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一樣的煙火
真人十年，道號神光。
很多人都覺得這個『神』字用的格外好。
周易神識強大，魂力格外的充沛高質，掌控力極強，這是一神。
周易有神道助威，功德加持，這是二神。
周易的真陽光陰，乃是超品神通，一等一的殺伐法門，這是三神。
不過仙盟稀罕的，還是他的『光』屬性。
不僅行，而且穩。
關鍵掛件這麼靠譜，仙盟便決定，威海洋提前回歸戰線。
原本準備休整三十年左右的。
現在一方面是覺得周易完全可以勝任，繼續在二線閒置，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另一方面，前線也是挺難的，需要幾場漂亮的勝利，提振士氣。
周易私下吐槽：「帝國很強大，但帝國舉世皆敵。」
仙盟面對的情勢差不多就是這般，沒朋友，四面八方全是生死大敵。而有光之大道坐鎮的鈞天艦，連周易算上才三艘。
威海洋前往的仙盟十大戰區中，危險度排第三的戰區。
就周易所知，十大戰區的危險度，大略分三個檔次。
前三是一個檔次，中三有一個，後四是一個。
同一檔次，危險程度其實差不多，但還是分出了更細次序。
具體是靠統計已發生和在發生的戰爭的烈度。
比如有十場大戰役的排第一，八場的排第二等等。
而所謂大戰役，簡單的說，殺敵盈野，伏屍百萬，算；反過來，被殺的血流成河，也算。
再具體些，各戰區都有些自己的特色。
像第三戰區，特色之一就是特別容易出叛徒。
這是因為該戰區的敵人，有兩位臭味相投的惑控流敵方大佬。
一位是自稱『無上天』的魔佛。
這傢伙的升魔經，就跟LOL中死亡頌唱者的大一般，全場AOE，而且打擊方式十分隱蔽。
簡單的說就是持續的迭Buff，主要針對那些PTSD患者，從抑鬱到癲狂，最終心魔勝出，人也就完，精神被污染，轉世重生都可以省了，正向的人格意識已經被抹掉了。
另一位是大幻滅天魔，同樣是全場AOE，主要通過幻象搞事。
威海洋剛到，馬上就參與了一場戰事，周易也算是粗略的見識了敵人的一些風貌。
周易就身臨其境的見識了一番。
戰爭要塞和生物戰艦混搭。
戰爭要塞基本都是魔佛一系的，外在風格周易覺得可以稱之為浮屠朋克。具體就是佛門常見的元素，像佛龕、佛像、佛塔、經幢、然後以正經人眼中褻瀆扭曲的形式結合在一塊兒，既混亂又重口，簡直沒眼看。
有趣的地方在於，這種造物讓周易聯想到了《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中，老喬一方的那輛充當鼓樂隊的搖滾音響車。
宇宙虛空缺乏聲音傳播的介質，但魔佛要塞靠的事輻射傳播力量。順便輻射還能讓要塞顯得流光溢彩，宛如現代大廈外牆霓虹燈化。
而從仙盟艦船的視角，遠遠的會聽到嗡嗡聲，越是近，誦經聲就越是清晰。
當然，這其實不是聽到的，而是魂力共振，直接作用於大腦。
這種誦經唱佛，初聽感覺就像蒼蠅蚊子叫，膩歪厭煩，聽久了竟然就跟節奏音樂、洗腦神曲一般，還挺上頭。
所以，也挺可怕。
大幻滅天魔的生物戰艦，周易願稱之為肌肉束艦船。
就像中學課本上去掉表皮的人體肌腱示意圖般，一組一組，秩序井然，由筋膜約束綑紮。
這讓周易意識到，無論是魔佛，還是大幻滅天魔，都屬於邪惡守序陣營，而不是邪惡混亂。
在周易的認知中，守序邪惡是最可怕的團體。
其一，守序邪惡必然是暴政獨裁。
再者，手續邪惡必然是恐怖主義。
森嚴的等級，以及只要虐不死，就往死里虐的管理方式，打造出恐怖的生產戰爭機器。其對個體能力的壓榨，可謂達到了常規極致。
更過分的是，貌似非常規極致，敵人也占據了。那就是由狂熱信仰帶來的超越極限的能力發揮。
