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觀棋抬頭的那一刻,他問出『我是誰』的時候開始。
整個葬仙界都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瞬間禁錮!!!
就連抬手下棋的凌天塵都只能微微轉動眼睛,身體無法動彈分毫!!!
第六域之下,所有人的意識和動作都停留在了這一刻。
蘇玄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抬腳一步邁出,竟是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李觀棋所在的別院之中。
看著眼前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老者,李觀棋面色平靜的緩緩起身。
嗡!!!
劍靈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李觀棋身後。
劍棺從白玉樓中瞬間浮現在李觀棋的背後。
漆黑的石棺之上第一次有著血色紋路閃爍不止。
劍靈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蘇玄只是瞥了一眼劍靈,便將目光放在了李觀棋的身上。
二者相距不過三尺,身形略微有些佝僂的老者微微抬頭看向李觀棋。
李觀棋目光平靜的看著身著白色麻衣長袍的老者。
蘇玄微微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乾澀沙啞的開口道。
「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從來不回北涼城的原因麼?」
李觀棋第一次帶有敵意的看向蘇玄!
深邃的眼眸猶如漆黑的深淵一般,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沒錯……」
「我的出現,你的出現,一切都不合理……」
「我是誰?」
蘇玄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觀棋,輕聲道。
「你就是你,沒人在左右你的人生。」
李觀棋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了三個字。
「我不信。」
蘇玄對於李觀棋的回答並不感覺意外。
他只是在李觀棋的對面坐了下來,雙手攏袖的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的溝壑更深了一些。
蘇玄低著頭,乾枯的大手掏出自己的煙杆子塞上菸絲緩緩抽了一口煙。
雲霧吞吐,青煙遮掩了老者的面容,但是那雙眼睛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的恍惚和閃躲。
「我害過你麼?」
李觀棋搖了搖頭。
「沒有。」
老者又開口。
「有機會,回北涼城去看看。」
「你……就是你。」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訴說的複雜情感。
「或許……將來的你會面對很多很多陰謀,身處漩渦之中。」
「但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不會害你!」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要信。」
李觀棋眼眸閃爍沒有說話。
這種類似的話蘇玄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他。
可懷疑一旦產生……
那麼在真相明了之前,懷疑就會一直存在。
也就是說……
現在的李觀棋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和思考。
蘇玄雖然不會害他,但是關於自己的身世也好、身份也好……他絕對是有所隱瞞的。
三十多年的時間他從一個鍊氣境的修士走到現在。
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世會這麼簡單!!
一個凡人之軀的母親,為什麼會生出來自己這樣天賦的孩子?
為什麼他親姐姐李翠微卻毫無修煉根骨?
自己的父親又是誰?
為什麼從未聽母親提起過?
這一切是不是跟他有關係?
李觀棋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緊咬牙關,雙眸不知不覺的爬滿了血絲。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雙手發麻,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就在他情緒即將噴發的一瞬間。
一道身影緩緩擋在他的面前,劍靈高挑的身影擋在他和蘇玄之間。
恰似山間流水的空靈之聲緩緩在李觀棋耳邊響起。
「將來,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一同面對。」
那一襲紅裙在半空中緩緩飄動。
劍靈的背影在這一刻在李觀棋的眼中變得寬厚了許多。
劍靈一雙狐狸眼緩緩虛眯而起,她嘴巴嗡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顯然有些話她也不想讓李觀棋聽到,在和蘇玄私下傳音。
蘇玄聞言雙眼虛眯,眼底驟然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隨後在李觀棋不解的目光中,老者緩緩抬起手。
乾枯的手掌虛握之下,李觀棋體內僅剩的刀芒被老者收了回去。
李觀棋微微一愣,卻看到劍靈那寸步不讓的堅定眼神在看向老者。
蘇玄將刀芒收回,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觀棋。
「小王八蛋……」
「等你日後飛升之時或許就能明白一些東西了。」
老者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轉身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甚至是……有些傷心?
當老者離開之後,整個葬仙界的秩序恢復如常,時間恢復流逝。
孟江初的一聲嘆息將李觀棋的思緒拉了回來。
直至此刻他才反應過來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對於蘇玄的強大有了一份更加清晰的認知。
暫停時間……
這就是人靈仙麼……
在自己創造的域界之內,他就是天道!
也就是說……
只要老者願意,他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可越是這樣越讓李觀棋膽戰心驚。
一股涼意直衝天靈。
第七域界,也算是老者創造的域界範圍之內。
如果他連時間都能暫停,他為什麼會受傷呢?
就算是下來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仙人,只要降臨在第七域內,蘇玄會受傷?
那麼如此看來……蘇玄受傷很有可能是有意而為之!!
李觀棋的臉色微白,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思緒纏繞在一起亂作一團。
「觀棋?你怎麼了?」
「為何臉色不太好?」
李觀棋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思緒輕聲道。
「沒什麼,可能是之前接連大戰暗疾未愈。」
李桂蘭聽得雲裡霧裡的,一直眉頭緊鎖。
「那不管咋的你倆這事兒也得有個說法啊……」
孟江初瞪了一眼婦人沉聲道。
「婦道人家懂什麼。」
「觀棋的心裡是擔心婉舒的安危,你沒聽到他說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很強麼?」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孟婉舒抬頭看向李觀棋,眼神堅定的開口道。
「我不怕。」
三個字,卻代表了孟婉舒的態度。
和之前一樣,她如今實力已經達到了渡劫境,尋常的陰謀詭計和手段對她來說不足為懼。
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李觀棋是因為這種事情害怕將她置於險境。
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