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章 西望群山

  周易有時候會感嘆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記住本站域名】

  比如成語,不但語言精練、言簡意賅,背後的典故也發人深省。

  當他的開拓步伐、向北深入到綠藤丘陵後,就想起了一個成語,鞭長莫及。

  在這個區域活動,他開始感覺不適了。

  具體就拿搜救倖存者來說,護送路程太遠,大量的時間盡花費在路上。

  這還沒有深入綠藤丘陵呢。

  綠藤丘陵可是出了名的繞,岩山如牆、溝谷縱橫,而如果一味在山脊上行進,有很容易錯過重要事物。

  總的來說,周易發現自己的力量是有著明顯輻射邊際的,超過這個邊際,就哪哪都不舒服,開始變得勉強。

  當然,他並非吃不得苦的人,但他比較在乎效率,效率低下,吃苦不出成績,他就不樂意了。

  他當然也想過在綠藤丘陵就近設個據點。

  但具體要做時,分析當前局勢,就覺得有些蛋疼。

  若在綠藤丘陵設據點,等於是孤懸於外,鞭長莫及。

  路途遙遠就不說了,關鍵是水蠅沼澤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安全。

  別的不說,古羅人就能隨時橫插一槓,從更東面的東方沼澤進入這個地區。

  並且這種進入,很難及時察覺。沒有屏障,更沒有關隘,愛是走路,愛是划船,百千條路線通往這個區域。

  還有,官道雖然相對好走,卻也異常醒目,在這條路上運兵,被截殺阻擊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周圍的環境條件允許,哪怕只是騷擾,也能起到不錯的遲滯和士氣打擊等效果。

  這麼一想,修復官道,貌似是弊大於利的。

  至少在他的軍力強到可以派出分支戰團獨當一面前,水蠅沼澤成為真正的爛泥潭,反而有利於阻擋大軍進犯。

  他只需要依託太陰聖所,組建幾支由先進戰術理念武裝的戰術小隊,甚至小組,玩玩游擊戰、地雷戰、斬首戰,就能讓敵人大軍吃不了兜著走,無論是星靈的畸變軍團,還是真神教的借貸軍團,又或古羅人的野蠻軍團,都不怵。

  「唉,一不小心,就裝嗶失誤,清路就花了十三天,結果反倒利於敵人大兵團長驅直入,倖存者,能惠及幾人呢?」

  周易越琢磨,越覺得走了一招臭棋。

  連帶著,也不想繼續開綠藤丘陵的地圖了。

  畢竟早先他兩眼一抹黑,同時多少還是心存些僥倖心理的,覺得高陽城及周邊,少了少了,不得貢獻個一兩千倖存者?那樣的話,毛公渡才能勉強填滿。

  現在的四百人還是太少了,氣氛清湯寡水的,好多地方都空著沒利用上。

  結果被現實打臉。

  星靈比他想的更歹毒,對荒野圖騰下手,促成野生生物異變,原本還算祥和安全的區域,如今都成了險地,尤其對落單的人類,極不友好,綠藤丘陵、水蠅沼澤,都成了噬人的怪獸,進入還能活著出去的,少之又少。

  並且,之前也沒能考慮到真神教的存在。

  這個教派再邪惡,也是能顯聖、有乾貨的。

  大災興教,人們病急亂投醫,再加上真神教『沒事兒走兩步』的拐賣能力,讓人明知有風險,卻仍舊跳坑,直到泥足深陷。

  是啊,燃命獲得超凡力,能解決現在力量匱乏的問題。

  壽命減一減,也還有二三十年好活,可若力量不夠,眼下就可能橫死,這帳一點都不難算。

  可問題是,有些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拐拄的時間長了,不瘸也瘸了。哪有二三十年,能有兩三年,那都算比較克制、以及會經營的。

  這個真神教太坑人了,多少本就傾家蕩產的人,因為他們徹底家破人亡,還變成了喪盡天良的爛人,死了都不安然。

  有星靈的異變野獸截殺漏網之魚戰術,再有真神教截留走投無路的人,還去哪裡找一兩千倖存者?一兩百都沒有。

  王有財只在毛公渡休整了一天,就跑來跟周易辭行,他要帶著兒子上崗了。

  周易給了他一盞主體牙籤筒大小的精巧袖珍提燈。

  燈中有一點黃豆大的幽青火焰,不受晃動影響,始終穩定亮著。

  「你是活人,需要充分的休息,在那等荒蠻且邪祟遍布的地區,意識也易受不良影響的困擾。這個燈,有安神效果,尤其是晚上,並且不會像其他光源那般夜晚醒目。你可當荷包掛在腰上護身。」

