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臨時代
他信了？
自己騙過去了麼？
看著那怒氣沖沖的拍著頭皮走出房門的烏弗瑞克，星之子，從天而降的諸神賜福者，目前在木屋中椅子上坐著的李昂，在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都是裝出來的。
什麼不懂人類社會的倫理觀念，什麼高效的獻祭方式，什麼理論上的正確，這一切都是李昂自己裝出來的樣子，給烏弗瑞克看的。
作為一個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降臨者，他只能裝作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神賜之人，用信仰和偽裝來將自己打造出來一個理所當然的領導者的姿態。
因為一旦表現出來軟弱和無能，這些人不會有絲毫憐憫。
『不過降臨到這種冰凍荒原開局，周圍還都是劫掠者，這難度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要不是自己會裝一下，早就被當奴隸殺了吧？
閉上眼睛裝作自己沒有絲毫感情的樣子，李昂開始就像是機器一樣坐在椅子上，只有內心之中開始對自己一路上的表演進行復盤。
李昂是一個降臨者。
在五年前，伴隨著一聲巨響，在李昂所在的世界中所有人都擁有了一個降臨到其他世界的能力。
經過早期的混亂和無序，人們很快就總結出來了一些特點。
絕大多數時間，人類的降臨都是在城市或者什麼文明聚集的區域，但是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會有更多豐厚的回報。
每一個降臨者在降臨之後都會遇到一定程度的危險和敵意，而利用自己降臨之後先天攜帶的天賦和自身的判斷解決後，那就可以簡單活下去了。
然後就可以進而在這個奇妙的異世界之中取得榮耀和能力。
聽起來很簡單對不對？
但是在來的路上，李昂親眼看到了剛剛那看似憨厚老實的男人到底做了什麼。
他在殺人。
殺自己船隊之中的一些奴隸。
因為奴隸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幹活的速度慢了一點，所以他輕描淡寫的殺了其中幾個有些虛弱的男人，將滴血的頭顱掛在了木樁上以示懲戒。
冰冷的海岸線上，無數帶著粗糙的木頭和石頭鐐銬的奴隸面黃肌瘦的在海岸邊緣拆卸著破損的長船，沿著岸邊打造了一個粗糙的碼頭和小鎮。而其中最好的房屋，也就是李昂如今所在的這間。
而這些諾斯卡人劫掠者們殺人的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他們被諸神的暴風吹離了航線，船隻受損，只能拆掉一些長船用來彌補缺口。
所以有些奴隸，甚至有些諾斯卡人都是註定沒有辦法乘坐長船離開的，所以殺人篩選，殘忍的用暴力行為是很自然的選擇。
因為不這麼做就沒法活下去。
食物不夠，長船破損，航線未知，周圍肉眼可見的沒有捕獵的東西，那麼合情合理的殺死一些奴隸，將其震懾且利用，對於諾斯卡人來說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
畢竟李昂不能指望一個奴隸制度以搶劫為生的文明能夠有多麼強烈的憐憫和同情心。
所以李昂判斷出來這些人的來歷和心態後，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裝作如同機器一樣冷酷無情，裝作符合成一個所有人印象之中，被黑暗諸神所賜福，根本不知道人類疾苦和感情的冰冷的機器。
也只有這樣的形象和說辭，才能夠讓這些在寒風凜冽之中依舊頑強生存下來的人們相信，他確實是從天而降的星辰之子。
是來拯救他們，將他們從絕望之中帶出來的啟明星，能夠讓他們從冰冷的大地上得到解脫的救主。
只有這樣冷酷，殘暴，而且高效的形象，才能震懾住這群沒文化的奴隸主。
不過李昂倒也沒有說謊。
他確實能夠把這些苦難者從絕望之中拯救出來。
聽著門外隱約傳來的慘叫和哀嚎，李昂感覺到隨著那些對自己的敵意消散的同時，意識之中逐漸凝聚了一個畫面。
在降臨之前無數學習中都曾經見到過的，屬於降臨者的畫面。
一個半透明的面板在意識之中呈現。
『李昂（星之子）』
『力量：1』
『體質：1』
『敏捷：1』
『感知：1』
『天賦：交流精通』
『不論對方使用什麼語言，您都能與之進行溝通』
『技能：無』
『評價：您剛剛抵達這個世界不到一天，還想要什麼呢？』
簡單幹脆的面板，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簡陋。
如果只是這樣的面板，那麼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行動之後，發現沒有辦法走出困境的諾斯卡人絕對會把他做成血鷹掛在船頭當裝飾品。
但是李昂是有著自信的。
因為相比較其他普通的降臨者，他還有另外一個優勢。
他的天賦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異世界的靈魂和這個世界的靈魂融為一體後，誕生的全新的天賦，這才是他真正的底氣。
「我將反對者全殺死了，星之子。」
烏弗瑞克推開了大門，將手中的幾個圓滾滾的東西丟到了李昂面前。
那些神色驚恐的頭顱上所呈現出來的是李昂曾經見過的，那些在路上對自己表達質疑和憎恨的諾斯卡人的樣貌。
而渾身鮮血的烏弗瑞克則是看著地面上滾動的頭顱喘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坐在椅子上的李昂，沉聲問道：
「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所以請你給出你的指示吧。」
「……」
看著地面上滾動到了自己的腳邊，僅僅是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死去的男人。面對那已經失去了光彩的瞳孔，李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在系統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的一剎那，那原本膽怯的李昂就已經『死』了。
前所未有的安心感，還有對未來的確信，在心中浮現。
『聚集地內所有反對者均已死亡。』
『前置任務：人群的聚集地，已經完成！』
『一個星球級別奇觀（可能為非自然奇觀）和一些原始物資將會以合理的方式出現在您第一個聚集地的周圍！請讓您的探索者在您的初始降臨地進行探索。』
『您目前擁有的探索者為：怪獸獵人.烏弗瑞克』
「……向著我降臨的山崖後方前進，只要跨過那個山頭，等待一段時間，你就會得到答案。」
看著滿身鮮血的男人，李昂睜開了雙眼，神色平靜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