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做大事成了基本需要
三神教特戰天團，不辭勞苦，終於趕上了周易一行的旅程進度，成功將周易堵在了阿貝德神廟的環形山入口處。
周易獲得了他想要的，心情正好，掃了一眼圍上來的眾聖衛，笑道：「你們的主人對你們顯然很有信心，竟然連一個能神降的通靈體質都沒有。我就不以大欺小了。也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說話間，電光閃耀，連帶嚮導和駱駝，失去了影蹤。
聖衛們面面相覷，有人嘟囔：「對方有這一手，要如何圍獵？」
有人則注意到了阿貝德神廟大廣場上的異樣。
「哦，不！快離開這裡！」
可惜，還是晚了，剛扭過身，就見十幾米外，沙土中升騰起一頭頭略具人形的怪物。
那情形，就仿佛是被埋在沙中的巨大木乃伊挺起了上半身。
這些巨大沙怪可不是簡單的手拉手組成人牆，來阻止聖衛們逃脫，它們的形象，只是代表了復仇之魂的外殼，是復仇之魂操控超凡力的具現。
很快，木乃伊就還做了沙龍捲。那旋轉的風沙，仿佛層迭的刀輪，切割空氣時，發出刺耳的銳鳴。
「嗷！」聖衛中有人發招，聲波攻擊，堪比女妖之嚎的大招，幾乎沒有前搖，只是發出後，有較長時間的技能冷卻。
這攻擊跟女妖之嚎不同的地方，在於它並不針對心靈，而完全就是針對物質的能量打擊。
這位聖衛，使用此種攻擊，最佳記錄是直接喊塌了一堵城門。
然而今天，龍捲風牆只是略微彎了彎腰，就又將獨自挺起，向前聯合推進了。
還有名聖衛不信邪，高喊：「看我的！」
這個時候已經風聲大作，漸漸有了滾雷鳴響之勢，不靠吼的根本聽不見。
所以他的同伴的勸告，他也沒能及時聽到，銅澆鐵鑄一般的身上閃耀著黃金的光芒，然後就沖向了龍捲風。
片刻之後，被剃掉皮肉，成了一個沾沙血葫蘆的這名沙漠版鐵布衫修行者，被送回到一眾聖衛面前。看的人們又是心驚又是心痛。
「這是咒法，不滅掉施咒者，根本出不去。」
「走空中不行麼？」
「不太行，有陷阱，我感到了暗藏的陰雷。」
「混蛋，這個黑暗流浪者果然如同阿薩辛報告的那樣，走到那裡，就在哪裡喚醒惡靈！」
有人鼓勵眾人振作：「我們的先輩，昔日在這裡大勝異端邪魔，今日，我們同樣可以滅殺那些不肯乖乖去死的邪靈！走，殺個痛快！」
「對，殺個痛快！」
「我們不輸先人。」
然而，被周易以詭帝身份超度的這些執念，可不是簡單的厲詭亡魂，而是被大道加持，同時被天道認可，有復仇權力的特殊存在。
復仇之後，便可前往歸處，使它們擁有一份特殊的絕然，使用的都是神通級別的類法術。
這是一種隱約能觸及規則的手段，其威能，還在一般元嬰真人的施法效果之上。
三神教的天團，並沒有牛到全員渡劫後水平，他們的特點是，長板能達到化神期水平，短板就是金丹水平，甚至更低一點，築基巔峰。
這是修行體系、修行理念導致的。
一方面，教會體系並沒有動輒修行數百載，同時糜費大量超凡資源而成就某某人的傳統，能修行上百年，就已經是了不得的高功強法。
另一方面，他們不是靠自己積累突破，而成就強者的，而是靠博取神的歡心，以獲得厚賜。
他們自己主要是將自己打造成合格的神力容器，另外就是專注於修煉一門藝業和幾種強力類神通超凡手段。
所以，他們長短板突出，很脆皮。
當然這不是說聖衛就是廢物。
事實上，從團體的角度講，聖衛更具性價比，對天賦的要求較低，可以量產，成型迅速，靠著團隊合作彌補短板，群P能力並不比修真者弱多少。
他們真正的問題，就在於他們的一套，並不利於自己，而是利於團隊，乃至團隊所歸屬和信奉的神。
而修真者，個個求逍遙超脫，每個都要面面俱到，將自身最短的板補上來，以求容納更多的超凡力，直至徹底蛻變。
固然利己，人人都有概率成仙，但從戰爭角度看，這樣的團隊培訓不起，用不起，也基本沒有軍紀可言，組織度就是江湖門派，甚至村民械鬥水平。
正因為如此，大雍的道脈，哪怕是最鼎盛時期，也沒能西度到這裡，占山立旗，開枝散葉。
而今天，周易算是讓這些頂流職業打手，領略了一把東方風情。
只不過他們很難將自己的心得體會分享給他們的同僚或教友了，復仇之魂有點多……
夜晚，冷月如鉤。
沙漠死寂，一絲風都沒有，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死去。
不過周易他們所在的地方，倒是不乏活力。
營火宛如勾魂的毒藥，甚至能引來幾十公里外的生物。
