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太陽底下無鮮事

  第367章 太陽底下無鮮事

  周易露了一手絕對堪稱殿堂級的超凡塑造術,直接令這場熱身賽式的非正規較量,沒了懸念。

  就連安托萬,都忍不住數次投去好奇的目光。

  其他在場之人,就更不用說了。

  在一輪窒息般的寂靜之後,宛如群蠅亂舞的嗡嗡聲迅速響遍全場。議論、詢問,雖然聲不高,但場中大多數人參與,就有了這等亂鬨鬨的吵鬧聲。

  周易秀完手段,就風輕雲淡的回歸隊列。

  安托萬沒多廢話,清了清嗓子,當先入位,坐在看台居中唯一的高背椅中。

  而他的學生,則拱衛在其周圍落座。

  剩下的人其實也有講究。

  比如周易,就在禮讓下,坐到了安托萬背後的石階最上方,那裡本應該是國防武官的席位,現在卻是讓給了周易。

  雖然是臨時安排,但眾人皆心悅誠服。

  他們知道,就沖周易露的這一手,傳奇之下第一人的名位,多半是沒跑了。而這樣的實力,在今天,那是鎮場的存在。

  安托萬更強,但安托萬今天是選手。這一場打下來,即便勝,也必然虛弱不堪。

  這個時候,鎮場之人的實力,就非常重要了。

  若是鎮場人物不行,未必不會發生打了勝仗,卻輸了臉面的事。

  這在過去的歷史上,是發生過的,並且不止一次。

  畢竟成名捷徑,就是在類似這種武林大會的活動中,踩著成名者上位。

  事實證明,只要能勝,哪怕並不符合國家戰略,也照樣有人鋌而走險。

  超凡者就是這麼棒驕橫之人,

  俠以武犯忌。被這幫人用別樣的方法上演。內核都是那個,通過冒險一拼,搏出位,然後享受更好的待遇。

  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名合格的鎮場之人,不僅能震懾宵小,還能預防破窗效應。

  共和國官方,乃至國立法術團,其實就擔心這種事發生。

  共和國和帝國發生戰爭的原因之一,就是帝國的傳奇強者終於突破,而共和國這邊卻陷入了青黃不接的窘境。

  二十年了,全靠安托萬獨自支撐。

  而帝國一方,卻有兩位新傳奇。雖然其中一位,是靠著犧牲潛力而強行拔上來的,但那也是傳奇,是掌握了領域之力的強者。

  當然,同樣是傳奇,也是有差別的。

  帝國一方三名傳奇,無一是安托萬的對手。

  直到帝國的最強傳奇克萊門斯突破,成為跟安托萬一檔的存在。用DND數據描述,就是單一專業等級23級的聖域,或者說半神。

  但即便這樣,克萊門斯也沒有戰勝安托萬的把握,不過拖住安托萬,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也就意味著,帝國多出來的兩位傳奇,可以不講武德。

  雙方開戰以來,帝國也確實這麼幹了,安托萬儘管疲於奔命,還是被帝國得手了幾次。

  於是超凡力量方面,越發顯得劣勢。

  這也是共和國有著堅固的防線,以及勇敢和素養並不差的軍人,打衛國戰爭,卻被一路推進的重要原因。

  所以反過來說,正因為超凡高端局的形勢依舊嚴峻,共和國才接受了這次挑戰。

  共和國賭的就是,帝國以為安托萬年事已高,之前又疲於奔命,狀態不太好,有了讓克萊門斯正面擊敗的可能。

  不過法術團的一眾高官,包括馬塞爾,卻不願意賭這一場。

  覺得將國家命運做籌碼,這種行為本身,就很蠢。

  但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一系列棘手問題。

  比如,安托萬的狀態。

  安托萬是真的老了,近年,他會進行續命儀式。

  之前已經成功了兩次,這第三次,風險很高的。

  畢竟這種逆天之事,一而再的干,天道不要麵皮的麼?