  王有財千恩萬謝的走了。

  其實周易還有半句話沒說,這袖珍提燈,有引魂之能,王有財所經之處,若是有陰靈,就會被其收納,將來一併處理。

  綠藤丘陵周易雖然暫時不打算繼續開拓了,但情報的路先鋪好,這沒毛病。

  星靈和血神教在那裡鬥法,給予一定的關注,也是有必要的。

  同一天,高才傳來好消息,紅雲台地,竟然發現了儲量豐富的硝石礦。

  硝石的利用由來已久,古人稱之為火硝、焰硝,除了方士煉丹用,民間還以之製冰。

  而周易聽到其名,則首先會聯想到火藥。

  由於紅雲台地的岩磐活化,地火上涌,有了可控的岩漿湖,硫磺便成了能夠長期供給的原料之一。

  現在硝石也有了,製備木炭後,火藥不就有了麼?

  然後自然是火槍、火炮。

  雖然星靈也在變革時期就為嵐國人開發出火槍火炮,但那個不正宗,其主要動能是邪能。

  周易分析,星靈讓嵐國人擁有邪能火銃和火炮,目的有二。

  首先就是合理合法的種植邪水晶。

  邪水晶也必然有一個實踐種植,總結種植經驗,然後推廣擴大規模,直至成氣候的過程的。

  那麼,還有什麼理由,比軍需國防以及發展經濟更能拿的出手的呢?類似蒸汽機車的邪能自走車被推出,順便登場的還有比較原始的邪能動力的機械製造和加工設備。

  誰能阻擋嵐國的文治武功變革之路?

  其次,欲要其滅亡,先使之瘋狂。

  邪能槍炮武裝之後的嵐國人,立刻就成了諸國及勢力的惡鄰。

  尤其邪水晶種植後,肥沃土壤變不毛之地的後果,當然是別人承受最好。就像衛可卿講的,現在高原地區,建立隔離帶,阻礙遊牧民族的南下進犯。

  這種事,細節尺度很難把控的,開始可能的確是隔離帶,後來就把人家的豐美草場也廢土化了,再後來……

  計毒莫過於斷糧,廢土化,這是比農田裡撒鹽還狠的斷子絕孫策略。立刻就舉世皆敵。其他國也怕嵐國對自己這麼玩呀。

  可嵐國有火銃火炮,打的對手鬼哭狼嚎,已經不在乎他國的感受和意見。

  換個角度講,等於是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估計那時候嵐國的皇帝光想著成就千秋霸業多麼牛嗶了。

  轉回到火銃、火炮上。

  星靈開發的邪能火器,周易也見識了。衛可卿使用的,就是精工版的邪能火銃,可以說是是用命當底火的能量武器。

  這跟地球人的火槍火炮不是一類東西,地球人的火器,是動能武器,本質跟弓弩是一樣的,都是投送有質量的物質,主要差異在於投送方式。

  邪能火器不是,邪能火銃可以理解為遠程電擊,而邪能火炮則可以理解為打出一團球狀閃電。所以說這是能量武器。

  誰優誰劣,周易懶得評判。

  也確實不好評判,不僅要參考威力、原理,還要參考技術水平,外部大環境,量產達成難度等等。

  他只是想說,地球人的火器技術,在他手裡,可以說是非常成熟的了。

  他在這個世界因缺乏完備的工業體系,以及合格的產業人員,別說是金屬風暴,AK那樣的半自動步槍都玩不起。

  但就是二戰水平的那些名槍,毛瑟98K,李恩菲爾德、M1加蘭德、莫辛納甘……這些就夠用。

  炮,有法國小姐或75小姐雅稱的M1897型75MM火炮就可以。

  總之就是他在雲霧山莊給王休展示過的那兩種,抬槍、虎炮。

  因為他擔心這個世界的超凡存在皮糙肉厚,尋常步槍威力不夠,所以上狙擊炮。

  反正以陰兵的身體素質,完全吃的消。

  再補充迫擊炮做中間火力、手雷做近戰片殺傷,差不多就夠了。

  射程十幾公里、乃至幾十公里的重炮雖然雕,但對製造工藝、操炮水平,乃至機動就位(路)都有不低的要求,就不好高騖遠了。

  周易還為他的安排做過一些意淫美夢:「敵人以為爺的幽陽軍是脆皮,就跟弓手和操控投石機的人員一般,一旦騎臉,任由宰割,殊不知爺的兵是殭屍晉級,各個皮糙肉厚一身怪力,拎根棒子就能將人砸成撒尿牛丸,屆時敵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硝石礦的發現,讓周易心情好了不少。

  開始江山南顧。

  北望暫時就是綠藤丘陵了。

  南顧能探到何處?

