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畏聞言頷首:
「有鬼,雖然鬼處理的很好,但還是有些許殘留。」
一旁曹宇聽聞剛準備回應,就在這時,有聲音從飯店門口傳來。
那是一名青年。
張畏認出了來者,之前張超跟自己說飯店事情時,後續給他發了其朋友照片,來者正是張超那位飯店朋友,在來時,張畏有提前聯繫對方。
「你是張畏先生嗎?」
張超的朋友開口道。
待得確認張畏的身份,張超朋友忙遞過去名片道:
「你好,我是章良哲,張超的朋友,張超應該有跟你提到我吧。」
張畏點了點頭,禮貌與之握手:
「有的,章先生,張超之前跟我提過你,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開了這家大飯店。」
「過獎過獎了,只是家裡人照顧的,我哪有那麼大本事自己創業開這麼大。」
章良哲含笑回應道。
他們雙方簡單交談了會,張畏沒有去墨跡,在被章良哲請入飯店之餘,直言切入主題:
「章先生,聽張超說,你覺得你家酒店有髒東西進來了是嗎。」
「是的。」
章良哲連點頭: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信的,畢竟髒東西又不是滿大街都是,哪有那麼倒霉遇到,而且我家飯店,修建的時候,我還特地請的風水師幫忙算過。」
「可是這些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感覺我飯店,真可能有髒東西在。」
聽著其話,張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道: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意思是什麼時候開始,章先生你覺得有髒東西。」
話沒說完。
張畏又是補充了句:
「剛才我來的時候,我旁邊這位朋友曹宇,他是榕城市衛道司的,他幫我調查了下這家飯店,說醫院那邊有記錄,你們家飯店有三個保安進醫院了,跟這個事情有關?」
章良哲一聽重重額首:
「對,跟這個事情有關,就是他們三人進的醫院,我才覺得有髒東西,事情發生在兩天前……」
面對張畏詢問。
章良哲將所知情況全盤道出。
……
兩天前。
李高,一名左手殘疾的殘疾人,二十五歲,在二十歲那會因為一些事情導致了左手殘疾,去年跟同村的人一起出來打工,作為殘疾人,他都做好艱難找工作的準備,這年頭工作本身就不好找,更別提他一個殘疾人了。
不過李高運氣好,遇到了章良哲。
對方在招收了同村的當保安外,在面試李高時,不但沒有嫌棄,相反事後得知李高殘疾,想要打工賺錢養家,破例招收他來給其酒店當保安。
那天晚上飯店結束營業時間,李高照例跟著同村來的保安,一起值班關閉了飯店門。
如往常一樣。
因為感激章良哲的招收,哪怕已經入職一年多,但李高並沒有像老油條保安一樣在那偷懶睡覺,拿著手電筒,例行巡邏起飯店。
寂靜的無人夜,飯店寂靜無聲,除了李高外,一切安靜得針落可聞。
噠噠噠。
李高走在飯店走廊上,手電筒掃過牆面,習慣性看了眼牆上的壁畫。
章良哲的酒店是一家星級酒店,加上其財大氣粗,在建造時沒少在裝潢下功夫,走在走廊上,看著兩邊牆上壁畫,有一種不是走在飯店裡,倒像是走在巴黎美術館般。
每一個壁畫都是一些名畫仿品,甚至每層走廊盡頭,更掛有一些名家字畫、肖像畫,價值不菲。
李高巡邏日常,正是查看這些壁畫、瓷器瓶有沒有被偷盜。
此時。
李高巡邏到第二層,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衣服穿少緣故,他感覺今天格外的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他還是打算巡視完在去保安室穿衣服。
其繼續向著第三層走去。
一路上。
他拿著手電筒,燈光只能勉強照出很小一片區域,每次燈光掃向牆壁壁畫,尤其是那些寫實的人物自畫像,李高總是感覺瘮得慌,哪怕都入職一年了。