奉獻精神，燃燒生命和意志，無我的投入到事業當中，就是非常規的極致。
而狂熱信仰，能帶來類似的效果，魔佛一系大約是占著這一條的。
因此，敵方的這兩個群體，當真是狼狽為奸的好搭檔，一個極限水平，另一個有需要就能超神，這樣的組合將仙盟打的滿頭包，周易一點都不奇怪。
果然，艦隊戰一開啟，天魔戰艦就先展示了一把捨生忘死的狂暴勇氣。
周易仿佛看到，天魔提督揮舞專傷靈魂的皮鞭，獰笑著對麾下嚎叫：「你們是怕死，還是怕我？」
死可以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比如被仙盟戰艦一炮打成灰，正在艦內作業的炮灰們，也就是剛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在光芒中化灰了。
而若因作戰不利落在長官的手裡，那就真是『可能有億點疼』了。
天魔戰艦裝有撞角，敢於衝鋒，生物戰艦不會輕易崩碎，轟斷又或燃燒，仍舊在開炮，沒有俘虜，一上來就是紅眼拼刺刀的級別……
面對這樣的瘋子，哪怕是在殺戮事業方面頗有後來居上趨勢，並且也算沒少見世面的周易，都覺得略感不適。
「瑪得，這麼嗨的麼，都不需要醞釀情緒？」
更細膩的天魔的犀利風格，則是在一場登陸戰中見識的。
與艦戰也就隔了兩天。
艦戰是仙盟贏了。
仙盟為了這場作戰，準備了兩個情報方面的突然。
首先，敵方通過間諜，是知曉威海洋會來的。
但不知道威海洋搭載了後天光之大道。
反而以為仙盟因戰力捉襟見肘，和內部的官僚作風、公器私用等問題，讓威海洋跑去低烈度戰區邊作戰邊休整，休整時間還不夠，以至於根本沒有恢復多少。
其次，敵方以為隨著威海洋的到來，另外一艘作戰經年的鈞天艦按照常規回後方休整了。
其實那艘鈞天艦隻是做了個樣子，大張旗鼓撤，偷偷摸摸回。
結果可想而知，鈞天艦直接就開了仙威誅魔炮，這個炮的口徑，是三萬丈。再具體些說，是直接在鈞天艦前邊，展開誅魔仙陣。
周易的光之大道，起到的作用，就像鐳射槍中的紅寶石，仙力經過光之大道的框架體系後，就特質化，成為輝煌仙光。
其打擊效果從宏大的宇宙尺度看，就像壓力水槍裝了霧化噴頭，呈錐形光束。
初始口徑就三萬丈，再打出錐形，囊括空域之廣，不難相向，幾乎將黑暗方的整個艦隊都籠罩了。
宏大的光流貫通式的噴涌，經也不念了，魔也不瘋了，黑暗艦隊宛如通電的家電系列遭受了EMP打擊，就那麼燒了元件集體罷工。
之後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戲碼，另一艘鈞天艦也適時殺出，光之大道的Buff一加，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走著走著就抽瘋了。
這種成功挖坑屠殺局，在周易眼裡其實乏善可陳，都懶得細看。
而因為這場大勝，仙盟打算挾大勝收回一個實地。
這就觸發了大約兩日後的前哨戰攻防戰。
說是前哨戰，其實是大千世界攻堅戰。
像周易這麼寶貴的人才，自然不可能成為大氣層降下作戰的一員
但借用先登勇士們的視角看看，還是允許的。
畢竟沒有對比，不知幸福，周易的心境修為需要提升，就需要信息燃料，大戰場必然是不可錯過的燃料獲取地。
於是周易近距離的見識了一下天魔們的手段和威力。
好傢夥，前世今生的親人朋友，一個兩個都貼上來邊賣慘邊對你動刀子，儘管知道是假的，但其形象完全就是你記憶中的模樣。
但這等經歷無疑會對你心中美好記憶形成褻瀆，可以說是在經歷一場清醒狀態的噩夢，膈應的很。
那麼，如果天天都被這麼整活兒……那心理壓力，想不大都難。
