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那個大冤種,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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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眠的小號為什麼會有肖海好友。

  她到底怎麼認識他的。

  巨幕投影上,正演到物種變異,異形大戰一觸即發,音響中配合地傳出緊張刺激的BGM。

  謝逍注視著手機,定定出神。

  他錯過了什麼。

  肖海但凡出現在林眠大號的好友列表,他還能理解為工作需要,業務對接什麼的。

  畢竟,瀚海極其迷信炒作和營銷。

  偏偏是這個暱稱叫「人均八百個心眼子」的小號,當初,她可是一直瞞著他。

  老婆的私密小號讓「外人」輕易知道。

  謝逍占有欲爆棚。

  他去廚房接了一杯冰水,仰頭幹掉,然後雙手撐著島台台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

  和肖海的初次見面,是在秦北望攢的牌局上。

  牌局,重點在局,往往有目的;聚餐重點在聚,大多聊感情。

  瀚海用一台新款momi6投石問路,他答應赴局。

  生意場講究禮尚往來。

  謝逍不喜歡欠人情。

  瀚海車企靠營銷打開了市場,不可能持續燒錢,秦北望嘴賤,卻不愛攬事,能走他的門路引薦,關係必然不一般。

  這貨一定知道什麼。

  謝逍去客廳找到手機,瞟了一眼時間,晚上將近11點多。

  且沒睡呢。

  他打給秦北望。

  響鈴持續中,始終無人接聽。

  謝逍掛斷,重新撥過去。

  依然只有空洞而單調的嘟嘟聲。

  巨大的全景落地窗,遠眺南湖,夜色旖旎撩人。

  玻璃窗倒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寬肩窄腰,勁瘦有力,謝逍不自覺地挽起袖口。

  腦中電光火石,閃過一個畫面。

  肖海放縱他馬仔不懷好意,之後,問自己是不是去過拉薩。

  當時,他以為肖海借八卦視頻寒暄,所以沒有回應。

  現在想來,林眠碰巧也去過拉薩。

  而且肖海措辭是「近期去過」,退一萬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或許在拉薩見過林眠也說不定。

  不行。

  還是得找秦北望。

  謝逍走去主臥,站在床凳外側,一手抵著胯,另一手繼續撥通電話。

  響鈴。

  持續響鈴。

  接通,一把妖嬈性感的女聲,透著不耐煩:「誰呀,這麼晚了。」

  謝逍:「?」

  對面聲線慵懶魅惑,他喉結滑動,倒手看了眼屏幕。

  確認是秦北望號碼沒錯,考慮幾秒,直接問:「他人呢。」

  「秦少洗澡呢,有事兒明天再說!」

  電話急匆匆被掛斷。

  謝逍秒懂。

  秦北望又不干人事了。

  ……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

  吃醋能力大幅增長。

  望著主臥柔軟寬大的床,謝逍俯下身,抻平床蓋上的褶子,然後端詳幾秒。

  他重新打開手機,翻出和肖海的聊天記錄,聲東擊西地試探:【打算什麼時候來默樂。】

  上回見面時提了一嘴,但沒有落實。

  瀚海車企總部雖然在上海,老闆肖甫仁卻是地地道道的鳳城人。

  耐著性子忍了五分鐘,沒人回復。

  謝逍切出去,又點開林眠小號,內心無比複雜。

  想問又不敢問。

  他對自己很自信,架不住有人覬覦。

  三十歲的林眠,像好酒。

  會品的人,自然懂她的好。

  不了解的人會覺得她擰巴,軟弱,隨隨便便讓人拿捏。

  實際她嘴甜心硬,懂人情知世故。

  她能裝會演,看似活潑直爽,一旦涉及核心利益,裝傻充愣是一把好手。

  靈魂三連: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他喜歡她理智清醒,不作不嬌氣,有種溫柔而澎湃的力量。

