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被人欺負了,我要報仇!」袁朗見到袁才就哭天抹淚。【Google搜索】
袁才沒有搭理袁朗,他在思考袁朗修行之路的問題。
四兄弟中,他的實力最弱。
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大原因。
雖然弱,但他的修行根基卻很穩健。
他走著一條屬於自己的修行之路,而其他三個兄弟,都是他的修行試金石。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有著相通的血脈。
更何況,他還通過謀略和好寶貝,變相的令其他三人的血脈特質向他靠攏。
可以說,袁才也是個受上天眷顧,而有外掛的人。
遺憾的是,這外掛來的有點晚,直到星靈即將舉事,邪水晶的運用已經全面鋪開,他的好寶貝才意外激活並被他獲得。
「大哥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被人欺負了。」
袁才面無表情的瞥了哭嚎磨人的袁朗一眼,打了響指。
袁朗就仿佛被斷了電的機器人,神情、動作突然停滯。
過了能有二十多秒,袁朗又有了反應。
「咦?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哎呀,我的身體怎麼這麼難受!」
袁才溫情脈脈的道:「三弟,你病了,我回來就是為了你。」
「我又病了?真該死,為什麼近幾年總是病!?」……
在袁才用謊言哄騙袁朗的時候,周易見到了這次的營救目標。
他們是一支墨門傳人流浪者隊伍,屬於考古派。
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是被威逼利誘誆騙來的。
周易信、也不信。
有人騙了這些人。這一點他信。
這些人因純潔善良、信賴他人而受騙,他不信。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墨門傳人還遠算不上人類真善美的代表。
周易認為,從事物的兩面性角度看過去:
生活派的弊端在於慫。
他們就是一群祖上闊過,現在只想過遊蕩式生活的旅居族。
考古派的弊端在於貪。
尋找被時光淹沒的真相,挖掘祖上的各類財富將之傳承下去,甚至恢復昔日的榮光……
這些說法,都不過是幌子。
或許該派一部分人對這說法信以為真,比如剛成長起來的年輕人。
這就像現代社會那些剛從象牙塔出來的年輕人,他們不是沒有聽聞社會如江湖、風波險惡,他們只是更願意相信真善美在人間所占的比例更高,否則人類世界不可能是個大體道德文明的世界。
但歲月會在心中積累負面的東西,就像生理上的黑色素沉澱一般,粉嫩粉嫩的皮膚,在經歷滿滿的膠原蛋白的巔峰之後,終究會向黯淡鬆弛轉變。
用一個高大上的說法,這是熵增,整個宇宙都在向這個方向變化,人又如何例外?
那麼,當心中的美好希冀越來越少,同時『黑色素』沉澱越來越多,考古派的首領、長老、精英什麼的,靠什麼支撐理念?
周易想來想去,覺得也就剩利益了。
或許還有不甘的執念、長期從事而跌入思維舒適區出不來的慣性,等等,但主要的,還是利益。
兄弟會、或者說袁才、看透了這些人的本質,知曉瓦罐不離井口破,只要霸著滕國遺蹟,總是能吸引來肯幹活兒的墨門傳人。
所以,他只需要將故事編的好聽些,將承諾講的接地氣些,就好。
而考古派的流浪者,則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只要能參與到挖祖墳的工作中,道德底線不妨靈活一點。
當然,他也是不是什麼高尚的人,救人,既為人、也為利。
兩者很多時候是一回事,有了名就有了利,有了利能就有資本將自己包裝成九世善人什麼的。
於是乎,這場營救,根本沒有什麼感人肺腑的真摯情感,以及值得讚揚傳頌的美好品德,有的只是成人之間的虛偽客套。
看破而不說破,一人掛著塊遮羞布擋住罵人的嘴,只露滿含笑意的眼。那人在沖對方笑麼?不是,在沖錢笑。
琉璃石還是很有價值的。
即便不用來點亮古神遺產,也可以用來干別的。
嚴格的說,它是一種衍生產品。
它並不是信念本身的凝集。
