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跨界行動
蟠桃盛會即將召開，周易算是來的早的。
他現在處於無事而準備搞事的一種狀態，因此直奔主題。
可以說，南極仙域為盛會準備的迎客系統剛開始運作，他就到了。
這從某種角度講，就好比隨份子三百，帶著全家老小來吃席，有點不體面。
跟周易一樣不體面的，還有那麼三五個。
包括那個大冬天搖扇子，罵南極仙域井中蛙的。
還有一個則邋裡邋遢，鐵拐李打扮的。
另外貌似還有兩位，卻是那種有空就閉關的，一直沒能見面。
三人因為經常一起在百味齋用餐，一來二去倒也混了個臉熟。
搖扇子的姓李，道號風酉，雲霄派出身。
雲霄派周易知道，南域大派，宗土萬里。據說其宗門在黃山霧海般的奔騰雲海中浮沉，極具仙家氣派。
鐵拐李打扮的也姓李，道號一心，散修出身，真活躍份子。
而且這位有社牛症，且講的一手好故事，堪比說書人。
有這位在，倒是一點都不悶，修真圈三百年的許多著名事件，由這位娓娓道來，為等待盛會開啟前的無聊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只不過，真的就當聽書便好，較真就輸了。
盛會召開前十天，與會者開始陸陸續續抵達。
很快，一股子江湖味開始在客舍所在的區域流涌開來。
什麼是江湖味？排名論輩，好勇鬥狠，這兩者不是江湖味的全部，但沒有這兩者，江湖會很乏味。
所以，理由不重要，分出個座次高下，很重要。
周易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其中。
因為他來的造，安排的客房雖然不是什麼甲字一號這類聽起來比較雕的，卻也是位置極佳，風景如畫的。
結果就有人看不順眼：「北海真人？這是個什麼詭？外域修士？南極仙域的邀請連外域也招呼到了？不可能，明顯就是個混子！讓貧道來揭穿他的麵皮。「
而面對這名元嬰真人的叫囂，周易道：「我這人，與人為善，不喜廝殺。若非要出手，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真人冷笑：「你唬我？」
周遭關注這件事的，也都又類似感覺，覺得周易在唬人。
當然，這種關注不是說近距離圍觀，真人的神識都是比較強悍的，稍加關注，千米之外都如同親眼所見。
『唰！』生死狀就出現了，而且是周易已然簽了名的。
這個景象，就真有點唬了。
試問，正經人誰沒事先簽一票生死狀備著？明顯就包藏禍心。
然後這位真人也是騎虎難下，牙一咬，認真掃了下生死狀的內容，見並沒有貓膩，當下便簽了字。
剛撂下筆拉開架勢，就見周易手一勾，這真人便不可控的像周易飛去，很快，如同乳燕歸林。
然後周易再一揮手，『啪嘭！』碎裂和沉悶的聲響近乎重迭的響起，這真人化作無數冰屑飛散開來，折射陽光，形成一片七彩迷朦，隨即消散無蹤。
一時間，方圓十里，寂靜無聲。
周易收了生死狀，轉身回房了。
關注周易的修士當中，見過大佬全力出手的，確實不多，但心中仍舊有杆衡量的稱，大佬出手，能夠一個嗶兜就將有備的真人抽成冰渣的，怕也不多吧？這是他娘的什麼手段？
南極仙域的人很快就知曉了情況。
如果只是一般性質的私鬥致死，即便是勝利者，南極仙域也必要要問對方一句：「你是不是來砸場子的？竟敢不給我這個東道面子。在這個喜慶的活動時刻，弄出殺人這麼血腥的事。」
但這位北海真人貌似是扮豬吃虎的老詭，南極仙域就採取了另外一個辦法，為周易升艙。
「上師，鄙門接待人員有眼無珠，安排不周，還請海涵，請您移駕雲海閣休息。」
雲海閣，真就是坐落於雲海中的建築，這些建築均是法器，光是維持其長期滯空的靈石耗費，就是筆不菲數字，更有靈力之泉時時噴涌，為這處所在增添超凡力濃度，為入住此間的修士保障吐納所需，同時也增添了濃郁的仙家氣派。
周易看的點頭，仙盟那等規模的組織，論起享受來，也無非就是這種程度，可謂量天下之物力，結上仙之歡心，有王朝末期的派頭……
在這等仙居居住，自然是無需再跑去『食堂』點餐，每日想吃哪類餐飯，自有專人問詢準備，精緻而又營養。
只不過這白飯，也沒那麼容易吃。
