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不對，不是這句。
語言只是沉默的標點符號。
不，也不應該是這句。
季林撓撓頭，心情極度複雜，慚愧，緊張，茫然，也許都有吧。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
「你吃了嗎？」
讓娜歪了歪頭，青絲隨動作微微搖晃，似乎沒想到季林憋了這麼久只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噗嗤』
臉上閃過一絲止不住的笑意。
隨後輕輕搖頭。
她自抵達這裡就沒有吃過東西，在路上碰到季林看到他在和商隊交流。就在遠遠看著他，避免打擾到他的工作。
整理桌面文件，也整理下自己的心情。
喜歡嗎？也許有點吧。愛嗎？她沒體驗過，也無法理解。但能夠看到自己的領路人就感覺心情一下子舒服起來，相處時的輕鬆感無法替代。
「已經全部完成了。」
之前遺留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了，未來數日需要他處理的工作已經完成。精力充沛的少女帶著絕對的熱情將所有工作完成，她還沒有像季林一樣在日漸繁多的工作中被消磨得疲憊。
「別看我這樣，我在你離開後也至少參與了很長的國家建設工作，所以，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吧。」
倒不是對讓娜工作能力的不信任。
就算讓娜表現得再怎麼平和，季林也從中感受到了一絲近似局促不安的情緒。他大可以把所有的鍋甩給系統，而且這些鍋本身就該由它背起來。
現在看樣子系統又給他甩回來。
總之可以去吃飯了。
「嗯，現在領地的人有點多，每周需要處理的公務很多.總之謝謝。」
季林拼命組織著語言，他雖然希望有人能夠幫助自己處理公務，但目前這種情況。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那我們去吃飯吧，領地應有私人餐廳嗎？」
讓娜回應道，聲音輕快。
「嗯，沒有。」
領地當然是沒有私人餐廳的，所有私人商業活動都在領地是禁止事項，現在還不到開放的時候。
帶別人去公共食堂未免有些太不合適，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女性友人，就更不合適。
「這裡有廚房，我等下讓他們送一點食材過來。這個時間點食堂應該沒有，我下廚。」
走出門通知還在工作的人讓他們去食堂送一批食材過來給到市政廳這邊，順帶幫他去逮一隻海鳥回來。撿起學院長放在地上的一疊報告，翻動幾下，看到附件中的熟悉字跡，又將它合起放回到桌面上。
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來這是誰的手筆，學院長的字跡他很清楚，筆鋒沒有這麼幹淨利落。
食材送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拿著報告走到讓娜身旁，從筆筒中抽出一支削好的新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需要他過目和簽字有十幾份文件居多，其中安置方案和工作分配方案占了大多數。剩餘的就是各個區域警衛站的工作情況匯總，因為大量新移民的湧入，農業區間因為兩個農民想要爭奪好用的農具而發生暴力衝突的事情屢有發生。
霧柏申請調用一部分在抗洪中表現出色的，身體素質合格的人員來提高領地的警衛隊人數。將警察的人數提高到200人，以1%的警衛隊人口占比來應付接下來要到達兩萬人的總人口。
他的辦公椅上坐不下兩個人，有能夠坐下兩個人的方法，但季林不敢提，提了會被她打骨折。他將文件搬到沙發上，看著孤零零的坐在自己椅子上的不知所措讓娜，咬咬牙又招呼她坐在自己身旁一起查看。
那股淡淡的花香和奶香融合而成的味道在他清醒的時候聞得更加清楚.很棒。
這個時候季林才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俗人，而不是一個把所有精力投入工作中的傢伙。
他們一個一個文檔的快速閱覽，討論著相關方案的利弊，逐漸進入到往日相互配合著辦公的狀態中，然後在最後一頁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熟悉，熟悉感是消除隔閡的最好手段。
讓娜坐在季林身邊，雖然靠的極近，但始終留有一絲空隙沒有貼近在他的身上。
過度的親近反而造就隔閡。
進入工作狀態中就反而不會思考那麼多，兩人也有充分的話題可以交流，討論。
食材還沒送到，需要簽字的文件就已經全部處理完畢，其他的問題讓娜也為他寫好方案，讓他只需要過目就可以把問題解決。
需要數日才能處理完的工作，現在數小時中就處理完畢。
「你，沒事就好，過的怎麼樣？」
季林輕輕咳嗽兩聲，忽然想了解一下讓娜的經歷，畢竟這樣他可以稍微預測出來系統到底為什麼要把他的英雄單位吞了。
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嗯，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讓娜嘴唇微張，隨即搖頭，指了指面前的光幕。
源自系統的光幕直接甚至出現在季林面前，否決了他接下來一切關於對方經歷的提問。
讓娜頓了頓，還是繼續說道，這是不會違規的那一部分內容，但也在系統的信息紅線上起舞。
「不過它允許我在優秀完成任務後可以把休息時間替換到這一邊。不用擔心，我沒有生命危險的。」
任務。
他們被系統徵召之後也是需要完成任務的，這是季林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只不過任務具體類型就不在可以透露的範圍之中。
不知道和他們高時代需要執行的各類任務區別在何處。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季林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有了一絲額外的喜悅。
他知道系統干不出那種讓人送死的事情來，但不知道對方確切情況的時候也未免有些擔心。
畢竟都是自己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