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要流放一部分神官和居民的言論漫天飛傳。
雖然樞密院及時出來澄清了這一件事就是謠言,但無法安撫躁動不安的民眾,控制了部分中層政治機構的貴族們在其中煽風點火,將恐慌的種子埋下。
聖城中雖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衣食無憂,但餓死人這種事情也不會發生。
在這片破碎世界,這裡也算是難得的樂土。
季林坐在最初那日來到的咖啡店中,面前擺著奶茶,手中拿著這座城市中銷量最廣的報刊,這些報刊有利於他了解聖城特蘭發生的各種時事。
讓他在閒暇時間得到一點消遣。
隨著教皇的協助開發計劃被公布,這份計劃似乎也在側面印證之前流言中傳播出的流放,這個計劃的覆蓋面遠超之前教會派遣少量人員的布道行動,其中涉及的資源和人員調動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只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人。
人從哪裡選拔?
溫室中生長的植物,在看到凜冽寒風的時候就心生顫抖。
少有人想要離開溫室,在災難中成長。
加上貴族派系的推波助瀾,因為開發計劃而感到恐懼的神官們不止少數,他們措辭激烈的反對這一份計劃。反倒是出身底層的神官們因為晉升之路本就坎坷,對這份計劃沒有展露出太大反對意見。
隨著激烈的爭吵,矛頭被逐漸指向樞密院和教皇本人。
沒有人敢質疑戒律的存在,因為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術,所以他們將目標導向解釋戒律的那一個人。
教皇。
『我們要求教皇將戒律原典展示給所有人看,那是我們教會的原典,我們也有閱覽的權利。』
歷任只有教皇可以接觸戒律原典。
「真是.」
季林搖搖頭,將新聞翻到後面的每日寓言故事中。
他沒有實際經歷過這種政局動盪,但來自藍星的歷史經驗告訴他,事出反常必有因。
矛盾的激化太過迅速,自他到這裡才過了不到五天,聖臨派展現出的矛盾就已經激化到這種地步。
他用自己的屁股想都知道這背後存在一批推波助瀾的人。
還挑在聖日慶典前一日,相當得不給教會面子。
提出想要看戒律原典的人,未必真想看戒律原典,進二退一,逼迫讓步。
但擴大這種事端的人,簡直是在自尋死路,按照季林所了解到的權力結構,政治與軍事的最高統治權幾乎極端集中於教皇一人的身上。
另一種意義的獨裁。
他們如果想將攻擊目標對準教皇,那可真是.不知死活。
等等,自己似乎也算是站在教皇一方面的人?
季林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艾莉西亞,對方正微微的搖晃小腿,品嘗著桌面上的奶油草莓蛋糕。
淺銀色髮絲在初日的陽光中垂下,搖晃,柔光映在她的面頰,顯得肌膚更加白皙。
注意到季林的目光,將面前的奶油蛋糕用銀刀切出一小塊,用叉子戳起遞在季林面前。
季林一口吃下。
而且這協助開發計劃,在密密麻麻的條文中,所表現的意思是『只要願意信仰他們,他們可以協助派遣人和資源幫助建設』。
莫名的熟悉感。
季林已經把目前能夠想到的物品採購完畢,就是採購計劃有些超支。
超支100%。
本打算使用1000金就解決的採購,現在花出去了2000金。
在採購機械鐘錶的基礎上還採購符文燈,這些漂亮的石英塊上刻著簡單的符文迴路紋,再用鐵絲圈以固定,就可以被稱為符文燈。
亮度與15瓦燈泡的亮度差不多,勉強可以照亮10平方米的房間。
解決照明的問題,夜間工作的安全性和效率就能得到保證,他也能把日落之後的時間利用起來。
季林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一名男神官的帶領下走到蛋糕店,他們交談片刻,男神官便站在門外,讓這男人走了進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明顯不是神官的人,怎麼看都是麻煩。
對方一進入蛋糕店,便直奔艾莉西亞而來,忽視坐在艾莉西亞對面的季林,打斷了季林想要和她進行的交流。
衣冠楚楚,神情傲慢。
「艾莉西亞小姐,可否賞臉來家中聚會?」
「沒有時間。」
艾莉西亞搖搖頭,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而這位貴族神官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似乎就完全看不出他人的拒絕。
「奧倫樞機主教也會來,可否賞臉.」
「我的日程表已經排滿。」
艾莉西亞婉拒。
直到如此,這名貴族神官方才將注意力放在緩慢攪動手中咖啡的季林身上,眼中流露出濃郁的嫉妒與羨慕。
確認了季林身上沒有任何家族的家族紋飾,也並非神官後,沒有面對艾莉西亞的謙遜,語氣中帶著趾高氣揚的對著他發自己的命令。
「若是我邀請你也去的話.」
最近的順風順水已經將他的大腦沖昏了,最近他所做的事情順利到貴族同僚們都在嫉妒他.亦或者他本身就是如此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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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楚楚的看得人真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是他們的一員嗎?」
季林拿出報刊指了指上面聖臨派一部分人想要看戒律原典的的這條信息。
這是極為強烈的指控。
而貴族神官,這位聖臨派的二把手,沒有反駁,甚至沒有聽出來季林口中的含義。
季林對著艾莉西亞搖頭。
在連吃兩輪閉門羹後,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終於過去。
貴族神官離開。
貴族神官一想到他們對自己的不在意,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如今的風頭正盛,隱隱有超過安東尼奧成為聖臨派一把手的趨勢,不管誰來都會對他禮讓三分。
不過沒關係,他總有一天也會成為這座城市最有權勢的人,連教皇也會委身與自己共進晚餐,主教們也會對自己卑躬屈膝。
貴族神官深呼吸一口氣,他認為自己是是一名棋手,這忙裡偷閒的一步閒棋,成也好,不成也罷。
若能邀請艾莉西亞來參加宴會,錄下對方的影像後,其中又能有大量的操作空間,然後輔以手段離間。就像他想對奧倫樞機主教主教做的,他對其他神官用過的離間法一樣。
他一直都是棋牌高手,他已經準備好了用自己的一生的時間來成就自己,他已經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別人無法想像的權勢和地位,還想更進一步.更進一步。
「您說過的,如果我帶您找到她,您會帶我一起去參加晚宴.」
如果季林在這裡,大概也能認得出這位神官是之前帶著他到市政廳所交談的男神官,艾莉西亞的眾多仰慕者之一。
貴族神官晦氣的看了他一眼,讓他跟在自己的身後。
他假設過教會對他,以及他們這個群體的選擇能做出的無數應對,每一種方法都已經在他的心裡有了應對。
這會是一場漫長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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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稍微打擾一下你們的宴會。」
奧倫大步跨入貴族們的會場,並不是以貴族們想要看到的方式抵達,他身上穿著的不再是樞機主教的紅袍,而是護教軍的重型護鎧。
證據已經完備,就不必留著他們打擾到明天的聖日慶典。
穿著沉重作戰裝甲的護教軍小心翼翼的從他的身後,那不大的門縫中擠進來,他們龐大的身形讓能容納正常人通過的門都顯得這麼狹小。
奧倫從護鎧的夾縫中取出一張信紙,一連念下數百個名字與他們的家族代號。
「意圖危害特蘭,請站在原地等待拘捕。」
奧倫握著手中的重槍,對著呆立在原地的貴族神官們說道。
「反抗不從者,殺。」
他們卻沒想過對方會直接抄起棋盤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連帶著將他們的一切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