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浮空艦掠過林園野,從上往下的視線掃過一整片茂密的叢林區域,然後緩慢前進到下一塊區域。
它在檢查,在從天空俯瞰地面,似乎在尋找地面上存在的什麼東西。環繞一圈確認地面沒有值得它關注的東西後就緩緩向著遠方駛去。
在浮空艦對叢林進行掃視的同時密林中的視線也注視著這不速之客。
「除了要面對那些糟透了的雲棲生物,我們還要面對這支不知道從哪來的有著裝甲浮空艦的勢力。」
穿著灰白色作戰服的衛隊隊長聳肩,目光緊緊盯著空中消失的黑點不離開,轉而對穿著淡紫色服裝的地質學會學者說道。
「我看到他們的隊伍中有和我們一樣的傢伙,往好處想,我們至少還有一個找他們投降的退路。」
自他們的浮空艦被某一隻體型巨大的浮鰩給啃爛,他們被迫降落在這個該死的大型島嶼上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雲海深處真是什麼樣的怪物都可能存在,他們也很明確的知道浮鰩會長得特別大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傳說。
比較好的消息是對方開完罐頭沒打算把罐頭裡面的東西吃完,艦體受損不嚴重。
壞消息是那隻大號浮鰩將浮空石引擎啃下來一半。
他們這十幾號人才能依靠那條被擊墜的護衛艦在這座空島上生存數月,不用費心費力為自己搭建居所。
「希望如此.我還有二十幾個地點沒有完成勘探。」
地質學者懊惱的揉著自己的頭髮,她的勘探工作只能隨著狩獵隊的前進而進行,至今只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區域勘探。
他們不僅僅要和島上的陸生生物對抗,還要時刻躲開雲棲生物中掠食者的空襲,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名勢力的巡邏艦隊。
「不管那總督有沒有救我們的打算,救援艦隊恐怕都來不了。」
護衛隊長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經過三個月的野外生存,無論他有什麼想法也都在時間中被磨滅。
他從墜毀的那一刻就很明了:他們這支小探險艦隊根本就不值得總督為他們派出救援艦隊,他們的命說不定還沒有救援艦隊出港的費用高。
只能靠自己,靠自己修好浮空艦然後啟程返航。
維修護衛艦所需要的浮空石全靠偷,他們每天都趁著當地生物群休息的時候偷偷挖上一塊浮空石。
還得益於這支不明勢力周期性對各個礦脈的狂轟濫炸,他們的浮空石進度在最近一個月內突飛猛進。
收集工作很順利,但他們不可能正常離開空島。
護衛隊長看著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浮空艦,長嘆一口氣。
他們以極高強度在對整座三號空島進行巡邏,除了那些較為危險的,有著雲棲生物的大型礦脈都能見到這支未知勢力的身影。他們也許來自文明世界,但絕不是來自衛隊長所處的文明世界。
勘探者們將飛船偽裝成土坡,讓植物與藤蔓覆蓋掩藏,不知道這樣還能藏多久。
這些浮空艦隻會隨時間的增長而越來越多,他們逃離的希望也會變得更加渺茫。
「也許我的徒弟會來救我們.」
穿著淡紫色長袍的地質學者猶豫的說道,她心底還是很不希望自己的學生來找自己的.太危險了。不管是過於遙遠的距離,還是這裡過於危險的生物環境。
她也將自己的絕大部分成果交通過郵件寄回去給自己的徒弟。
「對,你還有一個很值得驕傲的徒弟,叫艾娜是嗎?她要來的話豈不是要撞上這些傢伙。」
護衛隊長將手中符文長劍送入風魔狼的喉中,終結它的最後一點生息。
在這裡,沒有一點特殊能力的生物根本就活不下去。吃草的生物跑得飛快,吃肉的生物要是再不進化出來與之相對的對抗能力,也會因為捕不到獵物而餓死。
這是自然的殘酷篩選促使的進化。
他們這些新來的獵手想要得到一頓飽餐就很不容易。
衛隊隊長從狼型生物的喉中拔出刀劍,將血放出,不放血的生物肉質會變得極腥。一邊處理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說著話,其他的護衛隊員則在四周警戒。
「也許她在來的路上已經被那些鐵灰的傢伙逮住了,這些浮空艦就是專門來找我們的。」
沒有人笑,這確實是孤身一人想要來到這座島嶼的最好結果。不至於死在野獸與怪物手上,能夠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
他們要是真的活不下去就一定會去投奔那些鐵灰的傢伙,如果他們能夠管飯就好了,如果吃的好些衛隊長也不排斥為那些傢伙賣命。
「好了,這麼大一隻應該夠我們吃兩天的。今晚有烤狼肉可以吃,如果能夠再來點鹽就好了。」
在森林中呆的越久,衛隊長就越懷念人多的城市,懷念美味的醬料烤餅與酒吧老闆用烈酒和雲鯨血混合而成的雞尾酒。懷念酒吧前台衣著暴露的舞女還有唱著他也聽不懂曲子的吟遊詩人。
懷念生存不需要冒生命危險的日子。
說什麼接近自然好都是狗屁,這裡蚊蟲多的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塗滿驅蟲藥。每天出個門都是提心弔膽的,幸好隊伍里有兩名生命系的法師,這位地質學者也是輔修生命與自然系法術的。
因此,他們得以開拓出一小片農田培育作物——現在還要擔心會不會被發現農田的蹤跡。
衛隊長長嘆一口氣,招呼著其他人和自己一起扛起這隻有一人大小的風魔狼。
能活一天是一天,想那麼多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