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慶結束,喜慶的氛圍逐漸消退。
當布魯諾陛下即將冊封歸降者的消息傳開之後,眾人紛紛將目光聚焦到明天的冊封典禮上。
加封帝國貴族,這是兩國徹底開戰的標識。
一月五日的夜晚本該是寧靜之夜,可它註定會是不平凡之夜。
加雷特身穿日常華服,在金羽宮中漫步著。
在衛兵們看來,這位王儲殿下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錯,或許正在為有了數位強大的追隨者而高興。
只是加雷特此時平靜外表下的那顆心,早已陷入瘋狂。
羅寧已經成為他的夢魘,對方越來越強,也讓他越來越無力。
他知道,想要對付羅寧,絕對要趁早。
若是像布魯諾那樣將時間拖得很長,加雷特都不知道羅寧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驕陽?
不,按照羅寧成長的速度,絕對不可能是驕陽。
現在對方便能以一己之力殺驕陽以及諸多銀月、流星,那個時候很可能已經是傳奇了。
所以,加雷特想要儘快將羅寧剷除,而他想要貫徹這個想法,他的父親布魯諾卻成了他的阻礙。
加雷特緩步往前,前方是國王陛下的寢宮。
他記得那個午後,費倫斯和他曬著太陽,用著下午茶。
那個時候,費倫斯告訴他,「你的父親布魯諾已經老了,他的思想出了問題。若是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王國始終會落到羅寧的手裡。畢竟,羅寧只要殺掉你,他就擁有搶奪王位的資格。」
「你們同樣有資格!」加雷特如此說著。
「不,我們沒有,我們沒有他那樣的天賦和實力!」
費倫斯死死地盯著加雷特:「而你不一樣,你如今也是驕陽,只要往前邁一步,便不再忌憚羅寧。也只有那樣的你才不會被刺殺,才有資格繼續領導奧杜因王國成為這片大陸上唯一的主宰!」
加雷特沉默不語,其實他在來費倫斯堡的路上,心裡便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念頭。
只是內心的掙扎還在阻止著他,直到羅寧成為公爵的消息徹底將他淹沒。
「殿下!」
國王陛下寢宮面前,衛兵躬身問候。
加雷特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並沒有遭到阻攔。
他穿過廣場和長廊,進入寢宮,來到了布魯諾臥室所在的走廊上。
「殿下,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皇家騎士團的菲利蒙團長守候在臥室外,與他一起的還有一名衛兵,兩名僕人。
「睡不著,來找我父王聊聊天,菲利蒙團長,你們辛苦了!」
菲利蒙微微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陛下應該已經睡下了,需要我去叫醒他嗎?」
「那算了。」
加雷特朝著對方招了招手,「等明天他醒了,有件事情你替我及時轉告他。」
「樂意為您效勞殿下,請問是什麼事情?」
菲利蒙見狀也沒有多想,只認為對方是有什麼機密的事情不宜被外人聽到,於是便小跑了過去。
加雷特的身子緩緩往前傾,「這件事情就是……」
噗!