要知道農村本身就是封建習俗尚存最多的地方,他從小生活在農村,沒少聽長輩說過一些習俗,在民間習俗里,自畫像是不能亂掛亂放的,有流傳自畫像由於畫的逼真,很容易沾來髒東西。
也為此。
每次看到自畫像,盯著多看個幾秒,李高總覺得仿佛下一刻,畫中人會突然動一下。
「沒事的,都是畫而已,怕啥呢。」
李高習慣性給自己壯膽道:
「電視上都說了,封建迷信不可信,舅姥爺他們說的都是封建,別自己嚇自己了李高。」
可是越是給自己壯膽,加上今夜格外的冷,李高越是胡思亂想。
說著說著。
他反而還想起了一段小時候舅姥爺跟自己講的民間傳說。
舅老爺告訴他,知道為什麼古代乃至國民時期,民間有神靈雕塑、畫像,但少有真人、畫像嗎。
因為雕塑也好,畫像也罷,包括那些什麼逼真紙人,都不能隨便作畫製造,一旦製造出來,就會吸引來髒東西,越是栩栩如生,就越容易吸引。
比如扎紙人。
民間扎紙匠入門,大多知道一句行規話……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鬢,人笑馬叫皆不聽,若是不記,閻王請。
肖像畫也是有類似禁忌,肖像畫過於逼真,千萬不能盯著看久了,容易魂魄被逼真的肖像畫吸進去。
因為人死後成鬼,那時剛成鬼,三魂七魄渾渾噩噩,容易把逼真的肖像畫當人,以此鑽進入想借屍還魂,若有人盯著,很容易被自畫像中的鬼給攝去了魂。
想到這裡。
李高吞咽了口口水,緊張掃了眼兩旁牆上的幾幅自畫像,有些發毛,感覺畫像們在看自己。
就在李高精神緊繃之際。
噠噠……
「誰?!」
李高豁然向著前往通往飯店的樓梯看去。
在這寂靜的飯店走廊里,就李高一人,然而他卻聽到了腳步聲,那是除自己以外的腳步聲。
李高呼吸變得沉重,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緊緊豎起耳朵傾聽。
噠噠……
伴著四樓傳來的細微到微不可察的腳步聲,李高瞳孔驟縮。
四樓有人!
現在都晚上十二點了,飯店裡除了自己和另外兩個保安,再無其他人,而他清楚兩個保安同伴,沒跟他一起來巡邏。
那四樓腳步聲是誰的?小偷嗎?還是……
隨著原地一動不動,仔細傾聽聲音,確定真有腳步聲,李高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
不是錯覺!
真的有腳步聲。
雖然聲音很輕很輕,但在這寂靜到針落可聞的走廊,聲音十分清晰。
同時的。
李高也敢大概率肯定,這不是同伴的聲音,如果真是同伴來巡邏,沒必要發出這種只有躡手躡腳才發出的輕聲。
不過。
為了確保沒搞出烏龍,李高還是特意拿起對講機,跟保安室的同伴通話。
「喂,老林啊,你們兩在保安室嗎?」
「啊?在啊,咋了。」對講機傳來老林以外,另一本保安的聲音。
「我就是問問,你讓老林說說話,我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在保安室,還是故意捉弄我,偷偷跟過來嚇我,我剛才聽見了,好像四樓走廊有動靜。」
「李高你這是膽小毛病又犯啦,哈哈哈,我和老林都在的。」
「四樓有動靜你確定?我剛才調了下監控,走廊沒人的,我看你是又自己嚇自己了,當初你第一天值班也這樣搞烏龍,哈哈。」
隨著電話裡頭傳來兩位同伴笑聲。
雖然他們笑聲歡樂。
然而卻是這一刻,李高感覺頭皮在發熱,呼吸變得沉重,似乎一團火在喉嚨燃燒,令得自己口乾舌燥。
四樓監控沒人?
這怎麼可能。
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到現在都聽得見啊,四樓有動靜,而且很近,就在三樓進四樓的樓梯附近,那地方不是監控死角,怎麼可能會看不見人。
這一刻。
寂靜的飯店三樓走廊里,李高能清晰聽見,自己因緊張而心臟劇烈跳動聲,以及那……噠噠噠的四樓傳來的腳步聲。
最終,出於安保職責,李高還是向著四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