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吞食糞便的拉爾》
山妖城堡。
拜亞大領主望著扛著兩支法杖的呢喃婆。
他又一次食言了，但並不是剋扣了呢喃婆的獎賞，這個老女人很狡詐，她聲稱自己快要找到了那個人的位置了，但是想要解決掉對方卻沒那麼容易，為此拜亞大領主必須提前支付其中一份獎勵。
也就是那一支能夠蠱惑人心的法杖。
只是一件藏品而已，拜亞大領主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場占卜魔法能否成功。
破舊的布包裹沉甸甸的，用各種獸皮和麻布縫製，巴掌大的破補丁讓拜亞大領主忍不住皺眉。
高貴的山妖城堡內，不該出現如此醜陋骯髒的東西。
當布包裹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忍不住驚叫出聲：「這是什麼！」
攤開的包裹里塞滿了大小不一的耳朵，血液將耳朵染紅，密密麻麻堆積出一小堆，至少有一百多隻。
「預言所需。」
「那就快開始！」拜亞大領主恨恨道。
他大概是因為自己剛才被嚇到無法保持貴族的優雅而有些惱羞成怒，所以順理成章的遷怒於眼前的老女人。
一口鍋，水燒到滾沸。
一種種不知名的魔藥丟進去，飄出來的味道開始變得複雜起來，當然不止如此。
等到那一堆人耳朵被丟入其中以後，鍋里的湯開始變得濃稠，而且飄出了讓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的臭味。
人並非只有在嗅到香味時才吞咽口水，在面對臭味或者足夠噁心的東西也會控制不住。
呢喃婆扛著法杖攪動，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會飄出縷縷怪煙。
拜亞大領主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癢，他能聽到某種聲音，很吵鬧，嘰嘰喳喳完全聽不清楚。
這說明呢喃婆的魔法真的有用。
他忍不住注視著老婦人的背影，視線放在對方被蒼老皮膚包裹著如同羊皮紙一樣乾癟泛黃的手指上，雞爪一樣的醜陋指頭鎖著法杖。
又攪動了一下。
聲音更響了！
「我已經捕捉到了他存在的方向」呢喃婆停下來。
她的預言占卜好像只需要攪拌鍋里的莫名濃湯，這讓拜亞大領主鬆了一口氣，至少不必看著一個陰森的老女人用陰狠的笑容把那玩意吃下去。
「還有呢？」
「他非常的兇狠，甚至咄咄逼人，他會是拉尼雅女王陛下的不堅定支持者」呢喃婆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不太確定：「很奇怪，他心中沒有忠誠，也並不敬畏，但他會保護女王陛下。」
「這有什麼奇怪的！」拜亞大領主猛地拍桌：「難道我對女王很忠誠嗎？！」
坐在這個位置久了，他要思考的方面絕對不是一個只會些陰狠魔法的老女人能想像得到的。
沒有了力量，卻擁有著女王身份，拉尼雅簡直就是最佳的效忠對象啊。
只要掌控了拉尼雅，就掌控了話語權。
願意臣服者會成為力量，不願意臣服的則是叛逆，需要被征討。
如果說要傷害拉尼雅，拜亞大領主絕對第一個不同意，沒有了拉尼雅他的大領主身份就是謀篡來的。
她在，他才是山妖城堡的主人。
所以說不忠誠但卻要保護女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呢喃婆顯然沒弄懂其中的關係，她想要的只有拜亞大領主答應自己的賞賜，權利爭奪、領地之戰等等她根本不感興趣。
「他會殺了我？」拜亞大領主問道。
有人想要來爭奪拉尼雅，而且在未來的警示之中拉尼雅也會接受他的「效忠」，那麼自己呢。
「大人，我並未聆聽您的未來」呢喃婆解釋道：「我已經為女王陛下聆聽過一次了，短時間內不可能有第二次。」
「那就說說你聽到了什麼！」拜亞大領主擺擺手。
「他正試圖穿過捕蛇人要塞」呢喃婆攪動著鍋里的濃湯，「已經被狡詐君王占據了意志的大蛇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這是一次機會，如果他們之間能起一場衝突……」
咄咄逼人者與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領地的大蛇，雙方碰面一定會發生衝突，一定會！
「那就讓他們發生衝突！」
「我需要您的另一件祝福武器」呢喃婆彎下了自己的腰，她早就知道從拜亞大領主手中得到賞賜的難度極大，所以她選擇利用一些小聰明，讓對方不得不將東西交到自己手裡。
「什麼？」
