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鼓舞隊伍,觀眾熱情上升,隊伍士氣上升】
鎖鏈是囚徒標誌,供那些有才華的暴力狂發揮想像。
亞當甩起來就很華麗,許多從旁邊經過的對手,在武器揮空以後,被自己打碎手腕或者腳裸。
他合起手來掄砸,只要靠著【雙手武器102】的數據,就能將鎖鏈打出釘頭錘的恐怖威力。
囚徒們經常在對拼中停下動作,往這邊投來驚駭的目光。
只有盧卡最為淡定,畢竟他曾體會過,帶隊被木棍揍翻的感覺。
「繼續,先生們。」
亞當說這話的同時,右手筆直,長劍延伸出去,輕飄飄劃破對手喉嚨。
場邊觀眾已經快喊破嗓子,暴力盛宴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好幾個擠過護欄,當場摔死。
就在這種令人失聰的噪音里,場上的囚徒們沒有多少人被點燃激情,相反,亞當舉手投足間透著寒意。
打鬥者們下意識遠離他,可不論在哪個角落……
骨頭碎裂的輕響,劍刃劃破皮膚的細膩觸感,鐵鏈擊打在盾牌或者人體上的不同動靜——都會清晰傳到腦海里。
【死斗囚徒】
【態度:敬畏】
「很好。」
亞當能感受到隊友們的心態變化,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給他們施加壓力。
使其忘卻那些鬼哭狼嚎、賭錢下注的觀眾們,專心對待械鬥。
敬畏自己,敬畏生命,才能從武器中獲得力量。
【剩餘敵人:7】
放眼四周,對手寧願面對數人圍攻,也不敢靠近自己。
亞當瞅准機會,趕去給隊友救場。
他拽住一節鎖鏈,繃直以後擋住錘擊,巧妙卸力並且順勢勾住武器,掄起來砸進對方臉頰。
【剩餘敵人:6】
「你在看什麼,我不能讓你活下來……」
亞當抓起那柄黏滿穢物的【生鏽短柄錘】,眯起眼睛,在隊友驚恐欲淚的表情里走上去,硬生生塞進對方手裡。
空閒下來,還順帶給了一巴掌。
「好點了?」
那人呼吸急促,對眼前這個極具衝擊力的屍體木訥點頭,吞咽口水,並使勁安撫心臟。
亞當用長劍挑起隊友胳膊,冷冷開口。
「抓緊它,讓這東西帶你活下去,如果它掉到地上,我就揮劍殺了你。」
那條胳膊抖了抖,握緊了搖搖欲墜的釘頭錘。
隊友眼中含淚地跑開,像是被壓迫到崩潰的可憐人抱起武器衝上去,淚水和口涎在充滿悽厲的咆哮聲中肆意揮灑。
【剩餘敵人:5】
「好孩子,」
亞當站在場地中間,單指勾動劍尾。
「還有人需要點鼓勵嗎?」
他像是校場上的冷酷軍官那樣信步閒庭,叫聲甚至隱隱蓋過歡呼。
隊友們顯得更加賣力,原本還會顧忌某些傷口,或者曾經同桌暢飲的廉價情誼,現在是徹底連著場外觀眾都一併忽略。
看台之下,某個男人被場面感染,臉色醬紅難褪,撕破衣服抓在手中揮舞,推擠當中翻過圍欄。
阿諾德眯起眼睛,看著那根手臂在木頭間折斷,然後是旁人呼喊,衛兵推開人潮擠過去。
抬頭環視周圍,場面已經難以控制,不少軍隊開始介入,占領各個擁擠區域。
娜吉雅曾經告訴他:城裡居民娛樂過少,這種情況如果不加改善,沉迷血淚和肉慾的扭曲娛樂現象會越來越嚴重。
叫來杜亨,他問。
「名字。」
「亞當·白。」
阿諾德思索片刻,確定在王國附庸以及成名軍閥里沒有類似信息。
「白,是哪裡的姓氏?」
「不清楚,他應該不是漢格納人,腔調不好分,據說是流浪僱傭兵。」
杜亨站在身後,看向場面上那個甩弄鎖鏈,對周圍數千觀眾視而不見的年輕人,將他對亞當所知的一切盡數奉告。
「他和這群人渣呆了多久?」
「兩天。」