不過既然是毒藥，自然是致命的，營地周圍，遊走著詭異的閃電。
它們的名字是活性閃電，代表著周易已經將清微派的雷霆手段練到了一個特殊的境界。
這不是高絕與否，而是特色。
周如今正在向著造化之主邁進。
當然，還像過去一樣，諸天投影負責探路，因此要比本尊在修行方面放的更開，級別也更高。
雷霆主毀滅，也主生機。活性閃電，就是雷霆這一特點的具象演繹。它們被元磁之力包裹，有時候會貪玩的用能量之軀跟地面的沙子互動，形成一道道持續的電弧。
但大多數時候，則像水母一般在空中遊蕩，實際速度要比看上去快很多，因為它們是閃電，咕噥一下身體，很可能就去了數千米之外。
當黑暗中出現紫色的電弧，就是它們殺戮的時候，電弧的彼端，不管之前是什麼，之後都只會是一種東西，灰渣。
營火旁坐著法立德四人，坐在地毯上，裹著駝絨毛毯，喝著熱飲，不時小聲聊幾句。
相較他們，周易反倒更像是護衛，標槍一般站在小小沙丘上，仿佛在眺望天地交接的遠方，實則目光放空，在想著心事。
按照阿貝德獲得的信息，舊神跟古神有一定的牽連，是古神的追隨者。
古神因某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前往玄界深處的星空海沉眠。
曾經的追隨者接過古神的權柄，繼續行使神權職能。
只不過，舊神終究不比古神，祂們並非應天地的衍化而生，沒有過於密切的捆綁關係，因此更自由。
但相應的，他們的力量也不太行，主要靠古神遺留的神器來運轉神的國度。
在周易看來，這更像是領主不在，管家執掌領地運行。
管家或許專業能力還在領主之上，但領主才是那個被頂級權貴圈子認可的存在。
而舊神的消亡，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方面是天地持續衍變，神器出現了變化。
這其實就是隨著古神沉眠，天道衍化更改了規則，就好比曾經是活著的玉樹瓊花，最終變成了琥珀一般的特殊化石，雖然仍舊是天材地寶，但本質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古神或許有一定的能力抵抗這種損害自身狀態的變化，但舊神沒有這個能力。
祂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隨天道變化而逐漸失去偉力的神器。
另一方面，就是三神上位。
古神和舊神，其實屬於一個系列，宛如主犯和從犯，主犯牢底坐穿，從犯罪行輕，脫身後繼續用主犯的那一套維持昔日團伙的狀態。
這明顯不算是更新換代，而是一種拖延。
三神才是新時代的神靈，跟更契合當下。
這種契合未必就是得到了天道的認可。
而可能是天道這個時期鼓勵叢林法則，放棄了天命之子那套，而是養蠱式的競爭上位。
於是真有人做到了，天道也不會食言而肥，新神就這麼誕生了。
但新神天生就是畸形兒，因為天道不會再像對待古神那樣，賦予其足夠強大的大道權柄。
當初那麼干，是希望古神作為天道意志的延伸，持有權柄，推動衍變。
現在衍變已經上了軌道，天道需要的精彩的劇情，用生命去演繹，著奏樂，接著舞，賦予過於強大的力量，反而無趣。
當然，具體的故事，還是有些小複雜的。
因為神石的亂入，為整個新舊淘汰的過程平添了變數，甚至一度令正常的衍變失控。
周易此時推算的，就是詭王化身，在整個衍變過程中，占據了幾成份量。
因為按照墨菲定律，若非有他的介入，這個世界恐怕會因神石而滑向不可救藥的深淵。
畢竟已經連神尊世界都受了莫大影響。
這用人性化的描述，叫做吃著碗裡的，惦記著別人碗裡的。
假如有這麼個干擾了衍變的始作俑者存在，假如它是個大胃王，宛如洛夫克拉夫特小說中的阿撒托斯般，以宇宙為食。
那麼在確定當前已經宇宙已經被捕獲，徹底吃掉只是時間問題，為自己謀劃下一個去處，這是很合乎邏輯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周易回憶曾經的存檔，尋找那個最像幕後黑手的傢伙，得出的結論就是冥神。
冥獄他是派血煞化身去探索過的。
恰好他在詭帝、詭王一系的陰間道路上頗有研究。
將冥獄跟陰曹地府對比，就會發現，那裡根本沒能按照天道衍化的需要，成為真靈運轉的降解之地，而是被利用搞事。
用個最簡單的邏輯也不難看出，當過多的亡魂無法釋放出真靈回歸真靈大河，就意味著真靈的大河的總量在持續減少。
同時，亡魂不能正常消散，意味著其人生記憶所代表的衍化信息，沒辦法被收納入天道的信息總庫，等於是搭工搭料，白溜一圈，毛都沒得一根。