隔了一日，便有渡劫期修士乾元子跑來搭訕。
「小友……」
周易不介意對方的賣老，但也沒興趣與之雲山霧罩的客套寒暄。
他道：「對我而言，從大北來這大南，吃幾顆果子是次要的，也不指望這類盛會結交人脈，如此，前輩還有何教我？沒有就請回吧。」
乾元子捋須而笑：「如小友這般爽直之人，罕見。還好，貧道這裡確實有一樁可能讓小友感興趣的事。」
周易只聽了個開頭，就大概明白了，蟠桃會的坑，便在這修士所言的『捍衛天下，在於攻敵之必救』上。
說白了，就是去別人家搶。
這次蟠桃會，就是要粗略的建立這麼個搶劫聯盟，等到十年後虹橋一開，就殺去另一世界搶他娘。
至於家裡咋辦，這不是還有別人嘛。
守家這種苦嗶事不干也罷，趁機出去搶一票美其名曰以攻代守。
要不說，活該某些人發財呢，瞧瞧人家這積極主動的狼性思維。
周易來了興趣，聽其繼續忽悠。
起初，他還以為虹橋是像天軌交錯一般的自然現象，無奈之舉。
後來才知曉，原來是人造產物，去的時候需要門票，回來的時候需要繳稅。一如淘金熱的始作俑者，那些賣淘金設備的，你或許血賺，我永遠不虧。
最後一算總帳，發財的不是淘金的，而是賣設備的。
周易承認，不愧是大佬，同樣是社團出身，事業已上了軌道，賺錢不需見血……
「如果只是這樣，小道的興趣不大。」周易很坦誠的如是說。
他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觸犯了活力社團修真的另一個特色，學閥。
但剩下的那個強奪勝苦耕的特色，他是不承認占有的。儘管在外道末世，以戰養戰確實是爽，但他從未沉湎其中，甚至很克制的以發泄要適當為名存了檔。
「那麼，若是貧道說，這次針對的目標，是把持天道的邪神呢？」
把持天道的邪神……
周易慢慢咀嚼這個說法的含義，遂點頭，這個理由還可以……
不久之後，拜訪結束的乾元子，跟其他幾位強者進行了相關交流：「的確是奔著大道來的。應該可以利用。」
有大佬道：「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得失如何，各憑手段。」
就這樣，坑的解讀，因成功秀了肌肉，而有了不同。
跟周易是一種說法，跟其他參加蟠桃盛會的修士，是另一種說法。
周易試圖以棋手的角度冒險，貌似成功了。
然而，棋手的存在為下棋，下棋就會論輸贏，與棋子比，不過是各有各的掙扎。
蟠桃，鮮美多汁，真益壽延年，但對周易也不過如此。
他都懶得解構生成配方。
他在仙盟世界，類似的奇珍異果吃的多了。
起初還肯為栽培再現動些腦筋，後來一想，無非是超凡力的轉化。
果然，他憑藉著玄文字的造詣，以超凡力與尋常果植結合，同時以後天生命大道約束，生成的果實，功效便不比那些久負盛名的珍果遜色。
後來回歸現實，還在父母居住的巨構穹頂花園中，種了幾株，無非是多耗費些超凡力，博人一時歡心罷了。
都這樣了，蟠桃盛會自然是從一開始，就不是奔著蟠桃來的。
與會之人，他也不是很想打交道。
就是衝著事。有感興趣的事，就湊個熱鬧，坑也無所謂。
沒有就閃人了。
於是，十年，倏然而過。
還是乾元子：「恭喜小友，道行愈發深厚了。」
「前輩風采依舊，長生之相。」
客套之後，入主題，周易正式確定了參與攻伐異界的行動，而乾元子也奉上了虹橋門票。
有大道誓約作保，輕易不會違背，乾元子滿意離開。
周易卻不以為意，他的誓約是取了巧的，萬年不與所定大道合，對於其他元嬰以上修士而言，都沒毛病，第一，活不了萬年，第二，定道之後不能改。
可對他來說，這兩個都不是問題，他不是此界中人，能不能活過萬年，算法根本與其他修士不同。而換道於他而言，也不算什麼。舍掉肉身，改修其他大道，多大點事。
這天，天清地朗，艷陽高照，連同周易算上，十四位高修齊聚。
眾人皆已準備妥當，有的肅穆、有的沉著，有的高冷，有的從容，總之就都做好了準備。
天空中，一道虹橋出現，只有半架，剩餘的沒於虛空深處。
十四修化作流光，先至橋頭，然後順虹橋至斷出，繼而過界。
這是個必要的儀軌。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都會被染上與虹橋相同的色彩，這是來去都需要的一種認證。
