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368宙光琥珀

  且不說宋河在這邊跟星貓套套近乎。→

  另一邊。

  掌門拿著船帆和月時蚌來到了應星堂中,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葉真人。

  「師妹,你快來看看這個!」

  他一進來就喊了起來。

  聲音之大,讓正在伏案的葉真人手一抖,本來筆下勻稱的線條頓時多了一個不和諧的彎,閃爍著靈光的圖案立刻就黯淡了下來。

  「……」

  葉真人深吸一口氣,怒氣沖沖地放下手裡的琉璃筆,很是不滿地說道:「我正在畫陣圖,師兄!」

  最後師兄兩個字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陣圖這玩意本來就精妙,有一筆畫的不對,那整個陣圖都要毀掉,越是高階的陣圖越是如此。

  掌門這一喊不要緊,五階上品的陣圖直接就廢掉了,可真是心痛的無法呼吸。

  「……師妹莫要慌張。」掌門也注意到了廢掉的陣圖,換做平日裡肯定也要心痛一番,但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正事要緊,一張陣圖而已,又不是賠不起!

  他擺了擺手:「損耗讓宗門來補就好,你先看看這個!」

  說著,他將十二個月時蚌和船帆都放到了桌子上。

  那奇異的蚌殼以及船帆立刻引起了葉真人的注意,自然也就顧不得陣圖了。

  真人盯著它們看了好一會兒,才語氣不確定地問道:「那是逆旅船帆和月時蚌的殼吧?

  你這是要我做一艘小船?」

  靈葉宗的底蘊之深,自然包括有一些奇門法寶的製作方法,特別是涉及到宙光之河的,那更是可以說傲視群雄。

  畢竟有宙光寶樹在,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當然比其它勢力都要利害。

  這便是信息差了。

  星貓覺得自己奇貨可居,要拿製作法門來換取主動權,可偏偏靈葉宗有這個本事,自然就能拿回主動權。

  在這上面顯然是靈葉宗占了優勢。

  有法無寶,有寶無法,細細說來都是算計。

  而葉真人的詢問,讓掌門鬆了口氣。

  既然問了,那就是肯定能做,此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他當即便說道:

  「遂古神花我們無法解決,便只能找些其它討巧的法子,好在宗門內還有一株十二刻太陽葵,應該也能充當錨點。」

  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葉真人卻理解是啥意思,她思索片刻,又問道:「五階和六階雖然只有一階,卻是天壤之別。

  師兄,那太陽葵無法支撐太久。

  為了一道信標毀掉一株上界傳下來的五階靈植,當真划算麼?」

  掌門搖搖頭:「也不是臨時起意,我早就做了兩手準備。遂古神花一日不解,咱們總不能傻等。

  我與樓澈師兄商量過,也已經準備了一些陣法靈材。

  本想尋個合適的機會動手……」

  提起這個他又不得不感慨。

  「宋河這孩子氣運果真是極好的,瞌睡送來枕頭,真乃福星啊。」

  氣運之道玄之又玄,即使靈葉宗已經算是走在很靠前的位置,也終究難以一窺究竟。

  葉真人贊成地點點頭:「放在我這吧,約摸三日之後可以交貨。」

  「好,那我去尋其它師弟。」

  掌門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

  這事兒涉及到了宙光之河,即使他放心星恪的戰力,也需要再安排一個人跟著。

  畢竟……還要去那麼多弟子呢。

  容不得有閃失。

  ……

  星恪洞天之中,宋河正聽星貓高談闊論,聽的很是認真和入迷——這傢伙遊歷諸方世界,所見所聞著實是光怪陸離,簡直就是行走的趣聞軼事錄。

  而星貓在宋河有意恭維下,喝了一壇又一壇的美酒,早就醉醺醺的。

  身為老牌元嬰,還是商人,它當然早就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即使醉酒也影響不到它守口如瓶。

  但它也有意賣宋河個人情,所以挑著要緊的事,說了起來——

  「宙光之河有三種流速,淺灘,支流和幹流。」

  它以星塵為憑,直接描繪出了一條奇異的河流。

  這條河外層是淺灰色,內層是深灰色,而中心那平緩無波的則是純正的灰色。

  星貓指著淺灰色的那一條說道:「這條和現實的壁壘最弱,諸多傳說之中有大氣運者返老還童或是回到幼年時期,便是此河的功勞。

  但也僅限於凡人。

  我們這些汲取天地靈蘊日月精華的修煉者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想要跋涉淺灘回到舊時,幾乎是不可能的。」

  宋河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照前輩你這樣說,進入宙光之河似乎不難?」

  「……」

  星貓撇撇嘴,一言難盡地盯著宋河。

  「有人進不代表好進,就像是有人成就元嬰,難道元嬰就是探囊取物麼?」

  宋河聞言,也知道自己是犯蠢了。

  可他卻不會老老實實承認,而是很認真地點點頭:「對我靈葉宗修士而言,或許就是探囊取物一般輕鬆。」

  星貓的表情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它氣鼓鼓地看了一眼宋河,又看了一眼在旁邊忍不住笑的飛羽真人,泄憤一般地拿起一罈子比它身子還高的酒直接「噸噸噸」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將罈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這罈子可是靈晶做的,要是摔碎了,它得賠錢!

