開玩笑的話都不敢說,「沒事兒,我給你撐腰,她敢說你一句你看我不罵死她。」
顧硯秋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林閱微雖然驕縱了些,但不至於欺負她,何況現在脾氣越來越溫順,可能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多,小事不重要。
顧硯秋頓了頓:「如果非要說『欺負』的話,應該是我『欺負』她吧。」有一回林閱微還哭了,她那樣的人,哭起來還是很讓人吃驚的,哪怕是那樣的情境下,很……讓人把持不住。
顧硯秋紅了紅耳朵,清清嗓子,抿住了唇。
冉青青聽到她的話,立馬大開了腦洞,俗話說只有累死的牛還有犁壞的地,這麼一算來,顧硯秋作為那塊被犁的「地」,也算是一種層面上的「欺負」了。
冉青青拍拍顧硯秋的肩膀,感激又憐愛地看著她:「你真善良。林閱微能娶到你,我們家能有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怎麼突然就善良了?
顧硯秋懵了一瞬,自動轉換後搭上了對方的腦電波,臉更紅了:「阿姨客氣了。」
冉青青:「你多……包容包容她,但也別太慣著她。」這種事情還是要可持續發展的,蹄髈雖然好,可凡吃的也是過猶不及。
顧硯秋再次誤打誤撞地自以為理解了她的意思:「沒有,不會的,我一般不慣著她。」有些事到了緊要關頭,怎麼能聽林閱微的,聽了等她恢復理智也會不高興,她說不要就是要,說停就是不要停,顧硯秋是有前車之鑑的。
冉青青笑道:「那就好,我還怕你心軟呢,她可會蹬鼻子上臉了。」
顧硯秋到這兒正式聽不懂了,只是應著:「嗯,不會。」
林閱微一隻手還捂著心口,兩個人卻已自顧自聊上了,仿佛聊的還是私密話題。
她作為洞悉兩方想法的人,聽到這番驢唇馬嘴卻奇異地繼續下去了的對話,心情複雜得無法形容。林閱微揚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揮了揮:「你們倆還要不要看我演戲了啊?」
冉青青頭也不抬:「你繼續演,有沒有有台詞的,當背景音樂。」
她繼續和顧硯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交流「經驗」,雖然男女性別不同,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應該是共通的,她要傾囊相授。
顧硯秋的眼神終於顯而易見地越來越迷茫。
冉青青面前冷不丁多了一道陰影,抬頭看去,林閱微一隻手握著顧硯秋的手腕,另一隻手在茶几上隨便收了幾下,把屬於她的東西卷在懷裡,聲音低低地說:「媽,我們上樓去了。」
冉青青:「誒?」
她還沒說完呢。
林閱微牽著顧硯秋往樓梯走,冉青青在後面喊了一聲:「小顧,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林閱微進門以後,沒急著往裡走,把顧硯秋壁咚在門板上:「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顧硯秋不解地皺眉:「讓我別心軟,不要太縱容你?」她自言自語道,「我縱容你了嗎?」
林閱微手作小扇子狀,在她太陽穴一側扇了扇。
顧硯秋:「你幹什麼?」
林閱微:「我媽成天沒事就胡思亂想胡說八道,我幫你把她說的話趕出去。」
顧硯秋笑了聲,說:「我自己會忘記的。」
林閱微說:「那就好。」她放下手,「我先洗澡還是你先洗澡?」
顧硯秋說:「你先洗吧,我給顧飛泉打個電話,他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林閱微「喲」了一聲,一邊眉毛高高地吊了起來。
顧硯秋親了她一下,眉眼彎彎:「去吧。」
林閱微樂滋滋地去了。
顧硯秋給顧飛泉撥了個電話,意料之外,沒人接。打了第二次,依舊沒人接,顧硯秋給他發了條消息,把林閱微帶進房間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坐在沙發上沒事,就開始琢磨起冉青青說的那些看似正常卻有點怪的話。
林閱微出來面對的就是顧硯秋若有所思看過來的目光。
林閱微被她看得一震:「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顧硯秋搖頭,抱起事先準備好的睡衣進了浴室。
林閱微自己吹乾了頭髮,把兩隻手亮出來,手指不說比顧硯秋長,反正是不短的,因為隨時準備著指甲隔一天就修一次,圓潤齊整。
事先約好了一三五二四六輪流來的,她究竟是怎麼被顧硯秋壓迫到現在的?
林閱微輕輕地「嘶」了一聲,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既然她媽媽都誤會了,索性就讓誤會成真吧,輪也輪到她了吧。
林閱微重新修了一次指甲,從床沿離開,站了起來。
站起來顯得比較有氣勢。
有氣勢的林閱微在房間裡如同巡邏兵似的巡邏起來,萬一顧硯秋又跟以前那樣先發制人怎麼辦?她現在明顯占據上風,林閱微思考著對策。
顧硯秋擦著頭髮出來,渾身蒸騰著熱氣,膚色紅潤。
林閱微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在她跟前站定。
顧硯秋疑惑地挑了挑眉。
林閱微:「今晚我上你。」
顧硯秋語氣隨意地「嗯」了聲,看她一眼,說:「好啊。」
※※※※※※※※※※※※※※※※※※※※
林:???和想像的不太一樣,這麼容易的嗎???
舉起林宮大旗,沖鴨
喜歡林視狼顧請大家收藏:()林視狼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