  紅雲台地之南,其實已經沒名堂。

  只有一個地名,叫萬蛇谷。

  聽名字就是個小地方,還有些讓人打寒顫。

  大氣的名字也有,龍脊山脈。

  這山脈長達一千多公里,在紅雲台地東南角形成一個廣角的拐彎。向東北延伸出三百多公里,宛如刺入東方沼澤的一把劍。

  而在紅雲台地南邊,呈現東西走向,一直到綠海西南角對應的正南面,才算是到頭。

  榮耀堡正西偏南的羅萬群山,就是龍脊山脈延伸出來的,有人說整個山區形似龍首,而繼續延伸向西的其實是探出的一隻龍爪。

  總而言之,龍脊山脈能得名,一是因為整體長如巨蟒,再一個是因為中央群山高聳連綿,幾乎全在雪線以上,從高空俯瞰,就像是一節節的脊骨串聯。

  而萬蛇谷,不過是群山間的一片狹長谷地。周易被傳送過來的那個密室,也就在這群山某處。

  龍脊山脈的南北寬度,平均在一百六七十公里之間,成功的將綠海的濕潤氣息阻隔在了群山以北,南面則是天譴荒漠。

  周易初聞這麼中二的名字,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心說:「這邊的人可真敢吹,天譴這種名字,也是人能命名的?能活多大壽數?居然能連天道的意圖都能確定。」

  不過等到知曉了星靈、古神、真神這類大佬的存在後,就不太好確定這名字的由來了,萬一是古老存在命名的呢?萬一是諸神戰場,打成的廢土呢?

  當然,這些都太遙遠,簡單的說,除非他忽然對沙漠風情渴望的不要不要的,否則以現在的條件,實在不適合翻山越嶺吃沙子。

  連帶著,萬蛇谷他也沒興趣占據,無非就是因為地形地勢藏風聚氣的一個潮熱窩子,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冷血的蛇。

  這裡不比余縣那邊,余縣是大雍的中原腹地,大部分區域都開發出來了,也就剩些邊角或山林,沒有那麼多錯綜複雜的土地糾紛,或宗族利益,所以整個山莊做起點。

  這裡天寬地闊,尤其嵐國滅亡之後,大片無主之地不占,整個山窩子糗著?又不是被害妄想症患者。

  發展壯大,需要地盤,需要走出去,需要有路,紅雲台地都占,還多少有點偏僻,各大勢力一時半會兒顧不上拿這種薄利地區,正適合蟄伏成長,這就挺好。

  南顧結束,看西邊吧。

  紅雲台地的西面,上半是水,下半是山。

  水,就是綠海,山,則是羅萬山區。

  這個山區,不是說拔地而起的山脈在眼前了,才是山區,而是開始明顯上坡了,地形和土壤都符合山區特徵,就進入山區了。

  羅萬山區與紅雲台地接壤地方,就是如此。

  台地本身已經高出海平面不少,而羅萬山區在這個基礎上明顯開始爬坡。

  具體分野羅萬山區和紅雲台地,叫做萬泉河。

  這河的源頭在龍脊山脈中,具體究竟是泉水還是雪水,可能都有,總之就匯流一處,奔流注入綠海,幾乎沒有枯水期。

  介於此,嵐國在這河上修了一座非常正經的石橋,由名設計師設計,維護合格用百年毫無問題的那種,叫萬全橋。

  萬泉河上萬全橋,很好記。反正周易一遍就記住了。

  不過這橋如今被破壞了。

  做下這等惡事的人,叫袁才,他有三個兄弟,袁朗、袁虎、袁寶,人稱豺狼虎豹。

  他們四人曾是榮耀軍的基層軍官,袁才職務最高,干到把總。

  但這四兄弟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平時就路子很野,結交廣闊,包括跟走私者不清不楚。

