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莫雷娜的劍鞘
不算太大的明日魔法學校並沒有學習的氛圍，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學校，只是一個盜書賊將自己搜刮來的知識財寶儲藏起來的倉庫罷了。
莫雷娜發現明日魔法學校的情況和多梅說的有點不一樣，但她並不在意，他們只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也可以在關鍵時候相互背棄，且不會互相埋怨仇恨。
大概這就是「理性者」和「智者」的默契。
哭泣鎮的建立是一次意外，那時候聽著姐姐給自己講「莫莉的劍鞘」故事的莫雷娜與一群人意外來到了靈魂谷。
他們的人不多，只是相互依偎取暖。
但在某一天莫雷娜的姐姐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她成了一位強大的巫師，於是順理成章被選為了領袖，成了哭泣鎮的鎮長。
在莫雷娜姐姐的帶領下，他們蓋起了城牆抵禦怪物，蓋上破舊的房子抵禦嚴寒，一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甚至莫雷娜自己也在姐姐的幫助下成為了巫師。
她熬煮魔藥的天賦不錯，姐姐負責引領哭泣鎮發展，她則用魔藥幫助哭泣鎮的居民們度過每一個難熬的疾病夜晚，去爭取最後苟延殘喘的機會。
一切都朝著更好的發展，本應該如此。
可在有一天莫雷娜發現自己姐姐變得異常，她開始排斥與外界接觸，像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而且經常在夜晚傾聽著某種東西的呢喃。
無數次躲在角落的莫雷娜看見姐姐跪趴在地上傾聽那個東西的指示，一遍遍的確認等待著某些東西的到來，詢問、自言自語、祈禱。
神已經消失了，這是全世界達成的認知。
會聆聽神語的只有那些癲智者、邪神信徒、贖罪者、禮儀聖徒等等，總之全都是腦子不正常的瘋子。
那種狀態每天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而且莫雷娜發現姐姐自己也不曾發現這種情況，每當問她和誰說話時，姐姐都會茫然並讓莫雷娜不要開玩笑。
但莫雷娜清楚，自己的姐姐已經變了，或者說她的靈魂已經被某種東西污染。
做事風格完全改變，做事也一樣，她的生命似乎徹底變成了為別人而活，這讓莫雷娜好幾個夜晚恐懼到蜷縮成一團，恐懼到不敢呼吸。
思想徹底被扭轉失去自我以後，就算靈魂和身體沒有改變，人還是自己嗎？
莫雷娜想起了《莫莉的劍鞘》，那是她最喜歡聽的故事，勇敢的莫莉為了自由，為那把寶劍找到了劍鞘，將劍插進了那不顧自己幸福只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的父親胸膛里。
於是莫雷娜為了自己姐姐的自由，在一個清晨提著劍走到了姐姐的房間裡，她雙手反握著長劍破開了姐姐的胸膛，鮮血迸濺在她的臉上，滾燙。
現在她找到了劍鞘。
能讓姐姐獲得自由，且屬於莫雷娜的劍鞘。
很可惜直到最後死亡，自己姐姐都沒有從那種污染狀態中醒來。
莫雷娜取代了自己姐姐成為了哭泣鎮的鎮長。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姐姐是修煉魔法而死，只是恐懼著，大部分人都是盲目且怯弱的。
而莫雷娜對這些自始至終生活在庇護中卻什麼都不知道的居民們也沒什麼好感。
無數次偷聽讓莫雷娜大概了解到自己姐姐在等待著什麼人來哭泣鎮，好像是因為預言，或者別的，總之一定會有東西來。
為了迎接「預言」中的人，莫雷娜鑽研魔法，她有些癲狂，但癲狂有時候是鑽研魔法的良藥。
她慢慢走上了自己都想像不到的路，將人的意識和靈魂抽出，就好像這片土地在引導她該怎麼做。
當莫雷娜回過神時，整個哭泣鎮的居民全都在她的影響下變得茫然、笨拙、不再思考。
沒人會被污染了。
接下來就該繼續等待。
而當那一群穿著奇特的人出現時，莫雷娜很清楚的知道……就是他們！
那個污染了自己姐姐精神的恐怖存在，讓自己姐姐等待的就是他們。
莫雷娜選擇了接納這些人，她觀察著這些人，慢慢發掘他們身上究竟有什麼特點。
她發現這些人說話風格很古怪，睡覺時會突然消失，不會痛苦，死亡後還會在哭泣鎮的某個角落復活。
這也意味著她無法困住他們，無法折磨，也無法殺死。
莫雷娜只能儘自己所有力量去壓制這群人，她對一群不會死的人無可奈何，儘量不讓他們不滿，但也儘量別讓他們變得太強。
再等一陣子，再拖一拖，就這樣，也許有辦法。
莫雷娜感覺很無力。
這群不死人對強者沒有敬畏，她甚至都不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因為她有幾次發現這群人對「殺怪」非常執著。
直到那一天，一位老者來到了哭泣鎮，他自稱多梅。
多梅同樣看出了不死人的特點，他先向莫雷娜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來自萊昂城，那裡的城主實力強大並且像是得到了某種預言，讓手底下的人前往各地卻又沒說需要什麼，但很模糊，沒有說明。
在看見不死人後，多梅確信，領主大人要的就是不死人。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多梅並不打算把珍寶一般的不死人交給萊昂大人，他本人對預言同樣沒什麼好感。
多梅詢問莫雷娜是否對不死人感興趣。
這群不會死亡的不死人，簡直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能幫助他更快掌握更多知識。
莫雷娜對知識的渴求並不多，她只希望知曉是誰將這些東西帶來，然後她還想將那個東西的腦袋削下來……如果那東西長有腦袋的話。
雙方一拍即合，莫雷娜通過她一段時間對不死人的觀察和研究，幫助多梅編造了魔法學校的招生宣傳單。
她曾經聽姐姐講故事時，聽說有的魔法學校就是這樣招生的。
他們也確實成功將不死人們引入明日魔法學校內。
現在多梅正在使用不死人做出各種研究。
莫雷娜也撿起了魔法，她對靈魂的研究越來越深入。
可未知讓人不安的東西總會到來，莫雷娜在哭泣鎮留下的一個能代替自己眼睛的幽靈看見了不請自來的客人。
根據多梅所言，那群人應該是舊貴族勢力，據說舊貴族已經在魔法之環破碎之後陷入了癲狂，他們與災厄無異，卻又因魔法之環比災厄更強大。
來人乘騎著災厄戰馬，也佐證了其身份。
於是莫雷娜選擇了對其中一個意志薄弱的人進行了侵擾，她成功控制了對方，但也失敗了，只能勉強將他們控制住，卻沒辦法更進一步。
而現在莫雷娜必須趕快去找多梅，因為她剛才站在窗前時看見了一個孔武有力的黃金將軍舉著一塊巨大的鐵板劈開了城堡的鐵門。
從乘騎的災厄戰馬看，來人應該和那些被莫雷娜困住的舊貴族勢力屬於同一陣營。
在這座城堡中，他們有幾十個不死人，還有一兩百個哭泣鎮居民，以及自己和多梅兩個巫師。
而對方只有三個人。
有麻煩來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她很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