「哦~」
阿諾德揚起嘴角,笑容頗為玩味,慵懶地靠下去,把那顆咬掉半邊的青棗在指尖揉捏摩挲。
……
【3名敵人跪地投降,你可以選擇寬恕,換取對方的感激。】
「怎麼辦?」
囚徒們聚集在此,把投降者圍在中間,等待領頭者決策。
「我此刻,正在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亞當自嘲苦笑,手中鎖鏈配合地晃動幾聲。
「所以我從不心疼那些選錯的人,何況是兩次。」
言罷,他轉身離開。
囚徒們又把目光投向盧卡,這人跟隨亞當,肯定理解這話的深意。
盧卡垂下眼帘,抬手在脖子上掠過,並未出聲。
死寂,遲疑,揮刀。
求饒,鮮血,沸騰。
囚徒們突然發現,這些觀眾的呼喝是多麼蒼白無力,如果自己今天倒地不起,被四分五裂地剖開,照樣能讓他們興奮。
這不是榮耀,也不是生存,甚至苟且都不算。
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地牢時光太過漫長,遠去的人生以及這種微涼季節的太陽似乎像個夢境。
【戰鬥結束,投降者死亡,隊伍陣亡:無】
【觀眾熱情上升,隊伍士氣下降,囚徒忠誠度提升】
【獲得聲望:107】
【競技賭注分成:無】
亞當歸還鋼劍,拖著鎖鏈早已步入通道。
盧卡如法炮製。
獲勝者們組成隊列,把武器拋在地面上,沒有抬手迎接讚譽,紛紛背對歡呼,隨行而去。
此刻,他們更期待亞當的表揚。
……
夜宴開在阿諾德領主府邸大廳,競技大會連續三日,所以每晚都會給貴族們攀談交際的機會和場所。
據說,凱茜大人和她的安東維森騎兵沒有出席。
杜亨提前退場,輾轉來到地牢附近,抬眼就看到,在牢門前的空地上正燃起大火。
他湊近仔細分辨,發現十來具屍體在其中逐漸炭化。
地牢天窗柵欄也不停飄出煙霧,斷斷續續地融進夜色里,兩個看門騎兵還有幾個自己手下,都表情複雜。
當他來到下面,看到架在走道中間那頭滋滋冒油的乳豬時,心情也是十分奇妙。
杜亨接過酒瓶,小心穿過炭火。
發現那些白天悍不畏死的囚徒們都安靜呆在房間裡,不少人在進行簡單祈禱。
依稀還有哭聲,場面詭異非常。
「囚徒伙食已經快比得上領主宴會了。」
叮!
酒瓶輕碰,亞當笑著開口。
「沒事,我付錢,那筆佣金報酬就應該用來獎勵他們這些獲勝者。」
「這裡可沒有半點慶功宴的喜悅,另外,門口那些屍體怎麼回事,不是早就應該丟去餵牲口了麼?」
「哦,我花錢斂的屍,帶著這些人做了點祭祀活動。」
杜亨沉默下來,火苗還在努力使乳豬變得更加美味。
盧卡緩慢轉動架子,生鏽接口咿呀作響,成為這裡僅有的奏樂。
用頂尖美食去供養囚犯,不饒恕降者,卻又斂屍焚燒。
杜亨長長呼出一口氣,側頭望向身旁。
「你究竟想幹什麼?」
亞當坐在空酒桶上抬抬瓶子,輕笑著仰頭喝乾,火光透過他在牆壁上留下陰影。
「地牢已經讓他們忘記人類身份、存活的樂趣、欲望被滿足的幸福感。
希望這個詞,是有力量的,能讓他們重新體會到對死亡的畏懼,然後拼命活下去。」
杜亨點頭表示理解。
他覺得旁邊這個勾腿微笑的年輕人,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那麼簡單,對方是否會兌現承諾加入自己?
算了,只有阿諾德才能控制這種人。
他回憶起今天會場上,領主在離開前這樣說道。
「如果某天,亞當·白離開泰岡達……
不論如何,不計代價,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