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高等精靈會議（二合一！）
白塔。
這個純白色的高塔矗立在精靈永聚島的內環上，上面永遠點綴著璀璨溫柔而又富有藝術氣息的微光。
無數精靈們相信，這座高塔才是世界上魔法記錄最多的地方，甚至要比紫羅蘭的法師議會更加厚重。
因為作為最初的混沌災難降臨之地，這裡就是對抗惡魔的最前線。無數的法師利用自己的學識和能力打造出來了這個史無前例的法術堡壘，將自己的靈魂融入到了這個白塔之中。
這矗立在精靈永聚島上的高塔不僅僅能夠作為動力源，將整個精靈永聚島從海洋之中拔起，漂浮在數米的高空上來隔絕絕大部分怪物對於精靈家鄉的攻擊，甚至也可以在這其中閱讀整個世界魔法之風的流動。
這項功能雖然聽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至關重要。
無數惡魔和其他勢力想要進行的大型滅世儀式，亦或者摧毀某些文明的惡毒詛咒，都能夠通過白塔上面的儀軌得到朦朧的魔法之風的變化。
而每一次出現這樣的強烈變化，都需要召集鳳凰王和白塔之主進行商定。只有精靈社會之中最偉大的個體才能夠在這種閉門會議之中表達自己的想法，甚至，和神明進行溝通。
這一次同樣也是如此。兩個月前，從白塔之中傳來了一個簡短的消息，讓精靈族的諸多身影陸續傳送到了會議大廳之中。
上面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
『北極混沌荒原邊境發現巨大的魔法之風的裂隙，在阻隔了混沌荒原的魔法之風的同時，混亂的能量在當地被穩定下來，原因未知。』
這個通知在今天，終於決定成為開啟精靈大議會的訊號。
在完全封閉，只有精靈知道的密室之中，除了在烈焰之中走出來的鳳凰王，還有早已等待在座椅上穿著白色長袍的白塔之主外，其他的圓桌座位上只是出現了投影，甚至絕大部分連投影都未曾出現。
「……時間已經過去，不會來的現在也沒有辦法加入，讓我們開始吧。」
坐在圓桌白塔之主的邊緣，如今的這一代鳳凰王，寂靜者奧利維恩皺著眉頭看著周圍只有一個精靈的窘境，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起來。
雖然在外界眼中，精靈的鳳凰王，舊世界乃至新世界亦或者諸多大區域的共主，寂靜者奧利維恩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真正王者。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看著那心不在焉的投影，奧利維恩清楚精靈的分裂已經是事實。
數千年前，海精靈因為常年守衛海洋從無輪換的問題向當時的鳳凰王，災厄使者科倫厄提出了要求，被科倫厄聯合白塔法師團一起下達了詛咒，讓他們永遠無法登入永聚島，世世代代只能守衛在奧蘇安周圍。
從那之後，精靈就失去了海精靈的聯絡和消息。
等到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海精靈已經變成了靈魂創傷的野獸，再也沒有所謂的精靈的儀態。
一千四百年前，災厄使者科倫厄被下一代鳳凰王無心者雷尼斯殺死在王座上。
而這個可怕的鳳凰王殺死災厄使者科倫厄的想法並不是出於正義，而是出於好玩。正因為如此，他才突破了最強施法者科倫厄的惡意防護結界，將他殺死在王座上。
而他不敬重神明，甚至毫無倫理道德的可怕觀念，讓當初的木精靈王慕斯特大為震怒。在一次褻瀆神明的儀式之中，無心者雷尼斯召集鳳凰王衛隊開始對永聚島和其他地區的木精靈開始屠殺。
最終，慘烈的血木戰爭以無心者雷尼斯因無聊而自殺為結束。作為代價，木精靈一族發誓脫離了精靈社會，甚至向人類進行靠攏。
在那之後，昏睡者米思克因睡眠怠慢了草原精靈的共主，草原精靈脫離了永聚島體系。
背誓者克薩特暗中陷害了在當時已經加入永聚島的黑暗精靈，讓大分裂再次開始。
現在，整個永聚島上也只有如今的鳳凰王和白塔之主利用古代精靈的遺產監控和觀察這個世界。曾經坐滿位置的精靈領袖們，出現投影的也只剩下兩位。