  歲數越大,風險越大,儀式使用的次數越多,風險越大,兩者合一,真的是風險很高。

  而就算是成功,安托萬三年之內,也沒辦法動手。

  這就使得共和國根本沒辦法錯過這次較量。

  只有安托萬勝了,才能再震懾帝國三五年。

  錯過這次,安托萬是否有機會再出手,都是個未知數。

  人到齊了,盛會開始。

  說白了,這就是兩個超凡者的一場撕嗶。

  但因為附加了重大的政治意義,而變得與常不同。

  雙方也有意強化這場比斗的份量,因此搞了些前戲做鋪墊,安托萬的學生,跟帝國那邊的超凡者精英們,先鬥了幾場。

  周易對此沒什麼興趣,菜雞互啄。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認真觀看,希望藉此能讓塵封的部分記憶變得鮮活。

  事實證明,這是個需要足夠耐心的活兒,急是急不來的。

  終於,正戲要開場了。

  一直在雲台上抱著手臂、宛如木胎泥塑般的克萊門斯睜開了眼。

  頓時,眉眼間有電光流轉。

  「看到了吧,這就叫虛室生白,人境俱清。」有擁躉者這般吹捧。

  周易的目光『唰』的一下,就落到了這人身上。

  在場聲音,周易皆聽的真真切切。

  因此這人雖然是在教誨後進,聲音並不高,周易還是捕捉到了。

  虛室生白,人境俱清。

  意思是說,心無任何雜念,就能進入一種清澈明朗的境界。

  說白了,這就是道家的入定狀態,是修行悟道的根本狀態。

  很明顯,此人這話用錯了地方。

  克萊門斯的這種情況,叫做陽光三現,虛室生白。

  細說的話,中間還可以加句:恍如掣電。

  意思是說,精力充盈、力量富足的情況下,眼睛作為心靈之窗,以及兩眉之間號作明堂的所在,會有魂力、超凡力溢出的現象,宛如閃電,令暗室發白。

  他過去也有過這種情況,看起來是有些神異,但實際上卻是對力量的掌控還不到位的一種體現。

  真要是掌控度高,那麼從外在看起來便是常人,一絲一毫異樣都不會有。

  當然,以大道之眼看,就是另一種景象了。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成格局,宛如微縮天道在運轉,此乃真高人。

  就連他現在,與這等境界都還差點意思,因為他還沒有完成真正的斬塵緣。

  且不說這些,讓周易真正感興趣的是,這人雖然用錯了典故,點典故本身卻是如假包換的東方玄學之說。

  於是他招呼了一名共和國代表隊的隨行軍官詢問。

  與此同時,克萊門斯站起身,氣勢自行散開,宛如一柄出竅的天劍,凌冽的鋒銳感,壓迫全場。

  這便是勢。

  就像是山嶽的陰影能製造大面積的陰涼地一般,強者一旦不再收斂,由於聚集了太多的力,因此個頭雖小,卻有山嶽般的氣勢。

  這等氣勢一鋪,感知敏銳於常人很多的在場超凡者們、自然是又敬又畏,各有表現。

  周易自然半點不受影響,而略顯殷勤的向他匯報情況的軍官也受他影響,兩耳不聞窗外事。

  從這名軍官口中,周易知曉了一些他感興趣的情況。

  而這時,克萊門斯秀了些手段,就那麼邁步踏空而行,就仿佛虛空中有眾人看不見的、直通中央角斗場的階梯,而他只是拾級而下。

  「虛空踱步,這一手可真漂亮!」

  「確實厲害,沒有半分勉強,也沒有一點施法用術的痕跡。」

  「不愧是帝國宗師!」

  「關鍵還年輕,未來更進一步的希望很大。」……

  很明顯,這次人們雖然仍舊有一定的擁躉嫌疑,但真誠明顯多了一些。

  畢竟在這之前,大家只是聽聞克萊門斯進階了。但倒究是個什麼水平,誰都沒見到。

  現在克萊門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凡,信服者便多起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異聲。