指向性極強的信念,凝聚出的,往往是聖物胚胎。
也只有聖物胚胎,才有資格作為神力的容器,長存久用。
琉璃石不是這個,它是墨門傳人在追尋自己的道的過程中,分流出來的一部分念力、長期侵染某物,繼而形成的結石。
總是有些執念者、死心眼,很適合清心寡欲苦行僧模式,謂之純粹之人。
他們的價值觀,一般人不理解,也沒興趣理解。
方法適當的情況下,這類人就能生產琉璃石之類的玩意,就像蚌產珍珠般。
琉璃石中有念力中的真摯純粹成分,卻又沒有指向性,這就是其珍貴之處。
周易都動過心思,以之強化自身對『道』的信念。
後來終究還是克服了這種誘惑。
效果好、也沒有副作用,但是,會與自己的思維構架不符。
經營蒼蠅館子的經驗和水平,貿然成為大飯店的CEO,不說能不能勝任,光是壞心態這一條,就形同自我捧殺,影響深遠。
他從小民社畜,一步步走到今日,好不容易積累起些自信,有了些上位者的決斷和擔當,可不能認為的製造自我膨脹環境給毀了。
自己啥心態,自己清楚。
公允的自我剖析,在內心深處,他其實不乏得意和炫耀之情,一如那些短時間內賺了大錢的暴發戶。
若非幾十年小民生涯養成的謹慎小心在發揮慣性作用,天曉得他得嘚瑟、乃至狂妄成什麼樣。
他頻繁進行諸天投影,找技術的同時,也是為了完成心境的蛻變。
怎麼蛻變,其實就是沉澱。
技術能夠帶來實力的提升,從而讓他的自信有足夠強力的依託,而不是狂妄自大。
而沉澱,就是通過經歷,讓自己適應暴富的新身份,就像瓷器燒制出來後,通過使用退去賊光,變得質樸優雅,同時又不缺珠圓玉潤。
都說正宗的貴族,需要三代才能養成,否則很難擺脫小民式的蠅營狗苟。
周易就當這說法是靠譜的。
也就當自己是接受能力普通、學習能力也普通的常人。
別人經歷三件事,就能悟,他得十件。
然而他有金手指,諸天投影,黃粱夢多假亦真。一個人就把三代、甚至時代的人生經歷走過,就不信成不了貴族。
當然,這個貴族,不是指高人一等的階級,而是人們半分析、半臆測出的真社會精英應有的心態和能力。
人都有趨於完美的情結,真精英人類,就是周易給自己規劃的、自認為比較接地氣的一個階段性標杆。
他的人生經歷,讓他很少在他人面前談論這些,但實際上他並非混吃等死,他也有理想、有方向,只是被壓抑了太久,以及,狀態過於糟糕,沒有資格談理想。
雖然這些都是前世積累,但對他而言,並不遙遠,而是恍若昨日。
我覺得自己尚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結果自家娃都能跟我一塊兒喝燒酒了……
就有類似這種調侃式說法的心虛,這也是他在綠星,充當財富的分配者,賺到的大錢基本都回饋社會的一大原因。
想做好事、愉悅良知的想法固然有,心虛、怕自己忘乎所以、福不住的心思同樣有。
按說這錢是正當途徑賺來的,不應該覺得燙手。但是在太多了,就感覺Hold不住了,說明自身的器量有限。
總之,自省的優良品質,他還沒有丟掉,他也以此為傲。
《心神觀想》觀想太陰星,戒了!古神遺產,也放在了一邊。
這些都是風險大,沒有掌控把握,深陷後很可能會淪為棋子的。
但像研究袁朗扔下的『萬藥之祖』的神殼,這個他就不怵。
而琉璃石,正好能用的上。
他正跟墨門傳人這支考古派團隊的幾位領頭人說著話,附近空間產生了能量漣漪,繼而,有道人影由虛化實。
幾位領頭人都對這異狀感到擔憂,紛紛躲在周易身後,讓出舞台。
周易倒還算鎮定。
他知道,這多半不是偷襲,而是試圖互動。
果然,對方自稱是兄弟會的老兄弟,代表兄弟會以及袁才,奉上禮物,作為之前袁朗令周易蒙受損失的賠償,同時,這也是送別禮。
禮物共有三樣。
主打最不起眼,細看卻最為神異。
其材質非金非木非石,三者的特質又同時具備。
周易知曉,這是超凡力作用下,令三者糅合形成的。說白了,超凡力扭曲了法則,形成穩定的具象,從而有了這特殊之物。
它被雕琢成面具,類似於三星堆青銅面具那種,古拙簡約,又充滿獨特的韻味。
周易很容易就辨認出這東西是啥,萬藥之祖圖騰。
第二樣禮物,是個奇特的沙漏。
樣子有些像是啞鈴,中間的『脖子』明顯有些長。
整個沙漏,黃金的頂、底、腰,兩個存放沙的容器,則是水晶打磨而成,剔透如玻璃,毫無瑕疵。
黃金的部分,蝕刻有精美的符號和紋理。
整體感觀,略顯怪異,卻又不乏觀賞性。
但實際上最牛嗶的是它的實用性。
