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 欠抽

  「老周,謝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安撫住眾修士後,宋安私下道歉。

  「不客氣,各取所需。」周易這樣說。

  實際上,突然拿下巳土舟之主的這檔子事,提議來自周易,宋安只不過是被密語聯絡後,迅速認可,一拍即合。

  然而在向眾人解釋時,周易卻說是兩人共謀。

  這樣既增進了自身在團隊中的份量,也鞏固了宋安的權威。

  宋安的權威,來自人脈,以及幾個願意以他為首的魔修。

  他雖然私下裡有些嫌周易搶了他的風頭,卻也能理解周易的心思。

  他覺得周易孤家寡人一個,雖然在停機坪以近乎鐵憨憨的表現,成功放了一波貸,但能否順利收回,很成問題。

  因此,他有強化自身價值的意願,從而讓眾修士在手段過程中,通過綜合考量,願意守信。

  這個猜測是對路的,只是低估了血丹的威能。

  周易從不擔心收不回貸。

  元嬰若是心境強大,他或許會懸心,金丹他篤定的很。

  他之所以進一步秀存在感,其實主要是為了『半倀』做鋪墊。

  半倀,簡單的說,就像是另類的魔印約束,但又要更邪惡一些。

  魔印約束,並不會影響受印者的神智,半倀則會讓受術者對施術者心生好感,直至言聽計從。

  毫無疑問,從半倀一步步走到血倀的程度,就等於是完完全全將一名有自主意識的修士,扭曲成了忠心耿耿的奴僕。

  但這個養成過程,風險不小,一旦受術者意識到問題所在,既有可能要面對一個、乃至一群暴走的金丹修士。

  而若真做到了,收穫也大。

  相比於只是各項基礎數值較高的超凡傀儡,聰慧、乃至能獨當一面的金丹階戰力,無疑價值要大許多許多。

  關鍵是就目前的發展趨勢看,令這些魔修血丹成癮的可行性還是比較高的。

  當然,也不能將希望寄託於前路的兇險和苦難,逼迫這些魔修一再服用血丹上。

  畢竟虱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尤其是此間可以說沒一個好鳥。

  一旦債務失衡,這些魔修多半會聯合起來滅掉他這個放貸人。

  甚至可以說,血丹盟從成立的那一刻,殺豬過年就成為了必然。

  他就好比古代草原民族入侵農耕民族時驅趕的牛羊,移動軍糧。

  平時提供奶,需要時殺了吃肉。

  他算計別人,別人也算計他,這都很正常。

  他現在需要的,是莫讓這些拿他當丹藥灌的傢伙,過早的付諸殺人消債的行動

  因此,他不能只是當小透明的收債人,得時不時的秀肌肉,以及體現價值。

  從而讓個別沉不住氣的欠債者,不得不一再衡量得失、和計算成功機率。

  巳土舟宛如一條大黑魚,悄無聲息的向著玄陰派總部移動。

  玄陰派的總部並不在城區,而是坐落於北郊的矮山上,具體是以文物遺蹟為幌子的一處建築群,主體是一座城堡。

  雖然巳土舟的潛地能力可以避免以槍炮為殺伐手段的各類地面伏擊,但無法深潛是它的一個弊端。

  或者說,在這個監獄世界,所有魔修的手段,都大打折扣。巳土舟也不例外。

  這就導致巳土舟不適合徑直穿過下水道等地下設施繁多的城區,而只能繞行。

  而這一繞,路就遠了。

  這座都城南北窄、東西寬,繞行的路線三倍於直行。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迎接千羽上人歸來的車隊,會徑直穿過城區的原因。

  平時的玄陰派,不會這麼高調。

  保持低調的原因,並非畏懼凡人,而是不想跟錢過不去。

  在漫長的統治歲月里,魔修們做過不少社會實驗。

  他們發現,如果凡人連當鴕鳥都做不到,清晰的知曉自己和家人就是一群隨時可能被宰殺掉的兩腳羊,那麼他們就會擺爛。

  不僅得過且過,還會將社會公德拉到一個令人髮指的低度,宛如傳說中的地獄在人間展現。

  這樣的背景下,就別指望能產出多少真實財富了。

  超凡者原本對凡人的依賴並不強,可以說,凡人的真實財富,對超凡者而言,也就是一種錦上添花,基本不涉及根本需求。

  但在這個世界,魔修們對凡人的依賴性就比較高,凡人不僅僅是修行所需的一類材料,還是資源開採的勞力,以及幫派戰爭的炮灰。

  因此,若能有一個繁榮的國度作為資產,對超凡幫派的運轉和發展,是極為有利的。

  再加上玄門修士定期、不定期的玩仙人下凡,這才使得這個世界的凡人,宛如地球冷戰時期的阿美利加藍領,獲得了較好的生存和發展契機,繼而有了如今這般近現代的文明水平。

  當然,具體並不均衡,同樣有列強,有弱勢群體。

  半島國度算是列強之一,但經歷這場大事件之後,未來際遇就很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都城的絕大多數凡人,還想不了那麼遠。