「老鼠」呢喃婆說道：「能夠挑撥的老鼠。」
……
……
林德翻看著那一本《吞食糞便的拉爾》，雖然書籍的名字有點怪異甚至是重口味，但這確實是捕蛇人途徑所屬於力量的詩集。
在挖掘開路的這段時間裡，他騎著飛龍回到了星龍城。
他將魔藥配方第一時間交給了兔牙女巫，然後將書籍交給了多梅。
不出預料，他們非常高興，就連兔牙女巫都沒忍住又一次讚頌了領主大人的偉大。
世界上最好用的工具人一定是他們這種，認為林德在外面拼命殺敵，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不用費心思就能得到想要的各種知識。
恰好，林德也是這麼想的。
你們在這裡絞盡腦汁的研究，然後努力去製作。
肚子就這麼大，獲得的魔藥和成果再多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在短暫的擁有之後，不得不拿出來放在領地里使用嗎。
林德可以不費心思的得到各種研究成果，如果不死人們在的話，他甚至不用出力去搶奪。
所以在他眼中，不管他們如何貪婪，都只是工具人罷了……
多梅胡亂讀了那麼多的書籍在此刻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尤其是聽聞林德講述捕蛇人要塞內羅楠男爵的情況以後。
「這股力量應該來自蛇人村莊，而且在服用魔藥之後一個捕蛇人竟然最後會變成一條大蛇……」多梅也曾了解過那個關於捕蛇人家族對抗深淵蛇人惡魔的故事。
在其看來，會發生如此荒誕的情況，說明這份力量很可能和深淵惡魔有關係。
無論是哪一方面，必然有關。
在多梅講述自己的猜測時，林德仍然在翻閱《吞食糞便的拉爾》，失去黃金龍皮板甲之後，他重新穿上了由巴德打造的盔甲，防禦力也許差了一些但卻更加精緻和舒適。
就像是戰場上的燕尾服。
他抱著那本厚厚的書籍，泛黃卷邊的蛇皮紙好像還能嗅到刺鼻的味道，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來讓人的眼睛感覺不舒服，細長的寫字風格讓文字扭曲成了一條條花紋長蛇。
「會有什麼危險嗎？」林德抬起頭，他對力量的渴求從未停止過，而且會一直持續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親眼見識了羅楠之子們的戰鬥風格，讓林德對捕蛇人途徑充滿了興趣。
也許會存在十種不同類型的力量運用形式。
強大的誘惑力讓林德無法拒絕，雖然他還挺討厭蛇的。
「如果您能保證服用魔藥時身體不會產生什麼不該有的變化」多梅輕輕搖頭：「沒有！它只是一種吸收魔藥的力量方式而已。」
途徑魔藥是掠奪魔法的力量為己所用，魔法的力量是無窮的，但人們只能以途徑和祈禱來使用那有限的力量。
林德合上了書籍。
吞食糞便的拉爾並非真的在吃糞便，書中將「詛咒」、「變異」等等稱之為糞便。
所以書里的拉爾並非一個異食癖，反而是清理各種負面狀況的清道夫，保證了普通人不會在災後受到影響。
「羅楠的強大是否和書籍有關係，他又是否從中獲得了某種紋章的力量？」林德不由思索。
以己度人，既然自己能掌握，對方又憑什麼不能掌握呢。
熬煮大騎士和上位大騎士的途徑魔藥對現如今的米可小姐來說太過輕鬆，甚至如果不是林德強烈要求，她會將這份沒技術含量的工作直接丟給其他藥劑師。
如今領地內的一個個藥劑師都被林德用大量的素材磨練出了一手的多線程操作本事，煮魔藥的速度不僅快，而且起步就是十幾鍋一起，質量也很有保證。
就像是兔牙女巫曾經用窮舉法來反推「唯心」的途徑魔藥一樣，熟能生巧和巫師的唯心魔藥煉製竟然真的能夠形成關聯。
身上的力量再次多了一種，捕蛇人！
林德沒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強大，捕蛇人好像也不是以力量和強壯見長的。
比起這些，他胸口的紋章再次出現了變化，從最開始粗獷的嵌套變得越發精緻細密起來。
紋章並非紋身，每當林德有新力量時，它們就會挪動位置產生一定的變化。
玄奧的銜尾蛇紋章填充並成為其一部分，林德也有一些簡單的感受。
於是，他拿出了【女妖號角】，目標是自己。
吹響號角。
身體力量被瞬間削減了一半，突然的虧損讓他膝蓋一軟，但很快銜尾蛇紋章大口吞食著，同時將一股力量反饋回林德的體內。
吞食詛咒，哺育自身。
不過號角的詛咒太強，導致反哺回來的力量完全趕不上林德的損失的力量，勉強算是他迄今為止得到的諸多紋章中最無用的一個。
「大人，道路打通了」
總算有好消息傳來，可以回中部地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