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綜藝《恐怖串燒》並不是在電影院播出,觀眾並不需要支付冥幣購買觀影票,它對所有觀眾開放,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門檻。觀眾如果感興趣,只要在開播時間打開手機點進《恐怖串燒》節目,就可以實時在線觀看。
app數據顯示,每期《恐怖串燒》的觀眾數在8w左右,如果當月新銳榜比較耐打,慕名而來的觀眾多,觀眾數還會有所突破。
幾隻鬼窩在一起,邊磕瓜子邊驚訝道:「這期竟然破十萬了!」
「半年來人氣最旺的一期了吧?」
「是啊,我每期都看,這期新銳死忠賊多,全跟著過來了。」
「那倒是,我粉任澤,哈哈哈他妹妹太可愛了,一個死傲嬌妙變少女,反差萌有沒有?任澤漲粉真賊快,感覺他會把其他幾個帶過來的死忠全部吸走。」
「哈哈哈哈新銳在線互吸,看誰超強吸力。」
「感覺第一游景沒跑了,」一隻鬼輕嘖一聲,壓低聲神神秘秘道,「我聽小道消息說,嘉賓里有游景他媽,就剛擠上三線的那個。」
另一隻鬼瞪大眼睛:「那是他媽啊?!我之前沒關注游景,還能這樣?!這不是作弊嗎?嘉賓權重那麼大……」
「那也要游景自身素質過硬啊,他第一本來就板上釘釘,這不是做二手準備保險麼。」
「切,」那隻鬼一撂手機,「那沒勁,毫無懸念,早知道不看了。」
節目切入第一個故事時,那隻鬼還是真香了,默默拿起手機。
手機屏幕上一片漆黑,中央突然蹦出一段血字。
——「老人家說,六指之人天生破相,乃不詳之人,命途坎坷,註定一生貧賤,但第六指又萬萬不可割下,否則……後患無窮。」
觀眾心頭一跳:「有點意思啊。」
血字消失後,屏幕中央出現了只手,那隻手的大拇指外側竟多了一根手指。
多出來的那根手指從大拇指下面的指節延伸出去,長度剛好和大拇指持平。
六指和拇指的指甲片上,用馬克筆分別畫了兩個小黑點,從前端看,像極了雙頭蛇,四個小黑點是蛇的眼睛。
那兩節連在一起的怪異的指頭,像是吐著蛇信的毒蛇,在黑暗裡窺伺,邪惡莫名。
……
醫院手術室里,馬上要進行手術,醫生正整理著器械。
已經是深夜,醫院有點老了,又不是什么正規大醫院,手術室里的光沒那麼亮堂,微微發黃,對能見度倒是沒什麼影響,就是顯得有點不乾不淨的。
無影燈里,還活著的小飛蟲在裡面撲棱,雖是垂死掙扎,也弄的燈光微微顫動。
手術台上躺著個眉目清秀的男生,他聽著耳邊冰冷器械的輕微碰撞聲,身體不住發抖,漆黑的瞳孔在燈光的照射下,逐漸開始渙散,恐懼在裡面擴散蔓延。
「別怕,只是場小手術,很快就好了。」年老的醫生安慰道。
男生僵硬地點點頭。
麻醉師帶上手套,接過助手遞來的針管,將一整劑麻藥推了進去。
男生疼得眼泛淚花,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擺脫被嫌棄的命運,就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男生右手食指動了動,纏上自己的右手的大拇指,去觸碰拇指外側多出來的那根指頭。
等他再醒過來,那個讓他憎恨了十幾年的肉條就要消失了。
再也沒有人會嘲笑他,會用奇異的眼神看他,疏遠他,爸爸媽媽也不會再怪他給他們帶去了霉運。
他馬上就要是個正常人了。
男生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手術燈亮起。
男生閉上眼的前一刻,醫生們還在閒聊下了這台手術去吃什麼,男生安心地陷入了昏迷。
……
「吧嗒」一聲,醫生將割下來的斷指丟進狄托盤。
鋒利的手術刀上沾染著血,醫生撂下刀,最關鍵的步驟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止血和縫合交給助手就可以,他拿過狄托盤:「我拿出去給他家屬看看。」
部分醫院的確有這樣的習慣,手術切割下來的東西會向家屬展示,說明病理和具體情況,好讓他們放心。
「好。」其他人應下,有條理地忙碌著。
男生的右手上,大拇指外側的指頭已被割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來,配上他身下綠色的幕布,說不出的詭異。
醫生出去,門外兩個中年人正在爭吵。
「你幹嘛背著我偷偷給他錢?7000塊切一根手指,有必要麼?又不礙事,長著就長著唄!」中年女人身體臃腫,穿著件綠色短袖,襯得臉更加蠟黃憔悴。
矮小男人才四十多歲,頭髮已經因操勞白了一半,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就忍心看著他那些同學嘲笑他?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麼講他的?你眼裡只有錢啊?不為兒子想想?」
女人被指著臉罵了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撇嘴道:「被說幾句會死啊,又不吃人家大米!而且非要弄掉,幹嘛上這麼大的醫院,找個小診所不就好了麼,7000,這醫院指不定坑了咱多少!」
「別吵了別吵了!這是醫院,保持安靜!」醫生呵斥了聲,那二人才終於止住。
「過來看看。」醫生道。
二人湊進去,看著醫生用鑷子夾起一段帶血的手指給他們看,滿臉驚恐地後退了步,差點叫出聲。
醫生道:「這個切面是這樣的,你家兒子右手拇指最底下沒有長多餘的骨頭,不會有難看的凸起,所以手指縫合後,疤痕恢復的好的話,基本是完全沒影響的,和正常人沒區別……」
一滴血自指頭切斷處滑下,滴答一聲,滴在了發黃的瓷磚上,二人咽了咽口水:「好,好的,我們知道了。」
「老嚴,不好了!」手術室里突然傳來了助手的尖叫。
醫生頓時衝進去:「怎麼了?!」
助手顫抖著手指著他身後的心電監測儀,那裡已是一條直線:「沒……沒心跳了!」
醫生猛地轉身,聽著那一聲漫長的「滴」,滿臉難以置信:「怎麼會?!」
這么小的手術,怎麼會這樣?!
