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送,車接。
先到的北寧,候機大廳三伙人在接他。
蜜獾旅是尹清,巾幗英雌。
特勤局是李鈺,也是美人,跟李濟坤還是親戚。
再有就是孟來財。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周易跟尹清和李鈺確認了一下具體的互動時間。
明天,上午去特勤局上午,下午蜜獾旅,晚上回神木。
然後上了孟來財的車。
車往新開發區開。
周易問:「給大汕搬磚,帳清了沒?」
「清了,還交了朋友,開了財路,謝謝關照。」
「一樣,以後有類似的事,少不得借你家的人脈渠道。貴圈兒水太渾,有時候還是交易來的更效率。」
「不一樣,你這酒現在算是仙釀,不愁代理人。」
「也愁,愁信得過的代理人。」
「那要這麼說,我倒是能腆著臉,應下這個相互需要的說法。」
周易轉到正題:「專程來接我,出了什麼緊急狀況?」
孟來財一臉澀笑:「本來不想向你訴苦的……我要說我家新開發區的那些符石,已經被取走了,不知道你信不信。」
「直接上手搶嗎?什麼排面?」
「還是那位。」
「嘖!這還真沒完沒了了,怎麼感覺那位大人盡出昏招呢?真一點情分都不留了?」
「老了,接連表現不好,家裡在貴圈又青黃不接。他要過關,他要緩這口氣,總得有人要被犧牲。」
周易搖頭:「大過年的,不讓別人過年,真不地道。」
又道:「施法方面今天我就能給你補齊,但煞力你得自己出。」
孟來財欣喜的聲音都尖銳了幾分:「都準備好了,就差你畫龍點睛。」
「行,省了不少事。不過這一套下來,你人情可又欠大發了。」
「儘量想辦法補,儘量!」孟來財又是沉重,又是尷尬。
周易也沒再多說啥。
實際上他這麼痛快的答應孟來財,也是在表態,在給孟家撐腰。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孟家仍舊這麼慫,自己立不住,誰都能來薅一把,那麼他就得考慮換代理了。
其實孟來財自己心中也跟明鏡似的。
合作不是施捨。
總是需要周易救場子,自己拿不出相應的價值,就跌破對等關係了。
他也不想的。
這次,他親眼見向來沉穩的他老逗,氣的將書房砸了個稀里嘩啦,還因為情緒過於激憤,進了趟ICU。
這都沒好意思跟周易說。
這件事,換誰都氣。
一方面,炙手可熱,誰都知道但凡有走通商路的可能,就得是孟家的渠道。
另一方面,卻被老貴人大嗶兜抽,真是一點情分都沒再留,都反目成仇。
冰火兩重天,太刺激了。
其實,這事細琢磨,周易也有遭受羞辱的感覺。
剛代表公家在大汕那邊辦完差,辦的很不差。
也通過這件事,徹底確立了他這一手絕活兒的江湖地位。
輔以當前的世界形勢,可以說,風頭正勁。
別人都好言好語求著他,可那一位,變相的搶奪。
這臉打的是孟家,但他也連帶著疼。
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欺負人了。
小本本上牢記,這個仇,要報!
這一次,周易見到了孟來財的父親孟翔。
一方面,周易現在的名聲地位不一樣了。
另一方面,這次孟家的理太短,真的是求人辦事,並且情勢背景非同一般。
君不見,高盧人和東瀛人,還各自災著呢。
這要是以全球一個村兒的角度看,豈不是典型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你孟家多大的臉,與國比肩?
