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塵埃落定
說句實話的話，在最開始的時候，玩家們普遍認為在破碎之地的俠義遠征就是一場武裝遊行。
不論是玩家高層的判斷，亦或者是中低層的資料收集，他們都是如此認為。因為整個巴托尼亞，包括所有玩家接觸到的文明世界，所有記載的數據和相關的記錄，都證明了混沌和惡魔對於文明世界來說不堪一擊。
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詳實記錄，所有文明世界的遺蹟還有英雄事跡，詳實的記錄和諾斯卡人惡劣的生活狀態。這些都是沒有斷絕的，而且連綿持續的記錄。
不僅僅是信史，甚至有些時候當事人都可能是英魂或者還活著的狀態。
混沌對於他們來說是什麼呢？是一些愚人和農夫之間流傳的一些鄉村怪談，是一些在北方苦寒之地活不了的人們選擇的無奈的結果。
他們沒有資格獲取到更深層次的信息，更不知道那始終被迷霧包裹的精靈永聚島，還有南方的雨林，還有那些從來都不可能對玩家開放的圖書館和歷史傳說之中蘊含著怎樣驚世駭俗的消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從玩家的角度來說，對混沌荒原的遠征跟武裝遊行沒有區別。
就是一個拿錢拿人，然後刷臉的活動而已。
做好了準備，讓主力艦隊在諾斯卡海岸徘徊，為了希望城和征服諾斯卡半島做鋪墊。玩家們對於舊世界和異界降臨充滿了希望和夢想。
直到今天，看著那顏色逐漸重新回歸到了北極極光和巨大的世界之傷裂隙的天穹，他們這才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根本不是玩家們想像中那樣，只是有一定魔法能力的異界。這裡的神話傳說和古怪的故事，很有可能都是真實的。
因為就在他們面前，那穿著白袍一臉熱情的男人，他的雙眼之中就銘刻著如何將整個世界撕裂開一道巨大裂隙的儀式和詛咒。
「真的很抱歉讓你們看到了有些粗魯的一面。」
被叫做里昂——至少從玩家的聽譯的感覺應該是這樣的——大巫師，看著剩餘的心有餘悸的人們，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但請放心，我只會對敵人這麼做。我對於每一個人類都充滿了無限的好感和愛，只要你們遵從我的想法並且更好的活下去，那就是對我最好的事情。我並不希望和大家為敵，正相反的，我希望大家能夠信任我。」
「我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倒不如說，各位應該也都聽說過混沌污染是什麼東西，也很清楚被污染之後是什麼樣子。我這樣的做法是最大的寬容與仁慈。」
「甚至，如果各位想要離開的話，我也絕不阻攔，但是我相信你們錯過人生中最偉大的事業。」
「那就是跟我剛剛做的一樣，抗擊混沌的事業。」
看著那些渾身狼狽，甚至就連船隻都不敢回去的諸多農民徵召兵和玩家們，白衣巫師臉上滿是笑意，張開了雙手，仿佛要擁抱這些失敗者們。
一身符印的蒼白之軍不復剛剛癲狂的樣子，沉默的在燃燒的營地之中行走著。那些沒有靈魂的怪物步履平穩，將那些殘存的惡魔挨個殺死，然後將廢墟中還活著的人類拖拽出來。綠色的光芒開始治癒著負傷者。
殘餘的騎士和農奴，還有玩家們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將惡魔們斬盡殺絕的怪物，像是一批訓練有素的醫生一樣開始救人的樣子。所有人都開始逐漸懷疑起來自己的認知是不是出問題了。
很明顯的，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看起來神色和藹的男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巫師。
一個強大到甚至能夠改變整個世界魔法之風流向，和神明角力的瘋子。
「伱們一定以為我會獻祭你們的生命，去做些什麼惡事，但是還請放心，我是真的愛著每一個人類的。我不會強迫你們做出來殘酷的選擇。但是因為負傷還有戰爭的原因，我希望你們能夠來到我的都市安定住下來。」
漂浮著的巫師在營地之中，看著那些驚魂未定的騎士和農奴們，臉上滿是誠懇的笑意。這種說辭頓時讓所有人心中咯噔一聲。
不過也就是騎士們心中有些不安，那些農奴和自由民已經承認自己的失敗了。
他們只不過是來希望獲得階級躍升的機會的，而這一次失敗了，那麼就認慫當奴隸就好。又不是第一次當，對於他們而言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能夠在這種改變天象，操縱怪物，甚至還直接殺死了帶領大軍的惡魔的大巫師手底下工作，這種大人物都是平日裡想像不到的存在。而且看著那些無魂者們，這種可怖的大人物也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至於玩家們……玩家們也不在乎到底給誰打工。
他們能夠參加俠義遠征軍，也自然會給這個來歷不明的巫王效力。
對於玩家們來說，能夠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且一看就是一個新崛起的勢力，似乎是可以選擇成為合作同伴，乃至臣服者的對象。因為有著另一個世界作為護盾，玩家們的身段要比想像之中柔軟的多。
所以大家彼此看了看，似乎都沒有從對方的目光里看到強烈抗拒的感覺。騎士們倒是表情有些難看，但是看著地面上那些人類的軀殼，騎士們也無法說話。
因為他們的信譽已經破產了，就算是回去也只能進行贖罪遠征。
混沌信徒是有罪的，而沒有分辨出來，他們也一樣有罪。
而正當所有人都有些動搖的時候，那個巫師卻拍了拍手掌，再一次的說道：
「當然，在領你們欣賞真正的戰場的時候，我需要進行一個儀式上的行為。一個很簡單，很理所當然的行為。畢竟做錯了事情就是要受到懲罰。」
「……」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所有人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液，感覺到此事恐怕絕非易事。
但是那神秘的巫師看著緊張的眾人，卻輕鬆的笑了笑，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並不是什麼大事，很簡單的一個問題而已。你們承認自己的選擇是失敗的嗎？你們承認自己被一頭歡愉惡魔引導，來攻擊無辜的我麼？」
「……是的，我們承認。」
「那就好。我的要求已經達到了。」
看著面前放下了武器的俠義遠征軍，巫王那張雖然讓人有所印象，但是記憶卻變得模糊不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感謝各位的理解。歡迎各位來到降臨地。就讓我們見證一下真實的世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