虹橋從開啟到消散，一共只有五息的時間，也就是大約十五秒。
但就是這短短時間內造成的影響，便需要明日餘下的過界團隊去扛。這就是個坑，對面的大佬已經因為這次過界有所警覺，其盼來派來探察的戰力，正好與修士團一頭撞上，這都是算計好的。
或者說，補有餘而損不足，大佬隊有優勢，那就讓優勢更明顯，這很人道。
周易過界後，發現此界環境，跟活力社團修真界差異不大，唯獨有一樣，就是隱約能感覺到這裡的大道，是有意志的。
比如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他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對抗意志。
石堅這個角色，就被他定了元磁五行大道。
這算是另外一種嘗試，簡單的說，就是在定道階段，定下混合大道，或者說複合大道。
由兩種以上大道融合而成。
事實證明，可以。
當然，這種人工合成的複合型大道，屬於未能證明價值的後天大道，檔次是有些低的。
後天大道，基本都是大千衍化的大趨勢下誕生的細則。
而人工創造的混合大道，沒能在大千衍化中發揮足夠的作用，這便是未能證明價值之所在。
而周易這次的對手，也不是真正的合道大能。而是天道之子，是類似詭帝那般，跟天道達成了某種契約，從而能夠運用某些大道之力的高級打工仔，是要上供的。
「邪神，呵呵，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的把戲罷了。」
周易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其中本質。
包括他在內的這夥人，行徑並不偉光正，就是伙藉機過界的強盜。
當然，那些天道之子也未必多正直，很可能是鑽空子篡奪天道權柄的竊賊。
那麼強盜和竊賊，誰也別笑話誰。勝者為王。
不過，周易的目標，跟其他修士不太一樣。
他大略知曉這些修士的思路。
弒神，搶奪大道精華。
此間的神的權柄本質，就是大道之力。
而大道精華，則是大道之力的屬性特質，拿到它，就能夠更好的理解相對應的大道，這比什麼頓悟都來的效率。
修士們有目的的弒神，並搶奪大道精華後，內部進行一番交換勾兌，各取所需，令自己道行增加，為渡劫又或飛升的安全概率提升而添磚加瓦。
大概就是這麼個思路。
而他的思路是，通過掀桌子，來獲得想要的。
掀桌子這個行為，相當於舔天道。
天道隨著天地開闢而誕生，其核心本質，就是衍化，其具體展現，就是變化。
而這些神靈，看似是幫主天道，推動衍化的，就像助消化的消食片，將一些不好消化的，手動處理掉。這是神靈與天道達成的契約。
但實際上，神靈卻是利用天道的漏洞，維護了自己的利益。
然而天道的漏洞，會隨著衍化、細化，不斷的補完和賭上，從而讓神靈失去權柄。
作為既得利益者，神靈遲早會跟天道的衍化發生牴觸，並且愈演愈烈。
這一點，從有神靈存在的人類文明，萬年都近乎一成不變，就不難看出端倪。
為什麼不變，因為神靈不希望看到民眾開智，也不希望民眾能夠自給自足，祂們希望民眾好忽悠，希望民永遠甩不掉信仰的拐杖，這就是神權社會的基本盤。
周卓沒考慮過通過插紅旗啥的掀翻神靈的基本盤。
那樣的做法雖然偉大而史詩，但也過於艱難、漫長。
既然偉力歸於個人，何必拉凡人獻祭或殉葬？
但一個人跟異界神靈利益集團鬥爭，就好比單槍匹馬斗天庭，哪怕有齊天大聖的鬥爭精神，若是最終的結果是輸，那麼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他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高大上的偉業，或給後來人做當示範教材。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補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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