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界,時間流速和外界有著不小的差距。
這是一個介於幻境的虛象與真實世界的詭異結合。
隱藏在域界深處的老者盤坐在一個詭異的陣法之中。
四周擺滿了詭異的白骨,按照某種玄妙的方式位置排列組合。
地面有著道道溝壑,紋路詭異。
而老者的地面,則是負重前行的蕭辰扛著四個人,一步未停的向前走著。
雙方調轉,就像是鏡面一般。
只不過這一切,蕭辰他們並不知道。
滴落的鮮血看似掉落在大地和荊棘之上。
實則這些鮮血全都滴在了老者身旁的詭異溝渠之中。
鮮血匯聚在一起,透露著詭異的血芒。
同樣,老者的體內也有著絲絲縷縷的白色靈光恰似絲線一般纏繞在蕭辰的身上。
這……是一場和蕭辰賭命的術式。
可……蕭辰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意志力。
因為他吸收老者的力量,並不會反饋到他的身上。
甚至吸收的速度,都不及老者吸收他精血的速度。
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
所以老者精神顯化的三頭裂口犬絲毫不急。
只要等蕭辰堅持不住,落入犬口的時候,便是老者吞噬吸收幾人力量的時候。
若不是他本體羸弱,面對蕭辰有隕落的風險,老者也不會選擇出此下策。
「嘿,妖孽?」
「老夫當年在靈界的時候,他們也都這麼叫我……」
「天才妖孽,就是用來殺的!!」
「看你還能堅持多久……這血…真美味啊!」
乾枯如樹皮的雙手沾染鮮血,伸出舌頭舔乾淨手指上的鮮血。
老者的臉上露出一副享受至極的表情,閉著眼睛十分陶醉。
臉上的血紋更加清晰了許多,瘦弱的身軀傷勢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被砸斷的身體還有燒焦的傷口,也都在生長出新的血肉。
此時的蕭辰雙眼被血水和汗水模糊了視線,氣喘如牛。
破碎的法袍早已被他撕下,赤裸上身艱難行走。
為了減輕負擔,他用雙手握緊長槍,把幾個人的重量分散在長槍上。
以至於沒辦法在這荊棘叢生的高山之中以槍開路。
他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撕扯著荊棘,不斷前行。
身後岩漿灼熱的火浪侵襲著身體,惡犬的嘶吼聲震耳欲聾,感覺就在身後不遠處。
蕭辰低著頭,弓著背,不斷的往前走,他不敢停,更不敢回頭看。
他怕看到自己距離惡犬有些距離,他就想停下來休息。
一步……兩步……
豆大的汗水順著下顎流下,蕭辰依然向前。
撲通!!
蕭辰身形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鬆手撐住地面,掌心被荊棘尖刺瞬間貫穿!!
栽倒的身體膝蓋同樣被刺穿。
「嗯……啊!!!」
壓抑的悶哼聲響起,短暫的停留讓蕭辰生出一種停下來的衝動。
「四哥!!」
「你沒事兒吧?」
顧里迷迷糊糊,意識朦朧間稍微清醒了一下。
蕭辰咬了咬牙,背對著顧里咬破了嘴唇,腥甜的血液湧入口腔,略微清醒了一些。
緩緩起身,硬生生把左膝和手掌從尖刺中拔了出來。
起身的蕭辰故作輕鬆的說道。
「沒事,停下來喘口氣。」
此時的顧里被他扛在後背上,身上還疊著葉峰和曹彥。
雙眼只能抬頭看到黑漆漆一片的荊棘叢林,目光看不到身下的蕭辰怎麼樣了。
此時他們距離身後的惡犬僅有八十餘丈。
顧里不知道他們在這裡走了多久,但他估計……起碼已經有七八個時辰了。
就算蕭辰肉身不弱,可扛著他們四個人走這麼久,應該早就到極限了!!
「四哥,要不……放我們下來休息一會吧。」
蕭辰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左手顫抖的抓緊長槍,槍身之上滿是鮮血。
此時蕭辰那張俊俏白皙的臉上,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全是一條條血痕。
可他依舊目光堅定,喘著粗氣輕聲道。
「再堅持一會……堅持到大哥來救我們。」
就這樣,蕭辰繼續走著,只不過有點跛腳。
蕭辰一瘸一拐的速度不如之前,高山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和惡犬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低頭前行的蕭辰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熱量,還有那惡犬口中的腥臭味道。
嘶吼聲越來越大,惡犬興奮的揮動著利爪,張開大嘴露出獠牙!!
本源鏡面之下,老者更是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
只要能吃掉蕭辰幾人,他也不用費勁心力的熬時間了。
此時的老者面容更加蒼老,他和蕭辰之間屬於相互掠奪的情況。
就像是一個天平,兩個人都在抽取對方的力量。
只不過老者設下的局,當然對他有利。
而蕭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意志力。
灼熱的岩漿世界,足以讓蕭辰脫水。
無邊無盡的荊棘森林,身體上的痛楚,更是考驗蕭辰的意志。
下沉的高山,嘶吼的惡犬,卻又逼得他不得不前行。
蕭辰想要加快速度,卻沒辦法……
甦醒的顧里想要幫忙,卻依舊動彈不得,體內毒素爆發侵襲之下,他現在猶如凡人。
大地塌陷,蕭辰第一次忍不住回頭。
只見那惡犬已經近在咫尺,抬起的利爪猛地拍下!!!
蕭辰一個翻滾,連帶著身後的幾人全都栽倒在地。
砰!!!
崩碎的大地連帶著荊棘沉入岩漿之中。
惡犬的三個頭顱猛地咬向蕭辰。
危急時刻,蕭辰單手持槍,猛地用力將幾人挑飛數丈!!
顧里人在半空,睚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幕。
「四哥!!!!」
噗呲!!!
蕭辰的右腿被生生撕下。
蕭辰口中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
可緊接著蕭辰竟是持槍扎向惡犬的眼眸,速度之快只能捕捉到殘影。
噗呲!
長槍洞穿眼眸,惡犬吃痛之下頭顱狂甩,竟是將蕭辰同樣扔出老遠。
祭壇陣法之下,老者的左眼血肉模糊,竟是流出紅白血淚。
蕭辰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的將幾人再次扛在身上,拄著長槍繼續走向高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