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淵銀交易
「這個……按理說是不應當說與外人尤其是凡人知曉的，「欲魔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但說起來這事與您也有干係，所以也算不得外人。」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在和深淵的交戰中發現有淵銀武器正在流通，」欲魔的餘光瞟了一下地上那些粗製濫造的「長矛」，「不是這種，而是經過惡魔工匠打造後的精製武器。」
「雖然截至目前還沒有形成規模，但是當淵銀武器出現在高級惡魔手中的時候，依然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危害。為了避免計劃外的不必要損失進一步擴大，指揮血戰的扎瑞爾大公要求徹查此事。而我，便是被派往深淵的調查員之一。」
欲魔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拾起一根「長矛」的木桿，舉起頂端綁著的那枚淵銀礦石：「這項工作本來應該是沒有絲毫難度的，惡魔大多是一些唯利是圖又不長腦子的蠢蛋，我偽裝成一隻魅魔，輕而易舉地騙取到了售賣淵銀武器的商人的信任，也從其口中套出了鍛造淵銀武器的惡魔工匠的位置。但就在我準備付出些代價來收購所有淵銀武器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欲魔那紅黑相間的眸子裡流露出刻於骨髓的驚恐：「我不知道那是哪個惡魔領主的化身經過，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偽裝，甚至連力量都被奪走了大半！該死的，我的線人從來沒有跟我提供那個時間節點會有惡魔領主的化身出來閒逛！」
「工匠自然不肯再與我交易，並且還喊來衛兵抓捕我，倉促之下，我看到了其店鋪內的角落裡有一處空間連結薄弱的位置，當時的我已經來不及多想，便一頭撞了進去，然後……」
「這邊有一群為那個工匠服務的巴布魔，它們從我的礦井裡偷取礦石交給自己的僱主。」羅恩大概猜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但你好歹也是個欲魔，就算它們手中有淵銀礦石，也不至於落得這麼悽慘吧？」
「悽慘？」欲魔笑得有些難看，「親愛的，我穿過的這條裂隙可不是僅限一人通行的，我的身後至少有六個衛兵試圖抓捕我！如果不是我花了大代價才封死了裂縫，你們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我更好！」
「你知道在深淵維持表面上的秩序有多難嗎？那些衛兵各個都是高階惡魔中的佼佼者，單拎出一個就能打十個我！」
「伱在吹牛皮吧？以此來，顯示自己？」瑟拉撇了撇嘴，「如果深淵真的那麼強，你們這些魔鬼是怎麼跟它們打到現在不分勝負的？」
「當然是因為它們天生無序，」欲魔白了野蠻人一眼，「它們一刻不停地在內訌和相互傾軋，而方式大多表現為暴力而非陰謀。它們曾經一度攻占過阿弗納斯，但因為它們先天的缺陷，現在幾乎被趕了出去。」
「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你，」羅恩走到記憶中那個深淵能量泄漏的位置，嶄新而略顯雜亂的封印表明，這裡被閉合的確只是最近的事情，「告訴我，惡魔還有機會從另一層突破嗎？」
「不可能，這裡本身就不是什麼穩定的通道，」欲魔肯定地道，「在你之前，一定是有凡人勾結了惡魔，從這邊舉行儀式才會導致裂隙產生，只要別再讓什麼惡魔信徒接近，至少三個月內封印都不會自己破損。」
說到此處，欲魔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狡詐：「當然，你也可以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你死之前都不會再有惡魔過來。」
「當然，這是額外的價錢。」
它說的都是真的，三個月內封印的確不會破損，事實上如果沒有外力干涉的話，這裡幾十年內都不會出現問題——魔鬼不可能在對待惡魔的事情上馬虎大意，它只是想藉機會撈上一筆。
「那就不妨三個月後再來談這個問題，」羅恩沒有立即回應它，「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提議：你不是想從惡魔工匠那裡買斷淵銀武器嗎？直接從源頭切斷它們的原材料供給如何？」
「我從來都不曾和惡魔達成交易，如果能給我領地上礦產找到一個好銷路的話，我會非常開心的。」
「而至於你，如果淵銀武器出現的數量被削減，這可都是你的功勞。聽說無論魔鬼還是惡魔都有一套獨特的晉升機制，你立下這樣的功績，離晉升……」
「升格，愉悅魔……」欲魔果然被說動了，晉升不但意味著更加崇高的身份，更意味著它將可以離開無趣的地獄，前往物質執行長期任務，如果說面對這種好處它能不心動，那一定是在撒謊。
但是，一個凡人真的會這麼好心嗎？
「別拿這一套來忽悠我，」欲魔輕哼了一聲，「這可是我用了幾百年的老話術！你在試圖用我們的魔法來對付我嗎？」
「是魔法還是事實，你自己當然最知道，」羅恩也不著急，「如果你不接受這筆交易的話，潛入深淵被發現，這個結果想來也很難交差吧？」
「更別說在逃跑時去了別的位面，期間你都做了什麼，應該也值得調查一番……比如去了淵銀礦的出產地之一，卻視而不見？」
「你在威脅一個魔鬼，凡人，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
「會是我跟你的上司直接合作，而你被丟去戰場當填線寶寶，」羅恩看著色厲內荏的欲魔神情淡然，「記得嗎，大公？」
招數不新，管用就行。
想想自己從煉獄出來，路過阿弗納斯時所看到的屍山血海，欲魔身上的火紅都仿佛變淡了一些。她沉吟了半晌，最後還是同意考慮羅恩的提議：「好吧，你的開價是多少？」
羅恩的目光求助地看向艾薇，後者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了一步：「我們這邊可以將其先加工成金屬錠，規格和貴金屬相同即兩公斤一錠（五磅），價格就定在一千五百金幣一錠，你覺得如何？」
「噹啷」
欲魔把手中的「長矛」摜在了地上，它用力掏著耳朵，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半精靈。
「你再說一遍，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