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軟禁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周易有足夠多的時間,思考這次副本要如何扮演。【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儘管下本之前已經打定心思,這次儘可能玩單飛,儘可能將沉重的團隊包袱甩到一邊。
但具體操作上,還是應了那句『人無法賺超出自己認知的錢』的話。
可能是因為《北陰玄樞御》帶來的詭帝體系,一下子給的太多。
引帶出來的《鬼王金闕》,性價比同樣極高。
以至於《玉樞鬼王血經》的本質,還是個開團的玩法。
只不過,這次他刻意的往『傀儡』的概念上靠,同時也不打算摻和『護民』、『養民』的聖母概念,用他自己的話說,鬼偃師。
鬼偃師,就是他給《玉樞鬼王血經》所帶來的超凡體系的定位。
而這個體系,又充溢著對同行的惡意。
因為血倀用在凡人身上,價值太低。
周易也從未打算通過坑害大量凡人,養出一支以量取勝的傀儡軍。
一方面是良知難安,不想讓自己不痛快。
另一方面,是他自省自己的性情,發現今生一路行來,贏習慣了,變得有些嬌氣。
前世的小民思想,就沒有褪盡,說是喜歡廢品利用,喜歡石頭裡榨油的感覺,其實就是摳,小氣,乃至輸不起。
這樣的他,在用兵的風格上,就跟以韓信為代表的大開大合之輩,截然相反。人家是多多益善,慈不掌兵,他是一個都不想少,喜歡齊齊整整,否則就不開心。
前世如此,今生又贏習慣了,結果就是戰略戰術思想,本能的偏保守。同時,也比較適合走精兵流。
畢竟修真講究個念頭通達,能順心順意,非要人為的製造彆扭,那是何苦來哉?
所以,這次的鬼偃師之路,壓根兒就沒想過上個副本那種屎里淘金的玩法,非要去大墓地、火葬場湊傀儡。
直接就瞄上了同行。
反正這些魔修,個個業債深厚,死有餘辜。
有了這個定位,再結合現實中的遭遇,他就做出及時站隊的決定。
這也是人生經驗。騎牆只會兩邊不討好,莫把別人當傻子。
而現在當場殺人,則屬於搞事攪局。
換個角度,也可以理解為,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猜測中,不可自拔。
他堅信,今晚,包括他在內的這幫修士,面臨一場屠殺。
在這場迎接儀式中,一共有三處較為適合展開屠殺的環境。
一個是停機坪,空闊無障礙,適合槍炮+詛咒彈丸逞威風。
二一個是林道,從停機坪到玄陰派巢穴,會途徑一處林道,一邊是密度適中的人工林,一邊是大片的農田。
在那個路段,被槍炮和地雷問候,坐在馬車裡,就跟坐在棺材裡區別不大。
三一個則是城區的某條街道,兩邊都是公寓樓,前後一堵,那就是條可以盡情居高臨下傾斜火力的死胡同。
現在,停機坪沒有引爆襲擊,他不準備繼續被動等襲擊發生了。而是展現強烈的站隊態度,不惜當場殺人,挑破膿包。
殺人,也是心念電轉,考慮充分之後的決定。
按理說,以千羽上人的實力,別說是自己的車駕附近有人嗶嗶,就是千米之外的蟲蟻爬動,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那麼,她沒有及時制止女官的作為,其實就等於默許了其說法。
換個稍微識相的,就不該繼續死乞白賴的糾纏了。
又或者,千羽上人作為一頭老鬼,一直都足夠小心,習慣用替身。
甚至情報網足夠犀利,早就察覺了情況不對,現在的表現,是為了引蛇出洞。所以,不方便見跟自己上過床的面首,以免窺破身份,鬧起來壞事。
這些周易都想到了。
無所謂。
現在不是他體諒別人的時候。而是秀忠勇,強力表態的時候。
要的就是莽,要的就是匹夫之怒,要的就是一言不合拔槍便射。
他當然成功了。
千羽上人的女官,也是位金丹修為的坤道。
雖然這個世界的法則,對魔修壓制的太厲害。
但玄門有張良計,魔修們有過牆梯,這個世界的魔修,在如何自保方面,遠高於其他仙道世界的同道水平。
《血聖經》的要義功效,便能體現一二。
結果很難死的一位金丹,就這麼幹脆利落的死了。
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沒人能在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後,仍舊錶現的渾渾噩噩,無動於衷。
很快,千夫所指,近百件法器閃耀著不同的光芒,散逸著各自獨有的超凡力波動,對準了周易。
周易拿出一枚詛咒彈丸高舉,同時侃侃而談:「詛咒彈丸+火銃,即便是尋常凡人,也有了一擊斃命我們這樣的超凡者的能力。法器防護無用,替死之法無用,中著必亡,毫無反抗之力。諸位,有沒有感到心中一涼?」
一名用玉箍將長發束成馬尾的修士排眾而出,懟道:「危言聳聽並不能遮掩你悍然殺人的暴行。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一個以譁眾取寵的方式達成引人矚目目的的瘋子的話?你以為你是誰?」
周易哈哈一笑:「司空瑞,我懷疑你拿錯唱本了,又或別有居心,才在這裡以玄門偽君子慣用的口吻和說辭,站在道德制高點質問我。
有魔印約束的情況下,仍舊大庭廣眾之下、對上人近侍突下殺手,有天大的理由,也難以逃脫責罰。
大家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只是以法器脅迫,而沒有直接下死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況且瘋子所言,就一定是瘋話信不得?
