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270.天道何物
轉眼之間，十日的時間便過去了。
在對抗混沌的前線，由於某位姓宋的傢伙的計劃，所以對於陣法專精的太清妙玄宗修士只能緊急調整陣法的基座。
不然是承受不住通天法壇所需的靈氣供應的。
他們的動作極快。
僅僅幾日的時間，就硬生生地搭建出了一座高有九十九丈，占地有九畝地的巨型法壇。
它的每一層材料都是流淌著微光的白色玉石，據說是巨型靈脈才能產出的靈晶精華。
每一個台階上面還雕刻有山川草木，日月星辰跟飛禽走獸。
我們都知道什麼東西一旦大到了某種程度就會有莫名的神性，更別說這通天法壇本身就是讓修士和天地溝通的。
凡俗世界帝王封禪搞的祭祀法壇，甚至只是這玩意的簡化版本。
而它剛剛建造完成之後。
已經汲取了幾千萬株序草的調和之力的宋河就已經坐在了這法壇的頂端，他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盔甲。
盤坐在了這裡。
這盔甲一點都不臃腫，反而相當合身，甚至硬生生有種緊身衣的感覺，在宛如鏡面一般光滑的表面流淌著的是一道道偽裝成花紋的靈紋。
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盔甲。
仿佛是在漆黑夜空中划過的流星。
此物是墨門的「墨盔」，說白了就是一件接近於仙寶級別的法衣，有這玩意穿在身上，即使是正面接受一方地域的地脈靈氣都不是問題。
穿著它都能在混沌裡面游個泳再撒個歡了。
但這還不止。
它最重要的功能其實是裡面的靈性。
那靈性的力量之強，就連天道的意識都能幫助宋河過濾和淨化，消去其中的同化之力。
此外，
宋河的屁股下面還坐著一方由仙玉製作而成的台子，看起來很不起眼，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蒲團。
可其實裡面有神機門歷代修士往裡面注入的靈脈，簡單點來說……這玩意裡面有近乎於無窮無盡的靈氣。
不遠處，還有一張已經展開了的山景圖。
那山是巍峨至極，仿佛接天連地一般的神玉仙山，一頭扎入到了厚重的雲層漩渦裡面。
正是仙韻真人的祖師降臨到這方世界的時候所畫的昆吾山的山景，其中凝聚了昆吾山的偉力。
更遠處，還有一整套古樸的青銅編鐘，上面懸浮著一隻只生肖真靈在敲打，發出厚重而蒼茫的鐘聲。
此外，還有夔牛的皮製作而成的鼓、宋河嘴巴裡面含著的擁靈真九丹、化作天幕的顛倒天機符、正在跳著戰舞的劍修，和更高空一面雲霧繚繞的旗子。
此時此刻，單單是仙寶就匯聚了八件之多。
全部都加持在了宋河的身上。
要是換做平時宋河或許還會欣喜若狂，然後好好的感受一番這幾件仙寶的偉力，只可惜此時的他全副身心都已經放在了身下的法壇祭壇裡面。
從他的身上散發出的白色的調和之力猶如實質，從最高處向著下方流淌，讓整座法壇都浸潤在這股偉力之中。
美妙的鈴音帶動了周圍的生肖編鐘和夔鼓。
三道截然不同的聲響卻神奇的匯聚在了一起，將法壇之中浸潤的力量化作白色的霧氣向著外面延伸。
似乎是要將素空雲仙旗分割的這片世界都給填滿一般。
當然，這一切宋河其實是不知道的。
他的意識早就無限向上延伸。
就像是舉霞飛升一般。
深入到了雲層，掠過了站在雲端的一眾化神修士，繼續向上，深入到了由天機門修士搞出來的天之裂隙之中。
最終穿過了一道薄膜，抵達了無論是凡人，修士都無法深入的玄妙空間之中。
他的意識，或者說神識體身上從脖頸到手臂到腳踝，都掛著玉色的圓環，隨著他的動作叮噹作響。
緩緩漫步。
周圍是一片厚重的雲霧。
或者說是玄色的氣，一縷又一縷仿佛是山脈一般橫亘，每一縷都大到能讓宋河感覺到身心顫抖。
哪怕是一絲一縷都能輕而易舉的碾碎它。
即使是他已經偽裝成了「天道」，即使是這些玄色的氣沒有任何惡意，只是靜靜地流淌。
但面對這樣的環境也是有些本能的畏懼，就像是刻在骨子裡面的烙印一樣。
在正式進行這個計劃之前，宋河也曾經請教過關於天道的問題——比如說天道的意識到底應該是怎麼樣的？
他接觸到天道的意識之後又該怎麼做？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元嬰修士們都給出了不同的答案，例如太清玄妙宗的元嬰說她曾經見到的天道是無窮無盡的陣紋組成。
那是可以維持整個世界運轉的陣紋。
其中玄奧，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至今難忘。
天傾劍宗的修士則是說天道是一柄劍，在劍下無論是凡俗草木，還是他們這些修仙者，都是渺小如同微塵。
神機門和墨家的修士則是說天道就像是精細到了極致的機關機械，每一個零件和齒輪橫軸都充滿了美的韻味。
自家的兩位師兄則是說天道就像是一棵樹，每一片葉子上面都承載著數以億萬計的生靈，果實就是一個完整的小世界。
至於其它宗門，也有什麼樂曲啊、真靈啊之類的。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天道無形，你以為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根據你修習的道和認知有直接關係。
那麼我認知的天道是什麼樣子呢？
走在這裡面的宋河心中很是有些忐忑，然後就忽然感覺到腳底下一軟，貌似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嗯？」
宋河立刻跳了起來。
這裡可不是啥荒郊野外，而是天道的空間，這裡除了自己就不應該有活物……
除非是。
他大著膽子朝著腳底下看去，然後便看到有一個圓滾滾的傢伙正躺在玄色的地面上。
那玩意看起來長著軟乎乎的毛髮，完全就是一個糯米糰子的模樣，在頭頂（或許是）還長著一枚三片葉子的嫩芽。
它或許是被宋河踩醒，顫抖著嫩芽，正瞪著一對氤氳著無數色彩的眼睛盯著宋河——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淡漠而又高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