在外環負責看守永聚島工作的迷霧精靈，還有在永聚島海門關負責對外貿易的海門精靈。只剩下這兩位領主還肯聽從鳳凰王的召喚。換句話說，除了永聚島外，鳳凰王和這古老遺產的威能，已經什麼精靈都使喚不上了。
看著那巨大的圓桌上兩個不耐煩的投影，寂靜者心中嘆息一聲，公事公辦的展開了魔法之風的投影。
在白塔的監控之中，來自南極和北極混沌荒原和火山之中的狂亂魔法之風向著海洋吹拂，化作了無數狂暴的線條轟入了世界各地。
其中，精靈們占有的節點看起來頗為井井有條，而在其他智慧生物生活的地方也都有各種看起來不同種族不同能力的線條組起來的網絡。但是唯有在北極方向，原本狂暴轟入的區域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隙。
那個巨大的裂隙看起來足足百公里，吸入了所有狂暴的魔法之風，然後均勻的覆蓋在了那片大地上。
這種魔法操縱方式，與其說是操縱魔法，看上去更像是什麼玩意狂暴的打穿了亞空間一個口子，然後那個口子裡正堵著什麼東西，硬生生憋出來一個對沖的浪潮，將混沌空間原本混亂狂暴的能量給在百公里範圍內平息下來。
這種詭異的狀態在精靈數萬年的歷史記錄之中，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在資料之中，也只有少部分神器能夠達成這樣的效果。
按照精靈的歷代規則，面對這這樣詭異的場面，鳳凰王必須要派遣最近的精靈族軍進行探查和收集才可以。
但是現如今，鳳凰王看著面前的投影，也只是很平靜的問道：
「請問現如今永聚島奧蘇安周圍海況如何？我們能否帶領鳳凰衛隊前往那個區域進行回收和接觸？」
『恐怕不行，陛下。』
穿金戴銀的普通精靈主管在投影中聳了聳肩。
『海精靈那邊最近不知道發什麼瘋，和吸血鬼海盜在大洋上打的開心，誰過去都要挨幾炮。您標註的位置正好在戰場後方，我們的船隊過不去。』
『迷霧船隊倒是可以。』
籠罩在面罩中的精靈點了點頭，看似公正的說道：
『但是您知道的，根據七百年前的特殊法案，除非在面臨精靈生死存亡的關頭，不然的話迷霧艦隊和迷霧精靈永遠不得踏出永聚島外環哪怕一步。我們不能違抗命令。您能給出精靈正在面對滅頂之災的證據嗎？』
「……那麼，在等到吸血鬼海盜和海精靈平息之後，派去那邊一支船隊吧。」
『遵從您的意志，鳳凰王大人。』
穿金戴銀的精靈笑了笑，投影眨眼間關閉下來。而戴著面具的精靈也同樣消失在了房間內。
寂靜者奧利維恩看著空蕩蕩的圓桌，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
吸血鬼海盜和海精靈正在戰鬥？鬼才信這種事。要麼沒打要麼早打完了。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釋放假消息……
無非是前人砍樹，後人遭殃。
「陛下，實際上巴托尼亞方向對破碎之地已經進行了一次失敗的俠義遠征。成員被混沌污染，但是卻被那個破碎之地的掌控者徹底清除了。」
白塔之主看了看消失的投影，像是不經意的說道：
「如果您需要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聯絡我們的人類僕從，讓他們進行一些特殊的行動……比如說接觸到那個奇怪的巫師。我們或許可以教育他不要用那種野蠻的方式。然後我們可以用交換的方式來了解一下他手中的魔法。」
「人類？讓那些人類僕從做事？你在開玩笑嗎？」
「我十分惶恐，陛下。」
白塔之主不咸不淡的說道：
「但是這裂隙客觀存在，不能坐視不理。那對於魔法之風的事情……？」
「放在那裡不用管，沒有什麼好不能坐視不理的。有些小波動也不用告訴我了。這種事我也見過，無非是什麼意外造成的。與精靈無關。我去看看這兩個傢伙到底想要什麼。」
隨口囑咐了白塔之主一句，鳳凰王揉著眉心，為難的看著密室中的一切，有些不爽的嘆了口氣。
雖然有著劇烈的變化，但是精靈們早已無力去管控這一切。
不過是一些自然環境變化，或者是神器導致的問題。那狂暴的魔法波動又看不出來有什麼人為操縱的印記。
最終結果，不過是讓周圍的諾斯卡人說不定能夠建立字面意義上的國家。
亦或者是俠義遠征最終得到了一個北極根據地？