沒有光之大道的Buff加持前，仙盟修士們就得時不時面對這種殺親屠友的活計，嘖嘖！
如今就好了很多，修士們的身份銘牌，本身就能像通訊設備一樣傳導仙力，而輝煌仙光通過傳導，加持在個體身上，就能摒棄一切黑暗向的邪祟，並且能夠鎮壓心魔，增幅正向情緒的獲得，跟過去相比，此消彼長，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而且輝煌仙光也不光是作用於個體，還有範圍AOE。
簡單的來說，就是雲開霧散，仙光普照，景象相當的恢弘，黑壓壓的積雲像冰雪般消融，帶著半透明五彩顏色的聖白光芒照耀大地，一切邪祟都在燃燒中化作輕煙、飛灰。
天魔們被燒的嗷嗷直叫，修士們則趁機砍殺……痛快，過癮，積攢多時的抑鬱憋氣，這一刻獲得了疏泄！
甚至有修士臨場突破，晉升高階。
不過，地底攻略，就費點勁了。
黑暗方將地煞濁力充分的與自身融合，想將兩者剝離，是個細緻活兒。
但這不需要周易操心。
何況，拿下天空和地表，仙盟就取得了決定性的優勢。
類似大氣改造的仙道化流程展開，敵方像打地鼠般露頭就會挨錘。更重要的是，敵人跟外界的聯繫斷絕了，越是激烈掙扎滅亡的越快，不掙扎則會被活活悶死。
不用多，半年六個月，就會因缺乏補給而整體戰力嚴重下滑。
所以仙盟暫時沒在地表搞建設，而是以空天戰艦為據點，地面的所謂哨站，全是誘敵的坑。
威海洋則駐紮在遠地軌道，為另外一艘鈞天艦療傷。
這種療傷，主要是利用光之大道，對艦船內外，包括洞天，進行三輪全面淨化。
有了這一波操作，鈞天艦雖然還是會回到後方補給修理，但最大的問題已然解除，用不了十年，就能休整完畢，以近乎全新的姿態重回戰場。
所以光之大道發揮的作用非常非常重要。
為了解決需求，專門有相關的團隊體系，叫做流光院的，來人工製造光之大道的道力。
聽名字就知道了，流光，無根浮萍，而且其道力不夠純粹，效果也不太行。
周易就非常行。
他本身的道行，以及擁有的道力，都是三個修有後天光之大道的仙道修士中最低的那個。
但對大道的理解和感悟，帶來的道力的純度，卻已經超越第二位，正在快速向第一位靠攏。
道力的主要作用，是構建法則框架，其力量特性的具體展示，則由仙力和超凡力來完成的。
所以，道力的質量，要排在數量前邊。
或許是因為吃過不少虧，周易發現仙盟艦隊在第三戰區表現出的風格，挺穩健的。
滅了黑暗方一支艦隊後，也就是占了這個前哨世界，就裹足不前了。仿佛只是取得如此戰果，就已經滿意。
後來他才知曉，這個前哨世界，堪稱銀英中的伊謝爾倫要塞，乃是關鍵節點。
不過這個節點，是半天然、半人工。
天然的部分，是它的恆星系特質。適合作為仙道星門節點。
人工的部分，則是仙盟下大決心，改變第三戰區所在的烽火宇宙的次級星門格局，這才誕生了這個新的關鍵節點。
所謂次級星門，其實技術跟星門是一樣一樣的，是只有在戰區才會使用的奢侈操作。
為的就是獲得戰力投放的高速通道。
而關鍵節點，則像是首都星，四通八達，同時跟其他宇宙關聯的星門，也設在這裡。
而像這等節點，必然要有大千世界在側，以駐紮星門的管理和維護部隊。
該恆星內部，只有三顆行星，一個離恆星太近，一個離恆星太遠，只有剩下這個還算宜居，因此份量就比較重。
時間悄然流逝，一轉眼，就又是三年。
另一艘鈞天艦於數月前離開，回歸後方休整。
或許是因為確認了這一情報信息，魔佛和天魔的混編艦隊，再度現身。
當時他正在花庭看書。
天堂鎮四季如春，並且是尋常世界不存在的仙逸之春，就跟神話劇中描繪的仙家景象一般。
