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聞言頓時眼露感慨之色。
「是啊……有得必有失。」
「想要變強,又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呢……」
劍靈看著李觀棋一頭黑髮之中隱藏的些許白髮,眸光閃動。
或許是注意到了女子的眼神,李觀棋側過身笑道:「那就再給它們倆一點時間吧。」
話音落下,女子低聲詢問道:「接下來你要去哪?」
李觀棋眸光閃爍,聲音鏗鏘堅定的呢喃道:「先去看看岳父岳母,隨後直奔北冥冰川!」
劍靈笑了笑,輕輕點頭,隨手竟是猛地欺身靠近李觀棋。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李觀棋的眉心,輕聲道:「你已入大乘,接下來的我們會變得更加兇險,處境更加艱難。」
「上面的人一定會感知到什麼,他們會變得更加激進。」
「單靠你爺爺一人……攔不住的。」
「你……準備好了麼?」
李觀棋灑脫一笑,輕輕後退半步,錯身掠過劍靈的身旁。
回望女子不明所以的臉頰輕聲道:「這種事……不是從一開始就早已做好決定了麼?」
「從……你我相見的那一刻開始。」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劍靈站在原地,一雙美眸盯著李觀棋略顯疲憊的臉頰,心中驟然泛起波瀾。
劍靈心中一驚,閉目感知之下發現情絲依舊封印在紅蓮之中。
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人頗為感慨。
二者初見匆匆已過二十餘載,曾經那個翩翩少年郎,如今也成為了一方巨擘。
在這個過程中劍靈重要麼?
重要,可也不重要。
因為一切的一切都是李觀棋自己努力換來的,即便是有她從旁輔佐。
可李觀棋該經歷的苦一樣沒少吃,甚至因為自己的原因更是經歷了不少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一路走來,李觀棋配得上如今的境界和實力。
劍靈輕聲道:「記得抽時間將記憶中駁雜的武學剔除掉一些,太雜也不好。」
李觀棋笑著點頭,隨後劍靈身形隱沒在劍棺之中。
李觀棋背著劍棺駐足良久,單手負後掏出酒葫蘆。
看著上面的那一行小字灑脫一笑,喝著酒直奔神寶域而去。
六域譁然、古族震驚、縹緲震動!
消失了整整六年的李觀棋做的事情眨眼間就已經傳遍了天地。
名揚八方!
大夏劍宗名聲如日中天,大夏域第一宗門之位無人可捍!
所有和李觀棋有所瓜葛的宗族勢力全都被上門拜訪的人踏破了門檻。
可沒有一個人知道李觀棋如今在哪裡。
神寶域孟家域界。
孟江初坐在椅子上放下茶盞,眼神露出感慨之色的看著眼前數年未見的年輕人。
「此番行事雖說魯莽,卻也有情可原。」
「但…日後行事,切記切記還是要給自己留下後路,不要落人話柄。」
李觀棋笑了笑,輕聲道:「流言如刀,卻傷不得我分毫。」
話音落下,李觀棋喝了一口酒輕聲呢喃道:「從柳家開始,我便早已不在乎任何外人對我的看法了。」
「出劍…即本心。」
孟江初皺了皺眉,身體微微前傾坐直了身體,看向李觀棋沉聲道。
「我聽聞你將俞家元嬰之上屠戮殆盡,如此行徑不怕日後心魔纏身麼?」
李觀棋聽得出來男人的意思,似乎是覺得李觀棋有些時候行事作風太過冷血絕情。
李觀棋將酒葫蘆別在腰間,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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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直視男人,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樣的道理我就不與岳父辯駁,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心魔?」
李觀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唯識論境!」
「一切外物心魔,不過是內心的投影罷了。」
「萬法由心生,由心滅,心若不動,則萬物不動。」
「我亦無懼,何來心魔之說?」
「我李觀棋出劍殺人,自然求一個心安理得,不愧於心。」
「我閻羅之名並非是我殺了多少人,而是我每一次出劍必然師出有名。」
「我修道至今已有接近二十餘載,從未濫殺!」
「心魔?我李觀棋何懼之?」
李觀棋一番話說的是鏗鏘有力,有理有據。
甚至一些大道感悟連他聽了都覺得十分有道理。
特別是那句『萬法由心生,由心滅,心若不動,則萬物不動!』
這一番話何嘗又不是在解釋心魔的生與滅?
何為破開心魔?
不正是直面心魔不再恐懼於它麼?
孟江初沉聲嘆了口氣,輕聲道:「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你現在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而且……千萬不要自傲,以為自己殺了俞長伯和張豈煊,這天下英豪就不放在眼裡了。」
李觀棋摸了摸鼻子,輕聲道:「我知道。」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道手持金槍的傢伙,嘴角微微上揚。
「起碼有一個人我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強。」
孟江初沒管他,此番破關出來就是為了見見李觀棋。
可沒想到他剛一出關就聽到秦梟給他的傳訊……
得知兩個消息的孟江初愣在原地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一人斬殺六位大乘境,李觀棋從那個所謂禁地的葬神谷里走出來的。
等秦梟給他傳訊的時候,李觀棋已經把張豈煊殺了。
這幾個消息一個比一個震驚,最後孟江初乾脆在書房裡等著李觀棋了。
放下茶杯,孟江初皺眉道:「你的靈根……」
李觀棋笑著點頭,男人眼底頓時閃過一抹震驚之色,隨後一臉恍然道。
「難怪……」
李觀棋緩緩起身,輕聲笑道:「岳父,我去看看李嬸。」
孟江初點了點頭,隨後皺眉開口道:「記得去看看婉舒,她已經有幾年沒有傳訊回來了。」
李觀棋皺了皺眉,他此番前來就是想問問孟婉舒有沒有給孟江初傳訊。
他的玉簡裡面只有那一條消息,沒想到孟江初也幾年都沒有收到傳訊了。
李觀棋默默點頭,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此番離去我就走一趟北冥冰川。」
隨後孟江初將孟婉舒的本命玉簡丟給李觀棋,輕聲道:「拿好,到時候有什麼事兒記得告訴我。」
李觀棋笑著點頭,隨後轉身朝著域界後山飛掠而去。
「岳母大人,我回來啦,今兒能燉只雞不?」
李桂蘭聞言頓時一臉驚喜的走出房門,手裡還端著一盆粗糧穀物。
「你這死孩子!一晃都好幾年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嬸!」
看著有些消瘦的婦人,李觀棋忍不住張開雙臂撒嬌般笑道:「哎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娘,我要吃燉小雞。」
李桂蘭白了他一眼,伸手迅猛的逮住一隻最肥的小母雞,把簸箕遞給李觀棋挽起袖子道。
「等著,一會就好。」
李觀棋笑容溫和,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隨手丟出一把穀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