  只要想到林眠,謝逍唇角總不自覺上揚。

  -

  手機振動。

  屏幕來電顯示:柴律。

  謝逍瞥到時間,凌晨12點整。

  會的真多。

  原來是卡點匯報工作進度來了。

  「逍總,查到了!」柴樂開門見山。

  「不要鋪墊廢話。」

  潛台詞是言簡意賅說重點。

  柴樂一噎,調整好情緒,將查到的前塵往事,劃重點講給謝逍聽。

  ……

  故事其實並不複雜。

  簡單點,用四個字概括:造化弄人。

  當年,趙紅成為國家級特級教師後,有人眼紅,有人嫉妒,有人憤憤不平。

  不少實力與常二中比肩的私立學校們,紛紛伸出橄欖枝,不惜高薪聘請趙紅任教。

  常二中教育資源豐富,又是知名省重點,老師之間的競爭壓力也很大,關係錯綜複雜,絲毫不亞於私企權斗。

  趙紅想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慎重選擇了一家新興的私立中學。

  和校長私下接觸過幾次,雙方意向是有,但細節還沒有談妥。

  結果,被有心人發現,一下捅到常二中校委跟前,事情就鬧大了。

  有人指責趙紅過河拆橋,也有人罵她忘恩負義,各種陰謀論,輿論沸反盈天。

  就在此時,新興私立的校長婉拒了趙紅,一個勁兒說對不起,請趙紅老師諒解。

  資本的力量是強大的。

  據說是常二中找人威脅那家私立,說敢讓趙紅入職,就讓他們在鳳城教育系統混不下去。

  這頭,常二中校委各個傲嬌,聲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預備暗裡逼退趙紅。

  趙紅極度熱愛教育事業,捨不得離開三尺講台,她想留下。

  林建設給她出了個「好」主意——懷孕。

  有勞動法保駕護航,這樣連懷帶生,再到產假、哺乳期,雜七雜八算起來,起碼至少能穩定三年。

  誰知道三年以後會有什麼新格局。

  活在當下才是最優解。

  沒想到。

  造化弄人。

  ……

  一夜之間,妻離子散。

  趙紅意外去世後,林建設很頹喪。

  整個人完全像變了個人,蓄鬍子喝大酒,開始不修邊幅,自暴自棄。

  特別是林眠,因此承受著巨大傷害,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一度抑鬱到無心高考。

  本來,以她的成績,考上211的F大易如反掌,最後,卻只上了個鳳城外國語二本。

  雖然也是學新聞,但比起F大的新聞傳播,含金量差了不是一點。

  林眠上大學後,倆人不常見面,父女倆漸漸生了嫌隙,有了隔閡。

  等林眠畢業,進入趣可工作,她常常藉口加班,很晚回家,有意避開父親。

  沒過幾年,林建設辭掉了知名火鍋店的工作,跑起了夜班網約車。

  正好和林眠打個時間差,倆人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

  柴樂:「逍總,朱夢華之所以肯嫁給林建設,八成和您有關。」

  能和鳳城裴家沾親帶故,還是太子爺的親家,屬實是潑天的富貴了。

  謝逍:「……」

  柴樂:「林建設就是個糊塗蛋!」

  謝逍輕咳,禮貌打斷他:「知道了。」

  窗外,南湖景觀燈盡數熄滅了。

  喧囂終于歸於平靜。

  謝逍五味雜陳。

  人這一輩子,果然沒有憑空而來的愛與恨,也沒有平白無故的聚和散。

  -

  晨光熹微,W酒店。

  秦北望猛然坐起。

  居然夢到高中時和謝逍在後操場抽菸。

  他冷汗淋漓,呼吸急促,心跳聲清晰而有力。

  枕畔美女半眯著眼,嚶嚀一聲。

  「幾點了。」秦北望啞著嗓子。

  美女睡意朦朧,伸出雪白的膀子,緩緩摸向床頭櫃找手機。

  秦北望一看黑屏了,兀自狐疑著嘀咕:「沒電了,不應該呀。」

  美女香肩半漏,側身支肘看他,拽過被子掩住撩人春色,咬唇道:「秦少,昨天你電話一直響,吵死了,我就給關機了。」

  「哎,那個大冤種,是誰呀……」美女嬌嗔一笑。

  昨晚,她分明看到秦公子的來電備註:大冤種。

  她本來不想接,奈何催命一般,響個沒完。

  與其等下辦正事時破壞氣氛,倒不如先打發掉。

  意外的是,那人聲音倒很好聽。

  低沉富有磁性,刻意收斂壓低的微啞,仿佛情人間的耳畔密語,酥麻撩人。

  聽得她心旌動搖,情思難耐。

  ……

  聞言,秦北望變臉失色,從床上一躍而起,驚得破了音:「我靠!你關機了???」

  美女不明所以,嬌嗔道:「大冤種嘛……」

  「我操!你知道他是誰!你害死哥了!」秦北望褲子死活穿不進去,連蹦帶跳的,特別滑稽。

  美女貼上來,薄紗睡裙帶著體溫,挑逗道:「昨晚不過癮嗎?」

  秦北望腳下踉蹌,「回頭再約,回頭再約……」

  關門聲響。

  落荒而逃。

  美女拉上被子,哂笑:「這麼害怕,難不成還是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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