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金龍的告別
「結束了，」法拉瑪拍了拍手，重新轉回身來，拾起了地上已經無主的煉獄鞍具，「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也讓他累得夠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死亡騎士居然會『累』，」吉蓮尼絲收起劍形的力場，踱步到近前，「那麼你呢？你會覺得累嗎？」
「如果有的選的話，我寧可早就化為塵土，」法拉瑪打量著這個之前從未見過的月精靈，「你是我們領主大人聘請來的新顧問？看伱的身手，應該是負責訓練方面事宜的吧？」
「吉蓮尼絲·嘉蘭諾德，」月精靈友好地伸出手，但捧著一整套鞍具的法拉瑪卻沒法回以相應的禮節，「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願意負擔一部分訓練的工作，但就協議的約定職能來說，我算是研究人員。」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研究人員』能有這麼這樣的劍術。」法拉瑪嘀咕了一聲，她自己也同時是施法者和戰士，但在主副方面的選擇和吉蓮尼絲恰恰相反。
但即便只是作為短板的劍術，精靈那悠長的壽命也足夠讓她將此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法拉瑪被封印的幾個世紀中，吉蓮尼絲可是完全的自由人。
「恭喜你，看來你找回了自己全部的零件，哼？」卡奧迦的羽翼在背後收攏，欲魔走向法拉瑪的時候，眸子中滿是昂然的戰意，「以後我們大概就算是同僚了，永生是一種贈禮，在接下來的歲月里，你會明白這一點的。」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我收到了殿下的命令，你要在這裡稍作等待，在我收取過這次淵銀的份額之後，我們會一起返回煉獄。」
欲魔的目光落向了法拉瑪手中的鞍具；「這套鞍具已經沒有了主人，殿下的意思是直接交給你，回去後只要走個流程就行了——如果你不擅長騎戰的話也可以上繳，我想想……大概能換個十幾枚靈魂硬幣吧。」
「靈魂硬幣在深淵和煉獄裡到底是什麼樣的購買力？」再次聽到這種貨幣被提及，羅恩不由得問道，「比如我想要買一公斤地獄鐵的話，需要多少硬幣才能得償所願？」
「這可不好說，」卡奧迦看了羅恩一眼，眼神有些玩味，「靈魂硬幣由第三層的瑪門大公負責製造和流通事宜，具體的購買力也由他來負責調節。」
「不過你知道的，靈魂幣主要是因為裡面的靈魂，一旦靈魂被釋放或者耗盡，貨幣也就失去了價值。在眾多的位面之中，每分鐘都有無數靈魂硬幣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被消耗，瑪門的調控也隨時變化。因此，如果你身上真的有靈魂幣的話，我的建議是不要按『市價』來購買，你會負債纍纍的。假如你真的想要地獄鐵，不如和我來做個交易，絕對要划算很多。」
「這麼說來，我還是留著它比較好，」法拉瑪擺弄著手裡的鞍具，「我記得這是可以召喚出夢魘來的吧？要怎麼操作才能召喚出來？」
「當然是你自己去抓一頭！」卡奧迦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放心，我們可沒有必要在這方面坑你。自己去抓一匹夢魘，生擒活捉並且制服它、套上鞍具，這是每一個擁有煉獄鞍具的魘騎魔必要的試煉，如果你想要在煉獄獲得真正被認可的地位，我建議你最好儘快。」
「不然其他魔鬼們就會在你背後嚼舌根子：『看啊，那個凡人居然妄想在煉獄擁有一席之地？她甚至連自己的坐騎都弄不到！』」
法拉瑪冷哼了一聲：「別拿激將法來對付我，搞不好我可能會打破你們抓夢魘的記錄呢！」
「最慢的記錄嗎？」卡奧迦對這個新來的同事顯然並不怎麼喜歡，針鋒相對地諷刺道，「目前還活著的記錄保持者花了一千三百年的時間馴服了一匹夢魘，你還有得努力呢！」
眼看著這對日後的同僚就要當場打起來，金龍背上，矮人魯瑞克的醒轉及時終結了這場衝突，卡奧迦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到了矮人的身上，令羅恩欣慰的是，矮人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還不至於第一次交易就讓欲魔白跑一趟。
而就在這個時候，金龍卻示意羅恩到另一側，表示有些話想要和羅恩講。
「在之後的日子裡，艾克蘇瑞只怕要託付給你了，」金龍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客套，「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下來，我確信您是一個值得託付的對象，雖然他或許無法繼續踐行金龍的理念，但在您的照料下，他至少還能保有一顆善良的心……」
「你等會兒，」羅恩連忙打斷了他，「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搞得跟託孤一樣？巫妖的那支箭果然還是傷到你了吧？」
畢竟巫妖在酒館詩人的絕大多數故事裡就已經是最終的幕後黑手了，雖然在惡魔領主和魔鬼大公面前那傢伙像個小蝦米，但實際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巫妖？不不不，和那傢伙沒什麼關係，」金龍眨了眨眼，否認了羅恩的想法，「我不得不離開，完全是因為我有其他的職責需要履行。」
「在和那位法師朋友的冒險中，我發現了一些很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因此必須要去證實一下——請您相信，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部分，因為我自己也不能確認。」
金龍依舊是本體的形態，羅恩看不明白這條巨龍的面部表情：「我可能需要去多個地方，向很多人求證真偽，因此會離開很久，艾克蘇瑞還小，雖然色彩龍的出身讓他已經足以自力更生，但我們不能冒著讓他回歸本性的風險，您說對吧？」
「這……好吧，我會照顧好他的，這點你可以放心，」羅恩猶豫了一下，他總覺得金龍話裡有話，但既然對方不說，他也無從問起，「你這一走大概會多久？」
「短則數年，多則……也許這是您此生見我的最後一面，」金龍似乎是在微笑，「不過請您放心，在閣下的葬禮上，我肯定會來送您最後一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