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吉蓮尼絲臉上的假面被撞了個粉碎,月精靈本來都要完成的法術頓時因為失去了施法媒介而為之一滯。緊接著,數記老拳毫不留情地擊打在了月精靈的胸腹之上,面對如此強大的施法者,羅恩根本不敢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妄想,每一擊都拼盡了全力!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吉蓮尼絲不由得連連倒退,但羅恩卻不給她這個拉開距離的機會,他的右手一直死死握緊月精靈的手腕,始終讓她最薄弱的部份暴露在自己的拳腳之下。
將人打飛出去可以彰顯武德,而將人控制在打擊範圍內才是真正致命的手段!
「夠了!」月精靈的嘴角和鼻下滲出縷縷鮮血,在幾次嘗試拉開距離未果後,她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吐出一道蘊含威力的單詞,炸響在羅恩的耳畔。意志的壓迫讓羅恩的動作頓時為之一窒,借著這個機會,吉蓮尼絲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
「羅恩,你的選擇非常不明智!」她面色低沉,另一隻手按在了羅恩的肩頭,律令焚燼的力量眼看著就要噴涌而出,將這個年輕的人類燒成灰燼,「律令!」
「終止!」
就在她後半段單詞即將吟誦而出的時候,隨著一道神聖的光輝從維多利亞手中的聖徽中射出,籠罩在羅恩的身上,羅恩的雙眼瞬間恢復了清明,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似乎是從他的全身毛孔的透出般籠罩在了他的身上,而隨著灰霧淹沒吉蓮尼絲的手上,大法師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法術竟然被強行終止了效果!
這是什麼力量?!
吉蓮尼絲從那灰霧之中感受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能量,那是尋常凡人所不可能擁有的力量!
「終法者?!」
「世間的一切都有始有終,即便是奧術也不例外,」灰色的霧氣不斷地從羅恩的身上蔓延開來,甚至蓋過了短兵暗示所引起的光亮,他的聲音飄渺不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吉蓮尼絲小姐,很抱歉,我無法與你合作,至少這個你不行。」
「為什麼?!」月精靈的表情一變再變,困惑、不解的情緒極大地影響著她,「難道和那個另一個我你就能合作了!我們是一個人!你總不至於愚鈍到連這一點都弄不明白吧!」
「你最好想清楚這一點!」吉蓮尼絲迅速後退,同時將蓄勢待發的法術指向了羅恩的夥伴們,「不然的話,我就只好用他們來當作談判的籌碼了!」
「你們當然是一個人,但卻是一個人的不同側面,」在灰霧的籠罩之下,羅恩聲音異常平穩,「至少那個你,不會想用我的同伴來威脅我。」
「也不會放任自己的老師肆無忌憚地研究侵略性極強的赤霉。」
「我想,這些其實都和你最終的目的有關係吧?」
月精靈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原本姣好的面容因為滿是鮮血而有些猙獰:「你說的對,這是我最開始的嘗試。」
「也就是說,你所謂『不是魔法女王這塊料』也是假的,你本來打算做那些孢子人的首領,利用它們來完成計劃。只不過孢子人實在很難稱得上是一方勢力,所以你沒能成功。」
「而這時恰好有個倒霉蛋送上門來,你就決定用他試試,」羅恩瞥了一眼吸血鬼伯爵,「然後就是我們。」
「至於你的老師,該不會也是你那失敗的計劃中的一環吧?」
兩個老精靈沉默了,作為當事人,他們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正如羅恩所說的那樣。
復活、克隆、改造,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可以稱之為「真正的孢子人領主」的存在,被單獨分離出來的正常的老精靈不過是吉蓮尼絲最後的一點聊勝於無的人文關懷。至於埋伏另一個自己,那是後面的計劃了。
「這是他自願的!」月精靈哼了一聲,「當事人都沒有說話,需要你來打抱不平?」
「簡,我……我當然願意協助你的研究,」聽到自己的學生這麼說,老精靈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但如果有得選的話,我其實還是更希望能夠安安靜靜地呆在棺材裡……」
「這就是你所謂的自願,」羅恩向前走了一步,當吉蓮尼絲的法術脫手而出的時候,一縷灰霧瞬間趕上並將其吞噬殆盡,「你還試圖對我的同伴動手?」
「不,」望著越來越近的羅恩,月精靈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一個威力滿溢的單詞自她的口中吐出,炸響在了羅恩的耳邊,「我的目標是你——律令死亡!」
「帶著這些灰霧滾回死境去吧!」
灰霧之中,羅恩的身影瞬間不見了蹤跡,唯有一蓬血霧轟然炸開,給隨之散去的灰霧染上了斑斑赤紅。然而吉蓮尼絲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另一發陽炎爆在洞穴中爆炸開來,若非是兩個老精靈拼了老命保住其他人,這道恐怖的塑能法術幾乎要將所有人都殺死在這裡。
但當爆炸散去,卻是兩個不同的人形重新站在了吉蓮尼絲的面前。
其中一個自然是羅恩,他身上的衣物幾乎都被炸成了碎片,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但還不至於完全失去行動能力。而另一個人,卻是手臂上覆蓋著劍詠獅鎧的那個吉蓮尼絲!
「陰魂不散!」月精靈又驚又怒,「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還不是最讓她不解的地方,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另一個自己是怎麼能做到毫髮無傷的!
「就如你之前所說:人際關係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吉蓮尼絲微微一笑,她肩頭的獅首張開,一瓶治療藥水頓時滾落到了她的另一隻手中,「這裡面還有一張回生術的捲軸,可惜被我用完,你是看不到了。」
「而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羅恩閣下為什麼會依然活著——大人,您可以給另一個我見識一下我的成果嗎?」
羅恩伸出了右臂,在臂彎處,一枚暗色的玉石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這個成果可以幫助他更好地兼容武藝和法術,而於此同時,作為我的造物,在和我接觸後,我當然可以和它產生連結並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操控,」吉蓮尼絲緩緩地逼近另一個自己,法術枯竭、又失去了施法法器的她現在已經完全無法和自己較量了,「羅恩雖然沒有碰到這個我,卻在剛才與你又了足夠時長的接觸——我們可是同一個人,只不過你這部分不知道如何利用這件道具罷了。」
「順便一提,就算你執著於研究法術,也至少應該對自己的法器上點心吧?居然被一個頭槌給擊碎,嘖嘖、」
奧術能量由於連綿不絕的水流一般重新在吉蓮尼絲的引導下充斥在這方洞穴之中,將另一個自己完全包裹:「放棄掙扎吧,勝負已分。這對我這個整體來說是好事,想必你也會同意的。」
「劍詠獅鎧目前還只是一個聽從我意志做出機械反應的死物,正好可以充實一下,以便適配更多的功能。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情,就像以前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