他衝過去準備救人,手術台上躺著的男生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嚇得手術室里的所有人齊齊後退,膽小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燈光閃了兩閃。
男生僵坐著,漆黑的瞳孔十分空洞,他機械而緩慢地轉頭,看向了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臉上逐漸勾勒起一個詭異的微笑。
背後的心電監測儀上,男生的心跳又神奇地恢復了……
醫生護士受到這一番驚嚇,紛紛感到虛脫,總算有驚無險,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男生自行從手術台上爬下來,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有點慘白。
手術室里莫名涼颼颼的。
男生機械低頭,盯著托盤裡那根沾血的斷指,聲音帶著點異樣的生硬:「我可以帶走它嗎?」
醫生愣了下:「當然可以。」
病人要求,當然可以帶走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有個護士忍不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它?這東西放在哪兒都不好,被人看到了嚇人,最好埋起來。」
她也是好心,男生卻看向她,笑得瘮人:「埋起來太暴殄天物了,我會讓它物有所值的。」
那個物有所值好像意有所指似的,護士心裡一陣發毛。
男生抓起托盤裡的手指握在手心,轉身朝手術室外走去。
男生走到倆中年人面前,笑著說:「爸爸媽媽,我們回家吧……」
倆中年人拌著嘴,罵罵咧咧地離去,似乎是為花了冤枉錢而心疼。
明明是三個人,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卻只照出了……兩個大人的影子。
護士驚恐地捂住了嘴巴,拼命眨眼,定睛再看時,那裡明明是三個影子,兩高一矮。
護士暗暗鬆了口氣,這夜班上的,疑神疑鬼的。
……
謝池醒來,發現他在個ktv包廂里,包廂布置的有點土俗,玫紅偏紫的燈光,赤紅的牆壁,五顏六色的閃耀地毯。
他正坐在絳紫色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二十來瓶還沒開動的啤酒,包廂里坐滿了人,嗆鼻的煙糊味蔓延,烏煙瘴氣的。
這些邊吞雲吐霧又笑嘻嘻打罵的人,還偏偏年紀賊小,臉特別青澀,估摸著也就十六七歲,都是未成年。
謝池低頭打量了下自己,表情怔住。
他穿著件閃亮的黑t恤,t恤前面印著某遊戲戰隊的巨大logo,衣服其實還好,主要是褲子,藍色牛仔褲上斜掛著條鎖鏈,他只稍微一動,就刺啦作響。
叛逆不良青少年?
看樣子在故事《斷指》里,他是擁有「人設」的。
同一時間,同樣的一幕在其他九人那裡發生著。
《恐怖串燒》里,演員會被分開,單獨進入故事,體驗相同的劇情,只有這樣才能維持公正,體現出演員的真實水準。
謝池現在已經完全進入故事《斷指》里。
……
[謝池這邊最養眼,那個新銳第四本來就丑,配上這一身簡直土瘋了]
[啊我要攢點冥幣買個大屏手機了,屏幕分成十等分一人一份,看得我太難受了!]
[你直接點進你想看的那個不就好了,開全屏,反正故事都一樣]
[不行不行,我想看他們競技,沒有比較,故事都沒意思了]
[那你自找的]
……
謝池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低頭看了眼。
[本故事主人公:高樂。]
[您的人設:霸凌過高樂的高年級小混混]
[請您做出符合自身人設的行為,ooc達到一定程度,您將被取消參賽資格。]
[本故事要求: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