在這裡的,都是見過市面、經歷過風浪的老江湖,你莫把大家當新丁唬啊。
況且,我的作為所代表的付出成本,和你急慌慌跳出來扣帽子的行為成本,哪個更重,一目了然。
你覺得,將話題扯到我的身份、地位、話語權等問題上,就能讓大家忽視最為迫在眉睫的、掌握在凡人手中的普通火銃,也能擊殺金丹修士的問題?你又以為你是誰?」
司空瑞陰著臉道:「你的瘋狂行徑,使你喪失了大家對你的基礎信賴。誰又敢確定,這一切,不是你精心炮製的詭計?」
「那麼,諸位,是打算聽完我的解釋,還是直接封控,以免我的言行,污染視聽?」
話音剛落,就聽人群中有人高喊:「罪人去死!」
『砰!』高喊口號的魔修當場去世。
距離周易額頭不及三寸的法器『啪嗒!』落在了地上。
槍口余煙裊裊。
當然,這次就不是粗糙的火銃了,而是周易精心煉製的法器手槍。
七步之外,槍快。
七步之內,槍又快又准。
這個世界的特殊性,間接促使這個說法,哪怕針對的是金丹修士,都可以成為真理。
當然,這也與周易強大的元靈心境,以及返璞歸真級別的基礎戰技,和法器手槍所代表的高明技術分不開。
雖然名義上,周易的基礎戰技,就是九式化入拳腳中的刀法。無非是豎劈橫砍、左右斜劈反撩等等。
但實際上還能往細了掰扯,肌肉聯動、腰馬合一、步法身法等等。
所以,周易實際上達到返璞歸真水平的,是所有有關肢體動作的最基本施展。其中就囊括了拔刀、拔槍。
他這次的動作是真的快,被法器脅迫都能後發先至。
當然,最讓在場魔修們震撼的,還是一發入魂的射殺效果。
數百年的苦修,在詛咒彈丸面前,都成了笑話,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無,當真是槍炮面前,人人平等,死起來跟被他們視作螻蟻的凡人並無不同。
周易從容收起槍,笑道:「我冒著被大家斫成肉醬的風險,二次演示,發出不可謂不多。」然後看向司空瑞,問:「你呢,要不要也賭一把,充當第三位嘗試者?」
司空瑞咕噥了一聲:「瘋子!」隨即退回到人群中。
周易環視眾人,道:「好了,耽誤了大家這多寶貴的時間,我就不吊大家的胃口了,讓我們回歸正題……」
接下來,周易用兩分鐘,講述了獵鷹小隊的遭遇。
最後總結道:「沒錯,我是一名底層,看不清高層的策略與籌謀,決斷與苦心。但當我今天上午知曉千羽上人要回歸,而大家會隆重迎接,我就意識到,這等在沒有防備的前提下,很能發揮奇效的殺器,會令所有人置身險地。
在並不算長的時間裡,我沒有辦法想出更穩妥的應對之法,只能是拿命拼。
沒錯,我是想討好千羽上人,抱大腿嘛,不寒磣。
可現在,我意識到我很可能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之前以為的、我們的敵人打算趁機將我們一鍋端的猜測,根本就是個錯誤。
這個我們里,並不包括千羽上人,這根本就是一場只是針對金丹修士的清洗。
否則,一直以來受人尊敬的千羽上人,不會到現在龜縮幕後。」
話音剛落,光芒一閃,周易從右肩到左肋,直接被劈出一道尺余長的口子,險一險就斜劈成了兩半。
千羽上人所乘坐的馬車車廂中,發出一聲輕咦。
這一擊雖然出手倉促,卻也等同於元嬰真人的全力一擊,周易竟然沒能被當場擊殺。
創口中,血肉生出大量芽須,糾纏融合,令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且全程不見一滴血。
「源血融靈,這傢伙有點東西啊。」人群中有人嗶嗶。
這個效果不是《血聖經》的必經之路,而是某個階段有可能衍生出的天賦神通。
一如其名,血液被煉成源血,並與靈魂深度綁定,從而令靈(魂)+肉(體)的模式,變成靈+血+肉。
形象些比喻,就仿佛穿著太空衣駕駛太空飛行器,哪怕太空飛行器毀了,太空衣沒有損壞,仍舊有化解危機的可能。
周易這時則衝著千羽上人車駕道:「上人若想殺我,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你是何人?竟敢冒充?」
沒有回應。
這下,眾魔修都意識到不對頭了。
哪怕就是替身,也不應該這麼慫的。
對周易來說,同樣是情況一再超出預料。