  就像跟共和國親近的幾方代表,就有人拿周易之前的表現與克萊門斯現在的這一手做比較。

  大部分人覺得,克萊門斯這虛空行走的嗶格是不差,但論精控,跟周易的表現比,卻是不如。至少沒能體現出那種令人頭皮發炸的驚艷效果。

  直到現在,都有人對共和國的觀戰台的真實性有所質疑,覺得這是一件早已準備好的法器,是用障眼法擺下的。

  為此,還有人特意跑過來近距離細察,甚至摳摳捏捏。

  克萊門斯走到角斗場上空,並沒有落下。

  他對這個比斗場並不滿意。

  一幫觀戰的高高在上,環形圍觀,任何在這角斗場中比斗的,都被斜下睨視的目光包圍,低人一等的感覺撲面而來,反覆在說,在此間戰鬥的,就是供眾人觀賞的鬥雞鬥犬。

  於是他立在空中,似乎打算提高較量難度,來場空中對決。

  這邊,安托萬也不甘示弱,同樣虛空踏步,從觀戰台上,走到場中,與克萊門斯對立。

  安托萬的表現,就沒能引來多大的反響。

  一來,克萊門斯占了先聲奪人的優勢。

  再一個,安托萬是老牌傳奇,有這等能力人們會覺得是情理之中。

  就當眾人以為,接下來就會是一場說戰便戰,爽利對決的戲碼時,克萊門斯卻開啟了嘴炮模式。

  「諸位超凡圈的朋友,借著這個機會,我將揭露重大隱秘,事關我們超凡圈,乃至整個世界,還請大家聽好。」

  「咦?怎麼會在這中節骨眼說事?」

  「莫非,跟安托萬大師有關?」

  「還請克萊門斯宗師明言。」帝國陣營中,有人宏聲做捧哏。

  克萊門斯道了聲好,隨即大聲道:「這場比斗因何而起?相信大家都認為是兩國爭端的縮影,通過高層較量,來結束兩國的不斷失血的慘狀。但相比這個,其實還有一個更加深層的原因才是重點。」

  說著,克萊門斯望向安托萬:「安托萬大師,我在這裡,指控你使用異族禁忌之術,為自己續命。

  你當著大家的面,可敢以超凡之源起誓,你並未做此事?」

  這個指控一出,全場頓時陷入窒息般的寧靜。

  就連周易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場中,他伸出一指做個收拾,那名忘情匯報的軍官,這才從專注狀態回歸現實,然後一臉懵的看著寂靜的全場。

  就在這等上千人的矚目中,安托萬嘆口氣道:「確有此事。」

  『轟』眾皆譁然。

  其實,關於異族之術,超凡圈眾人秉持的態度,都是可以暗著做,但絕對不能明著說。

  因為異族,曾給人類帶來深重的苦難,不但顛覆了上古人類文明寧的秩序,還差點將人類滅族。

  因為太過久遠,絕大多數過往已經失落於時間的長河中。

  但有一樣,卻像是噩夢,時不時就出來鬧騰一把。

  這就是異族之術。

  那是近乎完全有別於現今體系的超凡技術體系。

  它就像一種神異的蜜糖毒藥,充滿致命的誘惑。

  因其而其比較恐怖的大事件,就是傳奇轉道,該修異族體系,結果魔化。

  黑化前三倍,傳奇黑化誰來治?

  大殺特殺,危害超過一國發動侵略戰爭。

  這樣的事,發生了可不止一次。

  因為傳奇就是超凡者群體的天花板,無人可跨入更高層(這個世界並無聖域的說法)。

  想要進一步尋求突破,就得行非常之舉,其中一條路,就是研究禁忌。

  安托萬兩次續命,且成功。這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畢竟其歲數擺在那裡,並且大多數人都知道,安托萬中年時,曾有過一次重傷瀕死的經歷,雖然從鬼門關回來了,卻也留下了暗傷。

