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手刃了殺父仇人，瑞雪一瞬間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就仿佛一瞬間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周圍激烈的槍炮聲和打鬥聲是那般震耳欲聾，但此時的瑞雪卻是什麼也聽不見了，她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突然一股極大的悲愴沖刷上了心頭，讓她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掩面大聲地哭泣了起來。
那哭聲穿透了響亮的槍炮聲和打鬥聲，一下下地扎進了楚凌的耳中。
看著地面上那身首分離的屍體，他想，這應該也會成為他最終的結局吧。
自己殺了那麼多人，這也應該是必然的結果。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死在誰的手上。
楚凌的眼神略微變得有些黯淡，對於這樣的結局，他應該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會這麼難受？是在期待著什麼嗎？亦或是在渴望著什麼？
眼底的那絲黯然轉瞬即逝，他走到正攙扶著瑞雪的森川淼身邊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和彩雲在一起那位吧。」
「沒錯，這次你救了我，我不會找你的麻煩，不過麗雅姐的仇，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森川淼雙眼中充滿著怒火，不過她也懂得一碼歸一碼的道理，這次楚凌的確是救了她，如果她還恩將仇報，那說不過去。
不過麗雅姐的大仇她不可能忘記，只是這一次，只能暫緩了。
不只是楚凌救了她，更是森川淼自己也沒把握對付楚凌，所以與其找死，還不如保存實力。
「我救的是瑞雪，你只是順帶的。」楚凌絲毫不領情地擺了擺手說，「你要想動手我也不攔著你。」
「你！」森川淼見狀正要發怒，就見到楚凌將瑞雪的斷腿遞給了對方說道，「把這個凍住了帶走，等離開這裡回總部找韓玉，她能幫你接上。」
瑞雪這時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她接過了斷腿瞬間將腿凍進了冰塊兒之中，聲音清冷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關係間接害死了莎娜？」
「什麼？！莎娜死了？」楚凌聞言眼睛一瞪，腦海中頓時閃過了那個活潑的鵝國大姐姐，沒想到她竟然死了！
他即使親眼看到王浩等人倒在自己眼前，他都沒有太過緊張，這是因為楚凌相信他們都不是這麼脆弱的人！而且算算時間，當時靈域的援軍也該到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楚凌卻沒有料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另一位朋友卻慘遭毒手。
「你如果不去偷襲靈域陣地，我們的陣型就不會亂，更不會分兵回援，那樣的話，莎娜也不會死。」瑞雪淡淡地說道。
楚凌頓時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死掉的人，那就是死了，道歉的話說得再多，也挽救
不回一條生命。
「浩哥妍姐他們還好嗎？」沉默了一陣，楚凌突然出聲問道。
「他們......還好，只是......」未必還肯認你。
後半句瑞雪沒有說出口，但楚凌依然聽懂了，他眼神一黯，輕聲問道：「那你呢？」
「我不知道。」瑞雪說著抬起了頭，用她那仍舊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楚凌說道，「我只知道，你還是你。但你害死了莎娜姐，我不能原諒你。」
你還是你。這四個字讓楚凌心中苦笑，連我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卻還能這麼堅定的相信我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楚凌感覺他冷漠的心間被一股暖流牢牢包裹，說不出的輕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瑞雪雖然話很少，看起來也很冷，但她卻是他認識的人中心思最細膩的一個，也可能是最了解他的一個。
即便是，他們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相處與溝通。
「哈。」楚凌突然輕笑一聲說道，「那不就夠了嗎？」
是啊，這世上還有人如此堅定地相信，我就是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立馬正色道：「我現在正在嘗試關閉島上的防護系統，這對你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們也有義務幫忙。」
之後楚凌就將兩塊黑色的晶片遞給了她們，並且給她們講述了這件事情的利弊。
當然，他並沒有將亞莉克希亞的存在告訴她們，只是說這些晶片是他偶然的時候發現的，這片區域的槍炮之所以停止並不是因為瑞雪的冰凍，而是他將這一片區的月亮塔給關了的緣故。
當楚凌講完的時候，另一邊兒的戰鬥也結束了，黑舞白常都是在同時制服了敵人，而阿水此刻的匕首更是刺向了對方的腦袋。
「阿水！都住手！」楚凌見狀突然出聲道。
三人聞言急忙停下了最後一記殺手，看向了楚凌。
「前輩，你還要幹什麼？」阿水有些奇怪地問道。
楚凌轉頭看著瑞雪問道：「這三個人，你想怎麼處理？」
「這三個人我不認識，我的仇人只有這一個。」瑞雪說著看向了地上身首分離的屍體。
「是嗎？」楚凌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隨口對黑舞說道，「那這三個人，你看著處理吧。阿水聽從吩咐。弄完了之後，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去把那三個片區的月亮塔給關了。」
「是，主人！」黑舞恭敬地應了一聲，眼珠一轉，心中就已經有了打算。
「很好，那我也該去算算我的帳了。」楚凌見該吩咐的吩咐完了，身體頓時化作了一道電光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條街道後方的一棟樓房之中，一位身穿侍女服的女子正捂著肚子
上的血洞靠在牆邊喘息著，不久前階段三的武器彈出時也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她一不留神中了一槍，鮮血止不住地混進海水之中。
「需要幫忙嗎？」就在這時，窗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看向了屋內的侍女淡淡地開口問道。
無面聞言抬頭一看，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詫異，是他！
不過很快她就收斂了神色，看著楚凌虛弱地說道：「你也是華夏的嗎？我被那些武器打中了，傷口，止不住。」
「嘖嘖，說真的，我找了你這麼久，但現在真找到你了，我還真沒什麼成就感。」楚凌這時候卻冷笑著說道，「看著曾經的仇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這種感覺，還真有點兒不爽呢，因為已經失去了報仇的快感。」
楚凌說著走了過去，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雖然就算我不來，你也有可能死在這兒，不過好歹我承諾過，我就得辦到。」
「呃！」無面眼神驚恐地看著楚凌眼中的殺意，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一條假肢和那把刺穿我胸口的特質匕首，足夠我將你認出來了。」楚凌說著臉頰又變回了鬍子大叔的模樣說道，「不是只有你才會變臉。」
「是你！」無面見狀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個在船上跟她搭話的大叔，令她印象深刻！
「我當時之所以不在船上動手宰了你，是因為那裡高手太多，我不想惹麻煩。本來是打算在亞特蘭蒂斯將你解決掉的，結果被魚人給衝散了。本來我還說如果這次你能活著上船，我就算拼著被高手發現也要宰了你的。」
「不過現在看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楚凌說道這裡眼神一凝，因為被他掐住脖子的無面已經變回了肖憐的樣子，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楚凌。
「楚凌，你真的要殺我嗎？其實這就是我真正的樣子，我也有自己的苦衷的！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該騙你。」肖憐雙眼溢滿淚水地乞求道。
然而楚凌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茫然，緊接著又露出了恍然之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肖憐的樣子吧？」
「不錯，我都已經忘了，謝謝你讓我有機會能重新記住。」楚凌說著手上就開始漸漸加力，「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肖憐」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道：「楚凌你幹什麼！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楚凌看著面前的肖憐，明知道她是假的，或者就算她是真的，自己也已經沒有那份記憶了，但他仍舊忍不住森冷地開口道：「你放心，把她殺了之後，下一個就輪到混沌！它是一切的幕後黑手，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說完，手上猛一用力，就捏斷了「肖憐」的脖子。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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