  喝完了一罈子酒,它才嘆氣道:「知道你靈葉宗家大業大,當真是讓貓生氣。」

  對此,宋河笑而不語。

  星貓也沒有在這裡多糾結,繼續說道:「若說淺灘還有一些人機緣巧合之下能進,那支流就是無人可以進入的禁區。

  那裡面的水流足夠沖刷掉一切事物,無論是什麼,連魂魄和記憶的存在都會被抹除。

  我先前去的,就是這裡。」

  它在這裡頓了頓,從背後的袋子裡面取出了一塊灰濛濛的玉石,或者說……琥珀。

  「你們看……」

  似乎是顯擺一樣,晃了晃,正打算炫耀,飛羽真人就撇撇嘴說道:「不就是宙光琥珀麼,誰沒見過一樣!」

  「……你真煩啊!」星貓忍了又忍,到底在宋河眼巴巴的好奇目光中繼續說道:「人不能進,但有些事物卻機緣巧合之下墜入宙光之河內,被河水沖刷形成琥珀。

  它們裡面可能包裹有難得一見的稀世寶材,也可能有宙靈淵獸,反正就是看運氣如何了。」

  說完之後它將琥珀拋給了宋河。

  後者一愣,連忙將其拿在手中,疑惑道:「前輩這是做甚?」

  星貓又抓了一罈子酒喝著,隨口說道:「你我難得再見,就當做給你的見面禮吧,你用法力將其化開,看看裡面有什麼吧!」

  「……」

  宋河看了一眼飛羽真人。

  後者點點頭。

  有了真人的准許,宋河也有了底氣,伸出手開始化解了這枚奇異的灰色琥珀。

  化解的過程中宋河發現這玩意確實奇怪。

  灰色的霧氣將他的神識死死地擋在外面,但是,這玩意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

  霧氣化解的時候,宋河居然有種想要將其一口吞下的奇怪感覺。

  就像是飢餓和渴望一樣。

  這一發現著實讓宋河悚然一驚,他一邊化解著霧氣,一邊不動聲色地內視自身。

  本以為要好好尋覓一番,結果沒想到很輕鬆就發現了這股飢餓感的來源——是四時寶光樹下面的地脈,它們在渴求這些霧氣。

  盯著地脈上的樹,宋河都想給自己一下冷靜冷靜了。

  『對哦,我怎麼忘記了還有四時寶光樹!』

  他繼續維持著法力,保持著不急不慢的速度,對四時寶光樹詢問道:「四時前輩,你可知道月時蚌能做成船,在宙光之河中遊歷?」

  說實話,這會兒他已經有點懷疑四時寶光樹了,因為當時四時寶光樹跟他說的,那蚌殼的作用就只是「保鮮」和培育靈植。

  更多的也就是提取裡面的宙光之力。

  結果現在星貓忽然跟他說這蚌殼可以當做船隻在宙光之河裡面遊歷……嗯,人家一個外貓都清楚,難道合雲跟四時寶光樹會不知道?

  要真是這樹有意欺騙自己。

  那……呵呵。

  宋河詢問完畢之後便不動聲色地將陣法預熱,要是真的騙了他,那就當場給四時寶光樹一個教訓。

  可沒想到,他疑惑,四時寶光樹直接是驚訝了。

  「宋…宋道友,你是說以月時蚌為舟?」

  她傳來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枝幹更是在瘋狂搖曳,一縷縷宙光之力仿佛無法控制般的外溢。

  轉瞬之間,以四時寶光樹為中心,方圓十里,有已經花開果密的,有已經枯萎風化的,還有退成幼苗的。

  似乎連季節和時光都已經混亂掉了。

  『這樣子不像是驚訝,反倒像是不可置信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宋河心中微驚。

  他伸手啟動了法陣,確保那些宙光之力無法再外泄影響到更多的區域,剛打算安撫一下。

  結果四時寶光樹的聲音就像是淬毒一樣,帶著恐怖的怨恨說道:

  「月時蚌的船帆,可只有那一族能做!

  果然是它們也跟著鮫人背叛了老主人,主人,你一定要找到它們,那些傢伙的手裡有你要的寶貝!」

  它的怨恨翻湧猶如實質,卻聽的宋河心中一片冷靜,眸光也有些冷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