  在這樣的背景下,很容易就能算出,最多十年,安托萬恐怕就要第三次續命了。

  那麼,如果是以禁忌方式續命,安托萬是有大概率在這次續命過程中魔化的。屆時,恐怕將是一場浩劫。

  「支持克萊門斯大師!」帝國的馬仔鄰國代表首先站起來高喊。

  「提前預祝克萊門斯大師勝出!」又有帝國陣營的代表站起來公開表態。

  之前,是不方便如此明目張胆的捧一方、貶低一方的。

  但現在麼,則是為了正義,而痛打落水狗。

  「這種事不能忍,我們也支持克萊門斯大師!」

  「安托萬,今天,你無論如何,要給大家一個說法!」

  很快,帝國一方的聲勢就壯大了。

  而共和國陣營的,則被搞的很被動,這種事,根本沒辦法支持。

  就連最鐵桿的共和國盟友代表,也只能說:「我們對安托萬大師的私德公德有信心,我們相信,這裡邊肯定有什麼深層緣由。」

  中立國的代表,就不會這麼體諒人了,就有代表擠兌:「我們也願意相信安托萬大師有苦衷。那麼,不妨當著大家的面,將這件事說清楚。」

  安托萬老臉一派平靜,淡聲道:「很抱歉,這件事我無話可說。」

  譁然!

  帝國陣營,難聽話當時就開始了。

  安托萬也不多言,就拿一張老臉頂著。

  這時,共和國陣營,一名超凡者突然站起來,悲憤的大聲道:「老師,你明明做出了巨大貢獻,為什麼要背負污名?為什麼不告訴大家,我們開發出了安全的續命之法?明明大家都在暗中研究禁忌的……」

  這話一出,整個會場,頓時陷入了詭異的靜謐。

  安托萬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扭頭怒罵:「納坦,你!」

  便在這時,克萊門斯突然發難,蓄勢待發已久,先釋放後冷卻的大招,一枚奇異的灰色光球瞬息之間轟在安托萬身上。

  十七個安托萬的身影,被從安托萬的身體中轟出、粉碎,安托萬也被轟的流星一般,撞進共和國看台中,形成直徑三米多的凹陷,和多道閃電狀的龜裂。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帝國傳奇,在高空顯出身形,飄飛而下。立於克萊門斯左右。

  眾人都被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驚到了。

  共和國陣營一方,倒是有人在反應過來之後,想要斥責克萊門斯不講武德的行為,但帝國以力壓人,三名傳奇一出,氣勢一合,當真是如山嶽如海洋,壓的人喘不過氣,話到嘴邊,難以出口。

  克萊門斯義正言辭的朗聲道:「研究使用違禁者,人人得而誅之,念你是一國宗師,交出違禁之法,自廢所學,可免一死。我在此立誓,只要違禁之法交由諸國封禁,不會再以此理由追責共和國。」

  毫無疑問,最後這一句,才是最有殺傷力的。

  這分明就是要安托萬交出成熟的續命之法,在場所有國度都是贏家,唯獨共和國是輸家。

  說是自廢所學,就能免一死。問題是,以安托萬的情況,自廢所學後,直接交代後事就可以了。活不過一個月。

  其實,帝國對共和國發動戰爭,覬覦這續命之法,也是原因之一。

  因為帝國皇帝也是名超凡者,並且垂垂老矣。這位有著雄心壯志的君王,很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而克萊門斯也有個快要咽氣的父親。

  所以,大事件的起因和關鍵點,往往就是這麼簡單且庸俗。

  而最終,它會被勝利者指定專人包裝,然後被後世人過度解讀。

  過度解讀好呀,這是飯碗,專家們有時候是很需要沒完沒了的去研究一個沒什麼卵用的課題的。

  共和國眾人,面對詭異的沉默,和眾人咄咄逼人的注視,陷入了手足無措。

  現在,壓人的氣勢,已然不止來自三名傳奇,還有場中眾多的超凡者。尤其是帝國陣營的。

  其中就有人開口了:「安托萬,你這其實已經算是輸了。我勸你最好務實一點。給自己留點體面。」

  還有人道:「你若今天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說法,大家就給你一個說法,你們共和國的人,誰也別想離開,讓你們的國家再派代表來認領吧。」

