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奎斯特的真身

  第166章 奎斯特的真身

  羅恩深吸了一口氣：「我準備好了。」

  奎斯特的身份有問題是他們早就知道的，只是他本人一直不肯說，羅恩也不願意強迫他。

  眼下既然他願意自己坦白，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其實也沒有多麼神秘，只不過我的種族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哪個地域都不討人喜歡，所以隱藏起來更方便行動罷了。」

  奎斯特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其作為「提夫林」的形體和容貌變得逐漸扭曲了起來，他的皮膚如同活過來了一般，泛著水一般的波紋，將身上的紅色盡數褪去。

  他頭上的一對小角縮回後額頭之中，身後的尾巴煙消雲散，當他身上所有可以識別其身份和樣貌的部分都盡數消失，就連面部的五官也幾乎只剩下一對漆黑的眼眸和一張嘴後，奎斯特的真身終於顯露在了羅恩的面前。

  「所以你是……」羅恩震驚地看著奎斯特的變化，他自然認得其真實的種族，只是對方的這一身份讓他無論如何都難以置信。

  「你是一個變形怪？」

  「或者說二重身，」奎斯特的聲音也不再如提夫林形態下那麼友善油滑，而是變得僵硬冰冷了起來，「很顯然，您對我們這個種族的印象也不算太好。」

  「其實也算不上，」羅恩苦笑了一聲，「我之前甚至都沒有見過你們種族的其他人，只不過是在書中和其他人的口中聽說過罷了。」

  「這種道聽途說來的印象，實在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不過如此一來……」

  「很多事情都能夠解釋了，對嗎？」奎斯特一副「我就知道」的口吻，他的真身只是顯露了短暫的一小會兒，便重新恢復了提夫林的身份，「讀心啊、變身啊這些。」

  「的確，」羅恩上下打量著奎斯特，「我可以先請伱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是什麼種族就趕你走或者敵視你——你的行為早已明確了你的立場。」

  「我們的確是盟友關係。」

  「但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向我坦白你的真身，那麼我是否可以進一步地請你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呢？」

  「重新……介紹？」奎斯特挑眉，「除了我對我的種族有所隱瞞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這一點我可以向您保證。」

  「我的確曾經是一個密探，負責海蘭帝國殘餘相關的事務。我也的確在尋找一個可靠且寬宏大度的領主，以便我可以召集我的同類們，在一個可以被稱之為『家園』的地方安身立命。」

  「至於再往前嘛……」奎斯特似乎在追憶他的過往，「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時就被拋棄了，一個好心的僧侶收養的我，把我帶去他的修道院，學習、訓練、成長。」

  「如果你是想要問我為什麼是一個武僧的話，這就是答案了——同時也是我之所以用提夫林的外貌在外面行動的原因之一。」

  「之一？」

  「呵，您瞧，」奎斯特坐在了帳篷口，「二重身、或者說變形怪幾乎很少用原本的模樣示人，我們知道自己並不被人待見。」

  「其中一部分人因此而自甘墮落，選擇利用天生的種族優勢從事一些偷盜、搶劫或者行騙之類的行當，或者充當殺手之類；而另一部分則試圖改變自身在外人心中的印象，他們會參加軍隊、或者為某個領主服務——比如說我。」

  「但很不幸，無論我們從事何種職業，這一天生的種族身份總是無法抹去。其中一些不斷地變換自己的形態、外貌和生活地點，以便始終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真實的身份；其他人則會選擇以某一個主要的外形示人，並用這一身份來生活。」

  「一小撮非常非常極端的變形怪不願接受甚至厭惡自己的血統，於是他們乾脆放棄了變形的能力，終身都作為另一個人生活。」

  「這些人通常直到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他們周圍的人才會看透其本來的面目——因為他們甚至可能會連自己都忘記自己應該是個變形怪。」

  奎斯特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我就曾經認識過這樣一個傢伙：他作為一個人類在人類的城鎮裡生活幾十年，工作、娶妻、生子，然而當妻子生產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孩子居然是一個半變形怪！」

  「他嚇壞了，他以為自己的妻子出了軌，而出軌的對象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混進自己家裡的變形怪！他既悲傷又憤怒，而最重要的是恐懼。」

  「他辭退了家裡的所有人：廚師、管家、園丁……但就是沒辦法找到變形怪的蹤跡！而另一方面，他的妻子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干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所以，他把你這位密探給請過去了？」羅恩饒有興致地問。

  「對，」奎斯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雖然我為領主工作，但私下裡也接點兒私活，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斷地走訪，就連隔著他家兩條街的鄰居都找了個遍，最終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直到我最後重新回到他的家裡尋找線索，這才最後發現了那個連他本人都忘記了的『秘密』。」

  「那麼最後呢？」羅恩追問。

  「好結局，他老婆原諒了他的欺瞞——畢竟早在他結婚之前他自己就已經忘了這茬了。」

  奎斯特攤開了手：「你看，我們就是這樣一個種族，當你和你與生俱來的身份一刀兩斷之後，連你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存在。我的理想，就是能為這樣一個群體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您的妄想地，可以給我們這個機會嗎？」

  羅恩沉吟了一下：「說真的，這件事情不是我個人就能決定的，但我確實願意幫助你們。」

  「畢竟這片土地上已經有地精安家落戶了。只不過你也知道，他們必須自己給自己尋找居住地，混居幾乎是不可能的。」

  「畢竟無論是地精還是變形怪，帶給其他種族的陰影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消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