他見一眾魔修,都這種情況了,仍舊奸猾猜忌,抱著不肯惹事的態度畏首畏尾,不由想起那句『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說法。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一划,便有猩紅血光一閃而逝,將千羽上人乘坐的車駕,自頂蓋而下一尺,直接斬斷掀飛。
就見車駕中,根本沒有千羽上人的影子。
又是一記猩紅之刃。
這次是豎著劈開,便見坐榻上,有千羽上人之前穿戴的衣物,一記假髮和皮囊。
勾勾手,這衣物皮囊便飄飛起來。
眾修看的明白,這是具畫皮傀儡。
之所以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是之前對周易發動了攻擊的緣故。
這畫皮傀儡,應該是靠著千羽上人加持的一道法力維持。
這時,有魔修高聲道:「玉骨真人呢?有誰見到?」
「剛才還看到來著,怎麼一晃神就……」
玉骨真人,是權柄僅次於大統領的四位執事中的一位。
同時,也是這次迎接千羽上人回歸的眾修的代表。
隨著玉骨真人的莫名失蹤,周修士很快發現還有幾人不見了,又或根本就是替身。
這下,一眾修士,愈發意識到情況不對。
千羽上人也就罷了,作為一名化神期修士,比在場的絕大多數金丹修士,都要高出兩個境界。
這意味著其手段之奇詭,根本不是金丹修士所能看透的。
就像剛才周易挨那一下,一眾金丹就無法解構。
周易也一樣,否則不至於連個躲閃或防禦的動作都無就直接中招。
而玉骨真人能在眾修眼皮底下消失,也勉強說的過去。
畢竟是半條腿買進化神期的老牌真人,又修習有《玉骨秘法》這類秘術,認真準備,有心算無心,秀眾人一臉,也是有可能的。
可消失的人裡邊,是有金丹修士的,這就邪門兒了。
有人腦子好使,反應飛快,道:「下午的聚會,有誰滴酒未沾,食物也完全未碰?」
眾皆沉默,包括周易。
他下午還驚訝,心說這次的酒水餐食是誰準備的,如此上道。
並且他聽到不止一人讚嘆,還有人說是沾了千羽上人的光……
現在想明白了,始作俑者未必就要下令金丹都服之斃命的劇毒,而只需要精通藥理,混入對修士有益,但A+B就容易輕度影響感知的藥物便可。
而這種藥物,極有可能正是酒水餐食格外美味的原因,不需要真的美味,而只需要讓人覺得美味。
眾口難調的背景下,都說好,那麼不是好的過分,就是有貓膩。
『唰唰唰!』幾道身影化流光騰空而去。
片刻之後,又有幾名魔修駕馭遁光徑直離開。
周易很想啐一聲:「烏合之眾。」
可一想到眾魔修的個體情況,和玄陰派的組織構架、運轉模式,以及派內氛圍,頓時就有種如鯁在喉,無論如何也罵不出口的鬱悶。
他說司空瑞效仿玄門,動不動就站在道德制高點說項,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不小心就犯了同類錯誤呢?
把窗戶紙捅破、期待什麼呢?同心戮力?馬首是瞻?感恩戴德?
就以玄陰派眾修士的自私和狼性,如果非要說能夠一齊做點什麼,那也得是外壓足夠的情況下,某個人的拳頭夠大,心智也一等一,才有可能達成臨時的低效抱團。
並且即便抱團,也得時刻放著背叛和打黑槍。
而他,無論是拳頭,還是實力,都不夠格,又沒有平時的威信積累,憑什麼把眾人凝聚到一塊兒?
他僅僅是一隻成功的出頭鳥罷了。
當然,安慰獎還是有的。
比如說宋安,就揪了幾人跟他套近乎,討要血丹。
周易也很容易就想明白,宋安揪來的人,更信服宋安,而不是他,他的價值,就在於剛才秀了一把『源血融靈』。再加上『憨氣滿滿』的冒著得失嚴重失衡的大風險當出頭鳥,從而令宋安等人相信,血丹確實是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好東西。
之後,又有四五人,猶猶豫豫的湊上來,表達了我們挺你的態度。
周易知道,本質都是抱大腿。
他這條腿雖然不粗,但從表現看,至少不像其他同門那麼涼薄。
周易也沒有主動去賣嘴邀人,而是將心中的那份鬱悶直接寫在臉上,有幾分心灰意懶的道:「承蒙諸位看的起,我就將這詛咒彈丸的特性跟大家掰扯一番,一家之言,淺薄之處,還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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