因此,周易給了這個臉,孟翔就必須親自來接。
具體過程倒是沒啥。
孟家還是有分寸的,並沒有給自己整一套鎮邪碑。
還是符石這等擦邊球。
不過,細節比較講究,用的是石珠。
這是可以的。
在道家文化中,圓要比其他形狀,更富深奧奧義。
一元,混元,會元……整體,空間,時間,盡在圓中。
另外,孟家這次也是花了大心思,根據上回的符石擺放,測算出了距離,重新調整了位置,並且是入地式。
孟來財之前電話里,就詢問過這樣是否可行。
周易給了肯定答案。
如今布置完畢後,不顯山、不露水,安然福地,就又回來了。
周易還觀看了一下煞力入注。
發現這款圓符石,納煞能力意外的不錯。
哪怕沒有持續的煞力祭煉,也能完成第一階段的蛻殼。
這個階段的蛻變,用煉器術語說,叫做『煉雜於外』。
就好比運動出汗,將體內的雜質排出一般。
第二個階段,煉器術語,叫做『煉材成胚』。
這個階段之後,材料的超凡上限,就基本被定死了。
法器的器胚,也在這個階段鑄就。
因此,專業些說,鎮邪碑,都算是次料胚器。
准法器,被動法器這類說法,都是為了好理解。跟非專業的人沒必要講的太專業,就跟顯擺似的,沒意思。
活兒幹完了,周易讓孟來財送他去中正大廈。
那裡好歹也算是他的家,有空就去住個一半日,沒毛病。
路上,他讓孟來財再打造三百枚圓符石備著,這個就不給錢了,算是抵一部分人情。
孟來財當然願意,這才對少錢?周易的人情值多少錢?真的就是能還一點是一點。
周易也是考慮到,他多半也少不得做人情。
賣肯定是不會直接賣的,一賣,性質就變了。
儘管本質上,人情也可以用買賣交易來計算。
但算歸算,做歸做。以人情的方式,哪怕是帶著濃郁的自欺欺人的味道,卻也多了一張遮羞布,顯得沒那麼市儈和俗氣,要的就是這麼個體面,這就是人情社會的一條根源規則。
特勤局,蜜獾旅,其實也是類似的需求。
同樣不講錢,講奉獻,講功績,講簡在帝心。
自己記帳,自己衡量,自己算這裡邊的情分多寡。是夠一張丹書鐵券,還是只夠合個影。
周易確實是當回事的算這個的。
他相信,公家也在算,因為他同樣值得一算。
幹完活兒,天也晚了,而且他感到很疲累。
周易也就沒有疲勞駕駛,在北寧睡了一覺,大年三十一早,開車往家趕。
出門不久,好麼,四輛車,上來就前呼後擁。
這是怎麼個意思?
周易小車了解情況。
對方也下來人,解釋:「我們在特殊保護任務,你就當我們不存在。」
「……」周易心說:「真是說的輕巧,不算司機,十名武英,這陣仗了,讓我當不存在?」
他也沒說啥,上車,回家。
等回家一看,我去,滿屋子的人。
這可是明湖山莊,孟家當初最心愛的大House,硬是搞的有人必須得站著,沒地方座,人有多少可想而知。
「哎呀,周易同學,自己開車回來啊,太辛苦了!」
這麼不會說話,周易一看,果然是自家明湖三中的校長。
接下來再一寒暄,周青山單位的Boss,劉霞公司的Boss,神木市的頭腦,都來了,慰問,拜早年。
然後都很通情達理的走了,就是為了混個臉熟。
走了一堆,家裡還剩下一大堆,都是多年不走動的親戚。
周青山也是農民子弟來著。
當年村里地少人多,太卷,跑來縣城混生活,從學徒開始。
後來因為地,以及種種瑣事,跟家裡鬧掰了。
周易四五歲時,就不跟父系親屬來往走動了。
至於母系,周易的姥姥姥爺就嫌貧愛富,劉霞當年長的很不錯,結果卻喜歡上了農村來的機修工小子。
他姥爺就說:農村戶,機修,這兩樣沾上哪一樣是個有錢途的?
結果……那年頭『我們有真感情』還是比較多的。
不過,既然周青山和劉霞結婚了,那邊也就當沒這個閨女了。
如今卻都來了,周易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是有人給吹風了。
否則真不至於這麼耳聰目明。
看看可憐的周青山和劉霞就知道了,現在還懵圈著,驚嚇過度,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就突然發生了這種事。
不曉得是怕被當場趕人還是咋,這幫親戚還帶了群小的。
也就是叫周易堂叔,舅舅的侄子、外甥。
好傢夥,就跟進了幼兒園,吵吵的腦仁兒疼。
周易一看這場面,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留下,肯定得被架在火山烤熟了。
直接任務遁,一個電話,表示有個緊急任務,先撤為敬。
回頭再慢慢跟父母掰扯,否則這被直接騎了臉,太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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