  他們只是因玄陰派總部的大爆炸波及,而擔心自身和家人的安危,乃至財富受損。

  但實際上,五分之四的城區損失清微,也就是隨著一波大地抖震,門窗玻璃被震碎震裂的程度。

  最主要的問題,其實是恐慌。

  畢竟爆炸導致的空氣對流形成了大風,砂石飛走,塵土蕩蕩,現在又是晚上,難以視物,一片迷濛,這等未知,愈發容易造成恐慌。

  好歹都城的街坊管理體系相當給力。

  這種管理體系,其實就是鄉村里長制度的變種,街坊就好比村子,由有威望的人擔當坊主、街正,出了狀況,包括更夫在內,會敲鑼打鼓進行通知,以安眾心,或及時採取應對手段。

  象靠近北郊,被爆炸波及較為嚴重的地區,救災工作第一時間就已經展開。

  而玄陰派總部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雖然爆炸非常強力。

  但超凡造物,與尋常造物的耐受性幾乎沒有可比性。

  因此,大爆炸並沒有象核武洗地那般,將總部辦成玻璃坑。

  當然,損失確實比較嚴重。

  比如說,山門大陣就毀了。

  因此,英雄堂的魔修們趁病要命,上演一出伐山破廟的戲碼也就不奇怪了。

  奇怪的是千羽上人,竟然與英雄堂同流合污,讓人不禁想問:「女王陛下,何故造自己的反吶?」

  畢竟就算幫英雄堂推翻了玄陰派,千羽上人也很難再獲得玄陰派三巨頭那般的地位。

  不管怎麼說,千羽上人的叛幫,令玄陰派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本來應該接千羽上人的班,前往地火礦坑輪值的黑天上人,不得不承受有心算無心的全方位圍殺。

  至於另外一位化神期修士荒血上人,則至今沒有露面。

  但黑天上人依然通過不為人知的後手,激活了魔印契約。

  頓時,所有玄陰派成員,遭遇強制站隊。

  要麼,通過千羽上人一系的辦法,暫時壓制魔印脅迫,從而有機會在獲得最終勝利後,解除魔印效果。

  要麼,承受魔印的脅迫,竭盡全力,趕回玄陰派總部救災。

  又或者,靠著精妙的別樣方法,壓制魔印的脅迫。

  比如周易,他就靠替身、或者說改造後的原體扛下脅迫,本身並不怵魔印的脅迫。

  其他修士就比較煎熬,半島國各地,一道道遁光從玄陰派分部飛升而去,向著玄陰派總部這邊趕來。

  這都是迫於無奈,否則即便有勤王救駕之心,也不會這麼浪,在監獄世界的法則力量作用下,如此施為,等同於燃耗核心力量,飛這麼一趟就相當於三五十年苦修,這誰玩的起?

