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個人幼年的時候,心中都住著一個英雄。尤其是男孩,總是幻想著自己有著各種各樣的神奇能力,然後去拯救世界,有一片紅顏知己,走上人生巔峰。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學業的重壓、工作的疲累、生活的壓力接踵而來,社會讓他們認識到了現實。沒有什麼英雄,沒有什麼奇蹟,有的只是一步一步地腳踏實地,為了生活去拼搏,去奮鬥,然後帶著無數的遺憾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當他們發現自己有了超能力之後,大部分的人卻並不會感到高興和興奮。自己一直以來所認為的生活定式被打破,他們更多的是會感到恐懼,害怕自己的與眾不同。
所以他們隱藏,儘量不顯露能力,想保持自己現在的生活。而如果沒有那麼多顧及,那麼多擔心,那麼誰都願意去扮演一下曾經在自己心中的英雄,完成以往自己幻想過無數遍的裝逼鏡頭。
而楚凌現在就是這樣,寬大的走廊、幾十號人中,他縱橫自如,每一次停頓都伴隨著一個人倒下。全身強化狀態下的他已經遠超普通人的水平,他甚至可以聽見槍械上膛的聲音、人們的腳步聲、緊張地心跳聲。大腦的信息處理能力快得驚人,排除雜音,精確定位;強大的眼力下,他甚至可以看清楚目標皮膚下每一塊肌肉的脈動;靈敏的反射神經讓他一次次的化險為夷,甚至連大腦的預警機制「第六感」也得到了強化,令他在戰鬥中可以模模糊糊地預感到自己幾秒後會遭遇的情況。
他在覺醒的時候,也是想要隱藏的。為了保持自己的生活,也因為對異能這個未知範疇有著恐懼。其實他也曾想過要做些什麼,但是他本人並不覺得僅僅只是看得遠能有什麼用,做狙擊手?他並不感興趣。
而此時,在他了解了自己的異能之後,在他沒有了那些莫須有的顧及和擔憂之後,他也不介意瘋狂一回。
既然一開始決定幹了,那就干到底!
不到十分鐘,走廊里終於安靜了下來。楚凌喘著粗氣,看著滿地的保鏢和打手,這是他第一次拼盡全力地去戰鬥。
大腦的眩暈感陣陣襲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快要枯竭了。但是他心中卻充滿了興奮,這次毫不保留的戰鬥讓他暢快淋漓,自從進入異能界開始,他所經歷的每場戰鬥,幾乎都是被對方碾壓,慘敗,這麼久了,甚至他自己都覺得他也許真的不適合這個世界。
而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自己的進步,他並不是停滯不前的。
一股釋放的情緒梗在心頭,又化為了一聲嘆息。楚凌搖了搖頭,自嘲道:「在普通人身上尋找自信,我是得有多菜。」
他走回了房間,從王經理手上拿過手機,按照電話簿撥了一個號碼。
良久,電話接通,楚凌坐在椅子上,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不緊不慢地說:「朱老闆,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沒什麼惡意。」
電話那邊沉默良久,一個聲音傳來:「你打倒了我幾十號人,請問哪種才叫有惡意?」
「你們的反應太激烈,我也是迫不得已。就像你說的,我只是打倒,並沒有殺死,不是嗎?我只想找你了解些事情,朱老闆應該是個聰明人。」楚凌喝了口酒,心中暗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威脅黑幫老大,說出這麼殺馬特的話。
「哼!我在樓上恭候大駕。」話音一落,電話就掛斷了。
楚凌見狀鬆了口氣,只要他沒跑就好。這些人個個都是狐狸,他才不相信一個老大會把自己關在沒有退路的頂層,除非有什麼暗門連通,電視、電影裡不都這麼演的嗎?
楚凌幹這些都是第一次,能拿來作參考的,也就只有警匪片裡的情節了。
悠哉悠哉地喝了杯紅酒,這才走到門邊,取下了那件風衣,穿在身上。
走出房間,只見之前那個帶路的美女招待站在門外,見他出來,微微躬身低著頭說:「楚先生,老闆讓我為您帶路。」
左右看了看,楚凌彎下腰,從一個倒在地上的保鏢身上取下了還算完好一副墨鏡戴上說:「走吧。」
本來還以為要自己找路上去,沒想到對方這麼上道。
沿著走廊走到底,進入左拐的一個房間中,房間對面的牆壁赫然是一扇電梯門,女招待帶著楚凌就進了電梯。
在電梯上升中,楚凌皺著眉頭看著站在前面的女招待,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不對勁,這女人太鎮定了,不正常。
到了三樓,迎面就是一扇大門。那女招待側身到一旁,不再前進。
楚凌見狀,知道她帶路的任務已經完成,再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抬腳向前走去。
不管有什麼埋伏,都已經到這兒了,沒理由因為一點兒不安就放棄。
剛走到門口,三聲槍械上膛的聲音傳入耳中,楚凌頓了頓,有些猶豫,他可躲不了子彈。之前在走廊里,由於他們人太過密集,即使想開槍也無從下手。但是現在可沒有那麼多人,如果自己一開門就被射咋辦?