這沙漏不需要顛倒,上面的那個容器,內有迷你旋渦,就像科學家臆測的白洞一般,源源不斷吐出物質。
下面那個容器,則可以通過機關將碎銀般能反射光的沙子倒出。
這沙子也不是什么正經沙子,而是超凡力結晶。
沒錯,這玩意是個半永久性的獲取超凡力的裝置。
對於生活在如今環境中的金丹修士而言,這玩意就像潛水員的備用氧氣瓶。
指望靠它吃飽飯,不夠。
但有了它,就有了保底的那一口飯,餓死也不容易。
第三件禮物,則是一塊礦石。
這礦石看著有點嚇人,扭曲的人臉,呈現痛苦之情,寄付感染力,可以說是勾魂攝魄,見之很難不動容。
而之所以如此,並非因為它是某位頂級雕刻國手嘔心瀝血的傑作,而是因為融入了人的靈魂。
不管是自然成型的,還是人為製造的,它都透著細思極恐的惡意。
「你家主人很會送禮,他的意思我明白了,這禮我就厚顏收下了,這就走。」
最終,周易帶著將近一半墨門傳人原路返回,離開了五峰山地界。
之所以只帶了一半人離開,不是看在禮物的面子上跟袁才達成了PY交易,而是另外一半墨門傳人並不願意走。
或許是因為倔強和執拗。
又或許像周易這種,被亮了肌肉,奉上的甜棗又足夠美味,於是一番計較後,做出抉擇。
不管怎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以及所認為的必要。
周易不喜歡被別人強加是非觀,相應的,也很注意尊重別人的意願。最多心中不屑吐槽,但絕不會以『都是為了你好』的嘴臉硬勸。
主要是前世混的不行,結果從爹媽到友鄰,都語重心長的勸過。
那種熱心勁頭,一度讓他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從他身上尋找類似『看這倒霉孩子,比我差遠了』的鄙視鏈快感。
他不需要別人同情,也不需要別人指點人生之路該怎麼走。
尤其是那種根本不知道他的狀態和人生際遇細節,就指手畫腳的,感覺一點誠意都沒有,就是在說空洞的大道理,甚至是另類的炫耀。
在他看來,這等所謂苦口婆心,都比不過請吃個煎餅果子實在。
所以他勸人意思表達到了,對方愛聽聽、不聽拉倒。
搞的一部分墨門傳人都有些差異,甚至小嘀咕:「這位真是來拯救我們的?怎麼感覺有些浮皮潦草呢?」
以周易金丹修士的五感敏銳,自然是聽到了。
不生氣,而是一笑置之。
這個度量他還是有的。
非要說在心中造成些影響,那就是讓他小感慨,人難伺候,各有各的樣。
回程的時候,可能是有人看出幽冥衛隊狀態不好,認為這是落敗而歸,於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報復一下。
結果被幽冥衛士以詭異的陰間手段連殺了好幾人,於是又記起了之前幽冥衛隊驕橫過境時的恐怖,紛紛避讓,好端端的戰場氣氛,又給攪和的變了味道。
等周易一行揚長而去,這些人還暗自嘀咕,主要是幽冥衛士使用的力量和手段,都很陌生。
之前就以為是裝備精良、力大刀鋒的菜刀隊,結果剛才竟然遭遇了術法。
那幾個試探者,基本都是被自己的影子給殺死的。
當時不少人都沒看明白,事後才品出幽冥衛士的黑暗和陰險。
而這些對周易來說,都只是無足輕重的插曲。
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乎在此地廝殺的任何一方,走的時候,他的心思盡放在了下一步怎麼選擇上。
最終,他沒有選擇去追趕第一艦隊,而是命令紅雲號迴轉毛公渡軍港。
豐陽之行很重要。
但豐陽之行,也沒有那麼重要。
袁才的表現,讓他暗中比較出了自身的不足。
他決定刻意約束自己的行為,放手讓麾下去做。
畢竟小民思維的一大特點,就是不信人、不用人,事無巨細都自己一把抓,然後喊苦喊累。
這種路數,小來小去沒問題,甚至能經營的很好,可一上了規模,就顧及不過來了,而且小氣吧啦,難成氣候。
周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儘管心懸難受,還是決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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