  除了玩逼迫的,還有玩語重心長的的:「大師您應該知道,禁忌研究,本就不該,一旦您出事,首先遭殃將會是自己的祖國。我們實在不應該再重蹈這類覆轍,天下蒼生何辜呀!」

  還有直白勸說的:「這次錯你在您,起碼禁忌之法得交出來,並接受監管……」

  安托萬的狀況很不好,己方陣營出了叛徒,泄漏了他的機密情報,克萊門斯針對性的準備了一招迭打,一上手,就將他的十七個替死之影全部廢掉,現在他不僅只剩一條老命,還受了不輕的傷,對上克萊門斯沒有任何勝算。

  但這一切的打擊,都不及背叛的傷害來的巨大。

  納坦,他的關門弟子,被他視作衣缽傳人,傾囊相授……最不應該背叛的人。

  因此,推開上前攙扶的弟子,獨自艱難起身的安托萬,沒有理會眾人的嗶嗶,而是平靜的問納坦:「為什麼?」

  納坦義憤填膺的道:「老師,我是替您抱不平,都在研究禁忌,它不應該成為指責的理由……」

  安托萬見納坦這種情況了,還在裝單純,在這裡演,再也不想聽下去了,嘆口氣,不再理會這人。

  安托萬轉身看向周易:「老朽無能,接下來,共和國的爛攤子,就拜託您了。」

  說擺,轉身,環視眾人,大聲道:「我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說著,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起掌便向自己頂門狠狠拍去。

  這個時候,克萊門斯是有機會阻攔的,可他不敢,萬一有詐,安托萬有概率拉他陪葬。

  另外兩位傳奇就更是差了意思。

  但安托萬這一掌,終究還是沒能落下來。

  周易不許。

  周易站起身,風輕雲淡的道:「既然知道是爛攤子,還讓我接?還真不把我當外人啊。」

  包括克萊門斯在內,在場所有準傳奇以上的人,瞳孔都是一縮。

  周易新表露的這一手,是真將眾人都驚到了。

  沒看懂!

  他們竟然沒看懂!

  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什麼境界?

  共和國啥時候出了這麼個妖孽?

  安托萬老臉一紅。

  與此同時,周易打個響指,除眾人之外的所有物質,包括天空大地和湖水全部化作極速流動的光線。

  然後,就像旋轉的輪盤斷了轉動的動力,光線流漸漸變緩、消失,露出新的景象。

  無盡的灰霧,籠罩濕潤的褐色大地,清新微涼且帶有泥土味道的空氣,湧入人們的口鼻。

  周易揮揮手,霧氣退散,直至視野的盡頭。

  眾人一臉驚悚的看著這個明顯不是自然生成的世界,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遇到了神!

  「喜歡打架,這裡更合適。」周易說著手腕一翻,多了枚成人拇指粗細大小的晶石。

  看起來像是水晶,但流溢著氤氳的光,一看就不凡。

  隨手一彈,晶石便『咻』的一聲沒入了納坦的額頭,只露個尖兒。

  一瞬間,納坦的瞳仁擴散,然後凝縮至針尖大小,並閃耀起藍色的極亮光芒,亮到與之對視,就像被人用雷射電筒照射。

  周易開始訴說規則:「所有超凡者都跟他打,勝了,活下去,敗了,還道於天。可以開始了。」

  再一揮手,所有非超凡者全部浮空,置身一個透明的泡泡中,這泡泡介於虛實之間,真實存在,卻又無法碰觸。

  安托萬獲得了優待,周易說:「姑且當你已經過關。」

  其實這期間,包括克萊門斯在內,很多人都發言了。

  有表達疑惑和不解的。

  有委屈申訴的。

  有詢問這倒究他麼是怎麼回事的。

  甚至有大聲呼籲見沒反應而謾罵的。

  更有因恐懼求饒的。

  但這些聲音都像是被抹掉了般,完全不能在這個世界發出動靜。

  大道禁制,沒有周易的允許,發聲失效。

  周易不需要眾人有自己的態度,他安排活動,他宣布規則。

  然後就像他說的那樣,勝的,活下去,敗的,還道於天。

  安托萬有話說。

  但周易同樣不允許,周易說:「別用你的思路揣測我的作為,看戲就好。」

  (本章完)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