居移氣，養移體，在此等環境中生活久了，周易的氣質中也不自覺的帶出了仙家氣派，小門小戶小民出身的那股子地氣味，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老爺，邪魔艦隊現身，青陽大人已經在外等著護送您去仙殿。」
悅耳的女聲響起，是周易的僕人月夜。
月夜是仙盟安排的，伺候他起居的女官。
他本來是要拒絕的，儘管月夜的出身，在整個仙盟都是出了名的好口碑，是專門培養頂級生活秘書的百花盟培養的專業人才，也架不住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習慣。
一句『有了此等服侍，會讓我覺得彆扭和分心，影響修行』，那麼就算是仙盟也得讓步。
畢竟周易強一點、弱一點，關鍵時刻就不止是幾個億那麼簡單。
一艘滿員鈞天艦的價值幾何？一場大戰役的參與者呢？
然而周易意外的發現，在一眾由他挑選的秘書中，竟然有一人長的跟靳芳菲一模一樣。連身材、聲音都一樣。
靳芳菲就是那個女鄰居。當初孟來財送別墅給他，他順嘴問起了左鄰右舍，並因此而調侃左鄰某老幹部的孫女，是不識人間疾苦的溫室花朵，專門奔著太子妃，甚至母儀天下去的。
後來發現靳芳菲仙女的外表下，其實有顆叛逆腐女的心……
不管怎麼說，不買他這位高人面子的靳芳菲讓他印象深刻。
想想被近乎靳芳菲克隆體的妹子天天無微不至的伺候，老爺長老爺短的叫，也是挺諧謔的。
於是有著一定悶騷屬性的周易，就將月夜留在了身邊，這一轉眼，都快十年了。
青陽子也是熟人，結識有七年了，其關係定位，類似於｛鋼鐵俠｝中的詹姆斯·羅德上校。
當然，兩人關係遠沒有鋼鐵俠和羅德那麼好，這是周易的性格決定的。尤其是諸天投影，周易時刻處於一種半出戲的俯視萬物及文明的視角，跟任何人過於親密，都會讓他覺得很尬。
畢竟他不是那種嚴重缺愛的宅男，穿越遊戲世界，能跟NPC深度共情。他是精緻利己的社畜出身，向來講究情感上的事，不去期望，也就不會失望。
所以青陽子就是仙盟派來跟他進行工作互動的代表。
只不過今天，這位代表走半道上就變了臉。
「青陽子，這不是去仙殿的路線吧？」周易表現的很平靜。
青陽子卻說：「你這心平氣和的一問，反倒顯出心虛來。看來我確實成功了。」
周易自然明白，這個成功，指的是劫持成功。
他帶著幾分笑意又問：「為什麼背叛仙盟，對方給的太多？」
青陽子也笑：「再多也多不過你本身呀，遁去的一。」
周易露出恍然神色：「玉泉？」
青陽子一抹臉：「不，是我，江清揚。」
周易點頭：「仙韻內斂，大乘修為，不錯，不錯。」
「沒這等修為，可不敢直面你。」
周易沒搭理這個，而是問：「怎麼發現的？」
「當然是天地烘爐，你該不會以為，這等神道手段，爛大街吧？」
周易很快就想明白了。
其實他也是後來補課，才知道雖然此世界也有天庭，但跟他熟悉的天庭不是一回事。
之所以沒能及時分辨出，是因為他還是仙盟艦隊一名普通艦長時，其權限並不足以詳細了解洪荒時期的秘辛。
但成為神光真人後，就有了翻閱古文獻的資格。
可惜天地烘爐已然在蟲威宇宙的救援事件中施展，覆水難收。
這在去過外道末世的天一宗修士眼中，就是個破綻。
還有就是，他以艦長的身份放大假時，仔細的查過仙盟年曆，以及監獄事件，發現那已經是將近三千年前的往事。
也就是說，這個新開的副本，雖然跟上一個副本同一個大背景，但時間卻差了三千年。
周易當時琢磨的，仙盟這麼大的格局，何止是人才濟濟？時間又過去了三千年，不會那麼巧被認出來吧？
然而，我就是我，哪怕諸天萬界尺度，都是不一樣的煙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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