楚凌回頭看了眼,那個女招待不見了。咬了咬牙,全身戒備著推開了門。
預想中的射殺並沒有發生,只見正對門有一個大酒桌,酒桌後面坐著一個光頭胖子,胖子面色紅潤,保養頗好。他後方兩邊各站著兩個身子挺拔的男人。
楚凌對上他們的視線,心中一驚。這兩個人只是若無其事的一瞥,竟讓他如墜冰窟,全身戰慄。
一瞬間,楚凌的心臟一縮,再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之後,當他經歷了許多戰鬥與波折,變得成熟時,他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殺氣,是手上沾過無數鮮血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不過儘管他心中起伏不定,表面上還是沒有絲毫表露,依舊一臉淡然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朱元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楚凌,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年輕的小子帶著一副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他沒辦法看透。不由得問道:「楚先生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見能說得上話,楚凌心中鬆了口氣。語氣卻絲毫沒有軟化地說:「朱老闆,你在西雙版納也算是一位地頭蛇式的人物,不知你是否聽說過界王這個組織?」
「界王?」朱元聞言,沉吟良久,這才答到,「我最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也僅此而已,從沒有人知道確切消息。」
「哦?他們盤踞在這裡這麼久,你怎麼說也不可能只聽過一個名字吧?」
「這個組織很神秘,如果這麼容易被人抓住馬腳,那你也就不會來這兒找我了。」
楚凌站了起來,笑著說:「我的問題問完了,告辭。」
「打了我這麼多人就想走,不太合適吧?」朱元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同時他身後兩個保鏢上前一步,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向楚凌,「你的事情辦完了,接下來該辦我的事情了。」
楚凌心中一突,被這股壓力壓得幾近吐血。他繃緊神經,微微躬身微笑道:「關於這件事,也非我們的本意,還請諒解。」
當聽到「我們」兩字時,朱元眼皮輕輕一挑,沒有說話。
楚凌沒有停留,轉身就向門口走去。這是一場心理戰,他必須要讓朱元覺得自己有一個超強的後台,甚至可以無視他的威脅。這樣對方才會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等等!」楚凌剛走到門口,聞言回頭問道,「朱老闆,可還有事?」
朱元端著酒杯,漫不經心地說:「我聽說,水榭雨林3號別墅有些古怪。」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兩股龐大的壓力瞬間消失。
楚凌楞了楞,別墅?這也不是景區啊,還有人專門來別墅區觀光?不說可不可能,人家保安也不讓啊。不過想歸想,腳下可沒停著,幾步就走進電梯下了樓。好不容易壓力解除,他表面淡定,其實風衣下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浸濕。
楚凌走後,那個女招待就進了辦公室,對朱元微微躬身道:「老闆,放他走嗎?」
朱元喝著小酒,笑著說:「放,為什麼不放?外面風聲這麼緊,他還敢來鬧事,看他的身手也不會是普通人,此人背後勢力應該不小。何況,界王似乎和朧月那女人走的很近,如果能借他的手除掉界王和朧月那是再好不過。」
「那如果失敗了呢?」女招待輕聲問道。
「失敗?失敗又怎麼樣,我們有損失嗎?如果他失敗了,那也就順便借朧月的手除掉他。如果他成功了,那我們與他也沒仇怨,還除掉一個長期以來的對手,更是大賺。」
「明白了,我會密切監視這方面的動靜。」
「嗯。」朱元看著杯里的酒,「總之先讓他們斗吧,最好鬥個兩敗俱傷,呵呵。」
一樓依舊的熱鬧,沒人察覺到樓上發生的事情。只是守在樓梯口兩旁的人變了。
楚凌環顧一圈,就看到陸涵和那個白領在吧檯有說有笑的。他徑直走了過去,拍了他一下說:「走了。」
陸涵正說得起勁,被人打斷,沉著臉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在酒吧里還帶一副墨鏡的騷包男站在身後。
「我靠,楚凌?你在上面幹了啥?說起來,剛我看到好多人上去了,你沒事兒吧?」
楚凌聽得嘴角抽搐。合著你看到有很多人上來就算了?都沒打算上來幫幫我?就只知道泡妞,這是什麼隊友這是?坑,太坑了!
「走了,我們還有事兒呢。」好半天,楚凌才忍住了打他一拳的衝動,憋了句話出來。
「你們有事兒就快去忙吧。」那白領女郎聞言開口說。
陸涵本想留下,可是又覺得不妥。不留下呢,又捨不得。正糾結中,聽到她都這麼說了,就順勢點了點頭說:「很高興認識你,有空我請你吃飯,電話聯繫。」
「嗯,再見。」
出了酒吧,楚凌感覺整個耳朵都清淨了不少,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心裡想到剛才在樓上的事,一陣心虛,看來自己還是太弱了。不過轉念一想,我的應變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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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做到,28號準時回歸,天晨的比賽終於結束,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晚間應該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