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十二月,冬。
在新曆的曆法下,此時應當是接近新年,要開始準備著手準備過年的工作,讓這片地域洋溢起喜慶的氣息。
而領地所遵循的是農曆的新年,自立春過後第十日方才是除夕,除夕結束就是春節。
聖城的一年的開始與結束也並非在一月與十二月,倒不如說聖日慶典才是他們的一年開始與結束。那是他們所有人都可以休息和享受的盛大慶典,遠到其他城市的神官會回到聖城團聚,亦或在異鄉布道。
以秋收時節為一年的分割線。
十二月與一月的交替,無論在聖城和領地都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節日,只引起了小規模的慶祝。
領地會慶祝一月一日的一天假期,那天是元旦。
對於假期,領民總是異常歡迎的。
沒有閏年和平年,曆法的循環倒是方便計算了許多,只是節氣還需要按照當地環境進行調整。
學院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輕輕的哈一口氣。
溫熱的白氣在空氣中迅速降溫凝結,光線穿透過這些凝結的液滴,展現出肉眼可見的雪白色霧團。
溫度總歸還是降了下來。
天空中沒有飄落細雪,他們可以吐出白霧就是溫度下降的最好證明,證明這片地區的溫度已經抵達10攝氏度以下。
窗外綠植精神抖擻,於十二月的寒風中微微搖晃枝葉,學生們早已經在自己的制服外換上應付冬季的抗寒外套。工作的領民也都換上由裁縫鋪用棉編織而成的保暖衣物,每一個人限領一件,由市政廳核對後發放。
海鳥們倒是成群聚在樹幹上,三隻或是五隻的聚團取暖。
深冬的溫暖日光穿過落地窗照進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中,難免讓人感到愜意與舒適。
學院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自早上開始只喝了一杯紅糖水的肚子,心中想著烤鳥的味道。
與一般人想像的科研工作有些區別,那種埋身在紙堆中的研究員極少。在沒有找到研究思路之前領地的研究員就會像學院長這樣發呆,思考著可能的研究方向。
面對空蕩蕩的白紙一坐就是一個小時,偶爾落筆寫出數個字形,或是無規則的線條,只在靈感來時在紙上描繪出新的藍圖。
他們等待驟然閃現的靈感推動自己找到前進的方向。
「進來。」
敲門聲響,學院長回應道。
自從將學生拉入領地的研究團隊,學院長的工作效率就提升了一大截。他不再需要一個人面對數量繁雜的重複算式,也不需要一個人做數次重複實驗,聯繫領地鐵匠鋪和木匠鋪生產出他需要的樣品並進行量產可能性測試。
這些較為簡單的重複性工作被移交給招募的學生——他們也樂在其中。
領地是給他們開工資的。
學院長靠在椅子上,端起已經發冷的紅糖水,他每天的休息質量也在提升。
終於又回到每天晚上十點休息,早上六點起床。
穿著白藍色制服的重言繃著身體,專門為學生定製而成校服的白色為主色,襯托穿著者的身形,而藍色則作為次要點綴的色彩,與淨白色相互襯托得穿著者更加理性。
重言將手中完成計算的藍圖擺放在學院長面前,那是他負責的項目,製冷符文的長期穩定運行可行性研究。
他放下手中的一沓報告,視線悄悄落在學院長擺在桌面上散開的一張張筆繪藍圖。
落在紙上的是一艘艘被拆解成構造圖的浮空艇藍圖,鉛筆描繪的細線勾勒出一條條穩定精密的結構,在無數結構中成為一條浮空艇。卻都不怎麼能夠脫離送來的那艘浮空艇本身的臃腫桎梏,在學院長筆下被優化數次的浮空艇也顯得和原型一般臃腫。
重言見過那浮空艇,它在被運到學院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觀。
與其說是運進來,倒不如說是它從天空當中緩慢地一點點飛進來,最後停在小型工廠旁邊——學院沒有太好能夠保存它的倉庫,索性就放在外面。好奇參觀的學生太多,學院長也只好在外面拉起一條封鎖線,讓這些好奇心爆棚的學生不要輕舉妄動。
「前些日子裡多個符文臨近的時候會產生干擾現象導致自毀,通過參照獲得的模型.我們在理論上.」
兩個甚至多個繪製的過大的符文會產生衝突,干擾,過高的符文密度會導致符文在運轉時有互相干擾的風險。而聖城的那小小的符文燈就是在這一方面進行到極致,將四個符文模塊毫無衝突的融入比拳頭還要小的水晶中。
並且在如此精細的構造下還可以實行大規模量產。
他們拆了五十個符文燈也僅僅是找到一點頭緒,他們知道了起點和終點,對於中間的過程是一頭霧水。真正推動進步的是前哨站點繳獲的一批符文裝備,為領地研究小組填補上中間最關鍵的空缺。
逆向研究,和浮空艇一起運到學院中的還有大量以符文為基礎的施法裝備與法術武器,他們的符文學造詣顯然不如聖城,可技術水平低的東西也更容易仿製參考。
這些都是另一個世界的寶貴財富。
學院長沒有客氣,應拆盡拆,拆完後的零散部件交給各個研究小組進行研究.每個研究小組的人數並不固定,以各個學生自由配合能夠完成科研項目為主。
學院長甚至還找領主申請科研激勵金,完成一個科研項目或者科研子項目可以得到專門的激勵金/懸賞。被季林拒絕,領地目前能夠給你學院批的資金就那麼多,那麼多張口都等著吃飯,稀有資源都全往你學院裡面送。
不是季林不想,是領地的財政自開拓以來進入了無冗餘運轉狀態,同時建設領地和浮空島的前哨站,還要投入兵力資源進入一場場小規模的戰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