但那又如何？由他去吧。
不論是時間的長短，事間的變化，亦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他都無所謂。
畢竟，精靈這種腐朽墮落的生物，就應該在寂靜之中悄無聲息的為後來者讓步。
作為唯一一個為年老精靈劃定必須死亡時間的精靈王，寂靜王奧利維恩在精靈們眼中同樣是個瘋子。
他帶著鳳凰衛隊殺死了一切膽敢違抗自己命令的精靈，他殺死了所有蒼老的，那些占據了財富和地位不肯讓位的傢伙。因為他就是能做到。作為整個精靈種群之中最強大的刺客和殺手，他一個人就能夠處理好這一切。
是的，他知道自己在精靈的內部可以說是聲名狼藉，止小兒夜啼。
但他不在乎。
他的前任們恐怕也是一樣。
實際上他們能夠成為鳳凰王的絕大部分因素在於，在他們手中，永聚島的精靈們確實生活更好了起來。
幹掉那些年老力衰的精靈們後，那些遺產自然也就歸屬於永聚島的各位了。寂靜者奧利維恩很擅長讓那些喋喋不休的王庭說客們閉嘴。
擁有了利益，還有了權利，甚至自己還掌控武力，所謂的高等精靈在這些東西面前也展現的跟原始的猴子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不論教育還是魔法亦或者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最原始的暴力和恐怖面前，他們都沒有什麼兩樣。
他甚至很清楚，自己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告訴自己的消息很有可能都是正確的，但是也都是很久之前的消息。因為精靈的政治鬥爭就是如此。
你如果定語描述不清楚，那就不要怪別人用比較微妙的詞彙來糊弄你。
寂靜者奧利維恩也曾經想過是否要將整個精靈徹底整改一番，但是仔細想想之後他也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轉而向著一個常規的精靈王開始進發。
「派遣白塔和王庭的艦隊，去教訓那些襲擊領地的惡魔。然後警告那個年輕的傢伙，然後順便給他們教育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法術，什麼叫做真正的對抗混沌。我們才是真正的對抗混沌的先鋒，我們才是掌握了真正技術的種族。」
「要將那些對抗混沌的技術無條件的交付給那些後進種族麼？」
白塔之主有些不愉快的挑了挑眉毛。
「那些猴子們掌握的原始靈能技術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或許能夠做出來一點成果也說不定，沒有必要讓我們用各種隊伍來填充他們的技術庫存。或許交換知識也不錯。」
「伱不要老是想著從其他種族手裡面坑蒙拐騙一些東西，老傢伙。你我都很清楚，精靈族才是最棒的。」
他當然不是最棒的。
倒不如說是最噁心的才對。
整個種群，從神明到領導者，像是自己這樣的卑劣的傢伙比比皆是。
所以奧利維恩一直想著要將這個卑劣的種群送到墳墓之中，就像是他把自己種群之中的長者和年紀過於蒼老的傢伙送到寂靜森林之中一樣。
『好好享受精靈們給予的遺產吧，幸運的傢伙們。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寂靜者奧利維恩走出大廳，如此想道。
或許誰都想像不到，永聚島的精靈鳳凰王，寂靜者奧利維恩，實際上是一個親外主義者。
這個有些極端的親外主義者走出了密室，穿梭了時空抵達了自己王庭高塔的尖端。在奧蘇安迷人香甜的空氣之中，這位刺客大師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倒起了一杯葡萄酒。
而就在他剛剛想要飲用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了一抹金色。
然後他愕然的發現，地平線上正冉冉升起了第二輪太陽。
……這下子不得不做點事情了。
奧利維恩如此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