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另一份真相
「你……你會好好說話？！」
女人的聲音像是兩塊石頭互相摩擦一樣，但此刻的眾人已經顧不得計較她嗓音難不難聽的問題了——這個女人居然會說話？！
「我好歹也是個伯爵夫人，這麼問是不是太不禮貌了？」女人像是虛脫了一樣，數次試圖扶著牆站起來都失敗了，最後還是維多利亞搭了把手，才將她攙了起來。
「說起這個，我還想要問你們呢：伱們是什麼人，怎麼來的這裡？是我的丈夫——」女人頓了一下，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他想殺我的話用不著這麼麻煩，馮·里希特霍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自己會動手的。」
屋子裡站著的那個馮·里希特霍芬臉上不是很好看，但艾薇輕輕拍了拍影靈的肩頭：「安啦，地表精靈造下的孽，跟你墮影冥界的精靈有什麼關係？」
葉蓮娜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你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安慰我。」
「等等，所以你是，伯爵的妻子？」羅恩被女人開口的這幾句話驚得摸門不著，「但、但伯爵說你和你的女兒都已經死了啊！我們前兩天還去你們的墓前祭拜來著！」
「他是這麼說的？」女人環顧四周，這周圍骯髒的環境讓她直犯噁心，「呵呵，他該不會真的對我動情了吧？不、不會的，他們那個家族怎麼可能有這麼複雜的感情？不過是殺不死我罷了……但是為什麼呢？」
女人看向羅恩，如果她的眼光沒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頭領：「小哥，我剛剛甦醒過來，還沒有理清頭緒，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剛剛甦醒？你才被我一拳打暈過去，」奎斯特撇嘴，「甚至還是因為你主動襲擊我們，你現在跟我說你剛剛甦醒？」
「襲擊？」女人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雙手那已經和武器無二了的指甲，「不，這不對，那不是我。我是個法師，如果我真要襲擊你們的話肯定不會像個動物一樣撲上去！」
「更不用說我現在的樣子……天啊，那些僕人都是死人嗎？就算他把我囚禁在這裡，我也依然是這裡的女主人！他們不能連基礎的清潔工作都不做吧？！」
羅恩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由羅恩帶著無比遺憾的表情緩緩開口：「看來您確實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那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一說吧。」
「不過我得說非常遺憾：您的那些僕人，現在確實都是死人了。」
由於突發的變故導致逗留時間變長，葉蓮娜專門出去了一趟，趁著石像鬼巡邏過來之前將門重新上鎖後離開，去接德萊弗多的班。而閣樓之內，自稱是伯爵夫人的女人坐在積灰的床沿上，靜靜地聽完了羅恩的講述，中間一次都沒有打斷他。
「這麼說，你算是妄想地現在的領主了，」女人示意眾人給她杯水，一邊喝一邊說道，「他是活該，這片土地從來沒有眷顧過任何人，他也難逃用完之後即被拋棄的結局。」
「就像他得到了我的力量後拋棄了我一樣。」
「我不明白，」維多利亞皺眉，「西爾維婭說，你和你的女兒是在領地遇到危機後自願……」
「不然呢？難道我那可悲的丈夫要和你們說，所謂領地的危機是因為他想要得到他妻子作為女巫的力量？」女人譏諷道，「在我沉睡過去之前，領地唯一的危機，就是他為了算計我，而和這片土地幕後的主人做了交易！」
女人的神情和語氣中少見恨意，只有濃濃的不屑；「那時候的我多麼天真啊，他被人排擠，帶著領民來到了這裡，我還以為我們會過完田園牧歌的一生，我們一起老去，我給他送葬。如果瑪麗願意接受領地的話，我可以繼續陪她在這裡玩下去，如果她不願意，我們母女就去各地旅行，邂逅下一段感情……」
「但馮·里希特霍芬們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在捕風捉影到這裡有著強大的力量和禁忌的知識後，他義無反顧地投身了進去！我勸過他，我和瑪麗都勸過，我們血脈中的力量就已經夠他鑽研一輩子了，為什麼非要去觸碰更危險的東西呢？連我都不想打這裡的主意！」
「但他瘋了，他覺得我有私心，想要獨享這裡的秘密，」女人撇了撇嘴，「在確信他那時候的力量連摸到個邊都做不到的時候，他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認為只要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合而為一，他就能成為這片土地永恆的主人——代價是我這一支女巫紮根於血脈中的長生性會被磨滅，我會灰飛煙滅，我們的女兒瑪麗和她的後代們都會以普通人的身份度過一生。」
「如果他真的有那個力量實現，我倒也不會阻攔——我愛他，尤其是那個時候，我們的生活幸福而美滿——但事實是，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他配不上做這裡的漁翁，最多也就是個魚餌。」
「於是在矛盾越來越深後，他算計了我，讓我沉睡直到今天，」女人似乎在感受自己的力量，但她連一個光亮術都放不出來，「我的力量應該是被他奪走了，於是他變成了你們見到的那個吸血鬼，強大，但還差得遠。」
「那你的女兒呢？」維多利亞問，這個女巫應該不是壞人，聖徽沒有任何反應，「你覺得他會對你們的女兒動手嗎？」
「我怎麼會知道？但我希望不會，那是我們的『小珍珠』啊，」女巫嘆了口氣，「但你們說她的墳墓也被立了起來，我只能希望她是老死的，在一個偽君子父親的遮蔽下幸福美滿地度過了一生。」
「我可不覺得活人生活在一個連自己親爹都是吸血鬼的世界裡能有多麼幸福美滿，」羅恩搖頭，「感謝您能和我們說這些，您似乎已經活過了許多歲月，並且有著淵博的知識，還很了解你的丈夫——那能不能麻煩您推測一下，您的丈夫說現在準備退位讓賢去陪你們娘倆，你覺得他可能是要做什麼呢？」
「退位？別開玩笑了，」伯爵夫人冷笑一聲，「他會放棄自己的權力，哪怕這份權力不過是驅策一群亡靈？不可能的，就算是他的親女兒和老婆都不能說服他放棄，他還能自己悟了？」
「傻孩子們，帶上你們的那個朋友快跑吧。離儀式還有多少天？希望你們能來得及躲回山的另一邊，不然等到滿月……」女人突然面色大變，「不好！滿月？！你們那個乾枯蒼白的同伴把你們鎖在了這裡，你們能出去吧？」
「去阻止他！實在不行把你們那個想要繼承爵位的同伴殺了都行！不計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他，不然的話，你作為妄想地領主的死期就該提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