一柄短刃直接貫穿了菲利蒙的咽喉,在蓄意謀殺的驕陽騎士面前,沒有任何準備的菲利蒙即便有著黃金級巔峰的實力,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甚至連驚呼都沒有發出來,便被雷電鬥氣剿滅了生機。
其他的衛兵見到這一幕,瞳孔劇烈收縮,腦子好像是壞掉了,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尖叫,就仿佛定住了一般。
加雷特可沒有定住,他的身體在顫抖,卻能靠著強大的控制力讓行動沒有變形。
只見他一個閃身,紫色的雷霆在走廊上閃耀而過,將這群衛兵和僕人全數籠罩其中,滅絕了生機。
看著緩緩在地上的屍體,加雷特雙眸通紅,表情既猙獰,又仿佛十分興奮。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布魯諾畢竟是白銀騎士,聽力十分不錯,即便床距離走廊遠,但倒地的聲音還是將他驚醒。
他坐了起來,問道:「菲利蒙,怎麼了?」
也就在這時,加雷特推門而入。
「哦,是你啊加雷特,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急事?」
看得出來,布魯諾對他的兒子並沒有什麼防備,甚至在見到加雷特之後,都沒有去懷疑門外的菲利蒙為什麼沒有回應。
「父王,我這麼晚過來,的確有急事找您。」
加雷特反身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傳進來的血腥氣味。
布魯諾點了點頭,看向睡在一旁,也已經醒了的女人:「凱婭,你去隔壁的屋子休息一會吧,我和加雷特談點事情。」
雖說這裡沒有多妻制度,但貴族們大多都有情人,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像布魯諾的父親,克林斯曼陛下晚年的時候之所以會死得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將不少精力浪費在了女人的身上。
布魯諾雖然沒有那麼多的情人,卻也有那麼幾位,今晚的凱婭便是其中之一。
「好的陛下。」
凱婭也不避諱,爬起來穿上了衣服,隨後朝外面走去。
只是在經過加雷特的時候,一支冰冷的匕首穿透了她姣好的胸膛,鮮血噴涌,染紅了一地。
布魯諾露出驚駭的表情來,他同樣忘記了驚呼,只是指著躺倒在地上凱婭的屍體,手不停地顫抖。
「你,你,你……」
加雷特不知道是徹底放開了,還是興奮地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獰笑著道:「父王,我那天給了你選擇,可是你並沒有遵循我的意思!」
「什……麼?」
布魯諾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選擇是指什麼,可他對當下的的處境終於反應了過來,憤怒地吼道:「加雷特,你這是在幹什麼!」
「幹什麼?」
加雷特的笑容收斂,拿出一張二級黑暗魔法暗影結界的法術捲軸,將房間裡的聲音隔絕。
「父親,我對你的軟弱和無能感到絕望!」
他提著帶血的短刃,緩緩朝布魯諾走了過去,「你對羅寧的仁慈和放縱在我眼裡愚蠢到了極致!如果我不出來制止你,奧杜因王國只會葬送在你的手上!」
「你瘋了加雷特,我是你的父親!」
布魯諾怒吼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他這些天還以為自己的兒子改變了,變得沉穩,變得能管好自己的脾氣和性格了。
他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變得比以前更瘋狂,甚至將屠刀伸向了他。
「我知道你是我的父親。」
加雷特卻毫不動搖,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我也沒有瘋,父親,我只是在做必須做的事情!」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偏執而又瘋狂。
「羅寧的崛起已經無法阻止,而你卻還在猶豫不決,任由他壯大。我不能讓奧杜因王國落入他的手中。」
布魯諾顫抖著從床上站起,取出了掛在一旁的長劍。
清亮的出鞘聲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變得冰冷無比。
「加雷特,你現在放下手中的利刃,我依然承認你是我的兒子,是奧杜因王國的第一繼承人!」
布魯諾聲音在顫抖,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居然要殺他。
「你這是在背叛你的家族,背叛你的國家!」
「別做傻事,加雷特!」
「背叛?不,我只是在拯救奧杜因王國。」
加雷特眯起眼睛,「我記得第一次練劍是你教我的,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騎士,只是隨著年齡增長我才發現,你太弱了,這才是費倫斯他們不服你的真正原因!」
他一個閃身上前,打飛了布魯諾手中的長劍,一腳將對方踢飛。
「現在的我是驕陽騎士。甚至全力狀態,可以媲美傳奇!」
布魯諾噴出一口鮮血,面如死灰。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王宮,死在自己的兒子手上。
「醒醒吧孩子,你對羅寧的憤怒,你的偏執已經讓你瘋狂,讓你迷失了自我!」
「對不起,父親!」
加雷特走到一旁拿起了布魯諾的佩劍,「你的死將是我拯救奧杜因的第一步。」
他的手微微顫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將長劍刺入了布魯諾的胸膛。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布魯諾的睡衣,讓這位不到六十歲的國王陛下的生機快速流逝。
加雷特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父親,眼神冰冷無比。
「我必須這麼做!」
布魯諾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緩緩抬起手,不知道是想拉住什麼,還是想握住什麼,最終卻還是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你……會葬送……整個國家!」
加雷特針鋒相對:「這總比你什麼都不做將國家拱手讓人好。」
布魯諾的視線完全黑暗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