少了還好說，多了必然會扭曲天道衍化。
而這些亡魂不管是被偷吃了，還是扭曲成了惡魔怪物，都是一種對天道正常運轉的妨礙。
一般來說，天道不會自找彆扭弄這麼個東西出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接觸爛事太多而黑化了，就像｛魔獸世界｝的薩格拉斯，星神一族的頭號打男，終於因為以萬年肌的無休止007超負荷工作而瘋了。
但只是這樣，解釋不了神石這種玩意。
就像人無法夢到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比如某人這輩子沒見過真正的海的模樣，那麼他不會夢到的海，就算聽聞過海的名字，夢到的也只會是大面積的水，而缺乏海的細節。
神石也是這樣。
它的內部蘊含著一絲大道本源，這在開天闢地後的宇宙中是沒有的，都被天道掌控且轉化成衍化要素了。
都沒見過，怎麼知道仿造出的東西足夠像呢？
但這個問題貌似也有解釋，那就是玄界。
玄界據說是開天闢地這一壯舉後遺留的材料庫，那裡理論上有混沌級的產物，三十三天的清微雷霆都有，自然也有大道本源。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大致了解了整個世界背後的秘辛，但還有一些內容需要確認。
確認之後，他才能決定要不要嘗試召喚詭王化身回歸。
他怕的是，詭王化身在這個世界陷得太深，他一旦召喚，就像在神尊世界大搞信民屠戮，導致業力加深般。
如果詭王化身真的陷的足夠深，資不抵債已經道化，成為冥界的一部分，完成了規則級別的補天，那麼他這一召喚，很肯能面對這樣一個情況：
我是某銀行的客戶經理，非常榮幸的通知您，由於您的認祖歸宗，您父親生前欠本銀行的小目標，將由您來償還……
那這個祖宗或兒子，就不如不認。
「嗯，先去趟邪陽峽谷吧，也許當事人知曉更多秘辛。」
邪陽峽谷，舊神中的太陽神殞落的地方。
邪陽之名，是因為這位在反抗過程中，天火肆虐，高原沙漠的形成，這位就功不可沒。
於是後人普遍認可三神對這位太陽神的罪惡控訴，稱之為邪陽。
太陽神確實殞落了。
但或許還有迴響殘念什麼的留存，因為該峽谷也是多少年了，總有異象，是非常出名的鬧詭地，好多探索者都是有去無回。
「不管邪陽峽谷是否能拿到有用信息，下一站都只會是玄界。
大樹妖那檔子事意味著，玄界是個維度中轉站，類似古神沉眠的星空海的特殊維度還有不少。
另外，玄界是否真有的有大道本源，乃至清微雷霆等高端玄物，還要親自確認一下才好。萬一當初那個蕭瑜是個大忽悠呢？
萬一是玩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用祖傳的寶物騙我說是某地多的是，一抓一把呢？
情報還不夠，就得走一趟星空海了，將古神喚醒一個，很多事估計就明了了……」周易默默的計劃著他的未來行程。
自從在神尊世界單挑神庭之後，他對神靈基本沒多少敬畏心了，膽子大了不少，很多在過去看來純屬作死的事，現在覺得也不過如此。
他不認為這是心態膨脹了，而認為這是修道者的必須，一種本能。
修真用的是以靈力和煞力為代表的超凡力。
修仙用的是仙力。
修道用的是道力。
但不敢哪個層次級別，駕馭特種力量的，都是魂力。
所以心境就成了一個關鍵概念。
那麼，跳過修真的後半段，乃至修仙的整個階段，直接修道，需要怎麼樣的心境呢？
他的靈魂本能的需求大量高質量的信息，以進行特殊的靈魂鍛造，以匹配修道者所需的心境。
所以，風花雪月、恩怨情仇等常規的紅塵歷練帶來的信息所得，已經根本無法滿足他的需要，他需要高端，需要玄奇，需要單體宇宙級，甚至多元宇宙級的信息，來滿足心境鍛打的需要。
不如此，他就會反過來被大道奴役。
他過去以為，只要不用，只要自律，就沒問題。
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利用大道，就好比點燃神性。
神性是與靈魂緊密捆綁的，如果不能獲得燃料，那麼燒的就將是自己。
開弓沒有回頭箭，要麼五鼎食，要麼五鼎烹，這就是橫掃大千，神庭白手套天團都能懟贏，強到沒朋友的代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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