  巳土舟中,血丹盟的一桿修士也躁動不已。

  這魔印有問魂之能,因此除非真能做到自欺,否則偷奸耍滑毫無意義。

  更具體的說,雖然他們搭乘巳土舟,也是在向總部前進,但論快捷,比之遁術飛行自然差了許多。

  這一點,在場諸修是心知肚明的,這就導致魔印被激活後,他們除非是立刻更改趕路模式,否則就會承受魔印的懲戒。

  這懲戒是一種不斷加碼的傷害,既有刑罰般的痛苦,又有實打實的化魔傷害。

  這化魔錶面上看起來像是白癜風,但實質上更像是一種特殊的癌。

  化魔的部分,會喪失正常的器官功能。

  換成普通人遇到這等情況,無疑非常危險,但對超凡者而言,則是可以視其為一類特殊病症,根據輕重程度,忍受的難度不同。

  若徹底化魔,就會成為一種傀儡。

  玄陰派是有這樣的傀儡的,嚴重違背幫規,遭受懲罰,就會成為此等傀儡。

  但也不是沒有將功贖罪的機會。

  總之,這是一門以黑天上人修習的法門為根基的超凡手段。

  哪怕是在金丹修士眼裡,也是頗為神異,難以化解。

  英雄堂的魔修,平時就喜歡以此詬病,罵玄陰派的魔修是天生的奴才,在監獄裡給別人當狗。

  但在周易眼裡,囚犯也是江湖,有守序,有混亂,一般來說,混亂干不過守序,就像英雄堂一直以來都是弟弟,只能靠些下三濫的手段,給玄陰派製造麻煩,並沒有能力傷其根本。

  甚至,周易認為,玄陰派其實是有能力徹底產出英雄堂的。

  但那樣做並不明智。

  畢竟這個監獄世界的典獄官是玄門,其管理罪犯的基本策略之一,就是分而治之。要的就是派系林立,群魔亂舞,而不是統一整體。

  再往細了說,秩序側的幫派,更被典獄官忌憚。

  因此,會用各種辦法,給混亂側的罪犯放水,以期達成不斷磨耗、甚至平衡實力的目的。

  所以,沒了英雄堂,也會有好漢堂、熱血堂什麼的,那就不如一直是英雄堂。

  甚至通過間接影響,故意讓能力有限、有明顯缺點的魔修,霸占英雄堂的重要職位。

  如此一來,就比較容易做到知己知彼、關鍵掌控。

  而這次『大意失荊州』的原因之一,也恰恰是因為長期沉浸在這種思維舒適區中,失去了警惕性。

  還是那句話,你算計人家,人家也在算計你。

  城牆高大,易守難攻,漸漸就令守衛喪失警惕,結果被偷襲+內部爆破而破城,類似的例子自古以來不要太多。

  不管怎麼說,關係到玄陰派生死存亡的大事件,被周易給趕上了。

  眼瞅著血丹盟一眾魔修魔印脅迫效果發作,不得不改換趕路模式,立刻敢去總部充當炮灰。他建議道:「血丹可以壓制魔印威脅。」

  天籟之音。

  在場魔修,誰還不知道這個時候趕回總部,最是兇險,哪怕是金丹修士,也宛如廁紙,尚未搞明白狀況,就被消耗掉了。

  所以,聽聞血丹竟然能壓制魔印脅迫,當下就有人嘗試了。

  必須能啊。

  魔印說白了也不過是化神期修士的一種複合法術,血丹若是沒有效果,那麼之前在停機坪時,千羽上人的替身所激發的化神期一擊,直接就能讓周易的替身命喪當場。

  「吁……」第一名行功化掉藥效的魔修長吁口氣,睜開眼。

  儘管小臉兒煞白,但從其表情能看出,血丹管用。

  面對其他人的矚目,他道:「差不多損失了總修為的半成。」

  5%的代價,相當良心了。

  尤其是對魔修而言,他們的修行路上,代價昂貴,有後遺症等等,經常遇到。

  於是,其他魔修紛紛行功化藥,畢竟每耽擱一秒,魔印導致的痛苦和損耗就增大一分。

  周易看在眼裡,樂在心中,以低息替換高息,血丹就是在此等思路的指導下誕生的,果然受歡迎。

  不久之後,就有人向他再次購入血丹了。

  「不不,我得防著點被你們謀害,咱們一把一過,除非我能收回源血,否則不會賣第二枚血丹給你們。」

  一名魔修道:「可之前玄陰真人直接購買了三枚。」

  「你也說了,那是真人,購買方式都不同,我都根本沒指望能從玄陰真人那裡收回源血,這才以功法抵價。」

  另一名魔修道:「我們也未必就拿不出讓你心動的功法。」

  「問題是同為金丹修士,你們無法在短時間內磨滅血丹中屬於我的魂念。」

  「我們不在乎。」

  「我在乎。」周易道:「而且我相信你們其實也在乎。類似侮辱智商的測試,就不要再玩了。」

  「嘁!」那魔修沒再說什麼。

  並且這一次,很快的,一眾魔修就統一了意見,趁機去某個秘庫拿資源。

  之前一直吵吵,是這幫老銀幣,都覺得還能拖的起,都想著好牌留在最後。

  就比如說這個秘庫,眾人分,肯定不如獨享。情報提供者,自然就想著看能不能留在自己手裡。

  現在發現賭運氣賭輸了,魔印終究還是被激活,時間變得無比寶貴,這才拿出來分享。

  其他魔修也默契的迅速統一意見,也不扯什麼獨裁還是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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