  榮耀堡守備警告過他們,也處罰過他們,但他們關係網不差,也捨得花錢,守備的上司居然都出面替他們說情。

  事後分析,那個時候,這四兄弟應該就已經跟星靈搭上了線。

  這也成為他們後來破壞榮耀堡的主因。

  周易發現,星靈很喜歡利用惡棍做事。

  不僅因為惡棍膽子大、下限低,容易被利益打動,執行力不差,還因為這類人與煞力的契合度往往很高。

  周易當初從周卓那裡了解榮耀堡周遭的形勢時,就知曉了豺狼虎豹的惡名。

  儘管名號很龍套,感覺跟武俠世界的彭家五虎、洞庭三怪什麼的差不多,但周易卻沒有輕視。

  在他眼裡,這豺狼虎豹,是新人磨盤,初來乍到最好別碰。

  主要原因有這麼幾條。

  其一,地頭蛇,這種人在這個地區廝混多年,黑白兩道都沾,對於各類資源的規劃利用,不是初來乍到者能比的。

  第二,人奸,周易知曉,對人類傷害最大的,永遠是人類自身。

  他對你知根知底,了解你的思維模式,也明白你的要害是什麼,誠心為虎作倀,每次都能讓你酸爽的起飛,心態失衡。

  三,梟雄,也許沒那麼雄,但精英層次肯定是探到了。撇開道德敗壞、無下限,乃至有扭曲喜好等不貪,這種人敢想敢幹,有眼光,也不缺頭腦。

  沒有起飛,是因為出身不行,書讀的少,路選的偏下乘。

  當然,這個也看時局大勢。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亂世多豪傑。玩暴力的,和平年間不是槍就是狗,被利用、被呼來喝去,但若是亂世,夜宿龍床也不算啥。

  至於周易高看豺狼虎豹四兄弟一眼,主要是這幫傢伙能夠跟星靈玩聽調不聽宣。

  按照周卓的說法,豺狼虎豹燒了榮耀堡之後,就跑去羅萬群山,設卡收費當強盜了。

  那裡的山道十八彎,還有一些古代王國留下的壁壘遺蹟,占山為王,便利的很。

  而在周易看來,豺狼虎豹不止如此。

  聽調不聽宣,說白了就是偏向僱傭關係,你給錢、我賣命,這叫聽調。你要宣我入宮,三拜九叩,然後軟禁起來逼我當孫子,那不行。我不會去見你,不管你是在天庭,還是三十三天道場。

  而要保持這份獨立性,沒兩把刷子怎麼行?

  星靈那邊肯定也是會背後算經濟帳,滅掉這類小算盤打的噼啪響的潛在藩鎮,什麼成本,是先容忍用一段時間,還是立刻撲滅,以儆效尤。

  而豺狼虎豹的兄弟盟既然旗杆立到了現在,說明星靈做出了先容忍的決定。

  周易認為,依照豺狼虎豹端軍職飯碗時表現出的尿性,當初毀榮耀堡時,就沒盡全力。

  譬如星靈給了三百斤炸藥,讓其將榮耀堡炸成廢墟,他們卻只用了一百斤,外科手術,把面毀了,再放把火燒的煙燻火燎,整的慘點,就算交代過去了。

  這樣一來,既剋扣了兩百斤炸藥,還給自己留了運作餘地,將來愛是殺回馬槍掠人,又或收復當輻射紅雲台地的橋頭堡,都可以。

  類似的花活,這四兄弟必然沒少玩,否則拿啥樣自家的隊伍?

  而且,估計在邪水晶的利用上,也有自己的一套玩法。

  因為如果完全按照星靈的來,基本就是沒有自我的炮灰,又或被拿住要害的提線木偶。

  只有走出自己的路,降低控制度,戰力卻又不差多少,甚至比尋常的畸變怪戰團還要強些,這才能獲得一定的話語權。

  還有一條,那就是理智。星靈以嵐國人製造的,可不光是沒有正常思考能力的畸變怪。

  別忘了,嵐國變革後不久,就跟古羅人達成協議,大種特種迷幻果。

  周易認為,以迷幻果為主原料的某種藥物,就是星靈用來控制有思考能力的高級畸變怪,或者說,軍官團的關鍵。

  他分析,這種藥物並非迷幻劑,用了之後就嗨起來了。恰恰相反,它是舒緩精神,讓人獲得安寧放鬆的鎮靜劑。

  真正折磨人的,是星靈搞出來的煞力配方。

  往根源上說,走煞修之路,本就代價不菲,而星靈給嵐國人安排的、又是典型的拔苗助長,這就導致代價、或者說副作用、後遺症非常大,大到若是不進行處理,99%都得被逼瘋。

  這就不符合星靈的需要了。

  星靈是邪惡秩序陣營,一幫不曉得啥時候就犯病的瘋子,典型的混亂陣營,這還怎麼建立令行禁止的道兵軍團?

  因此,星靈手握救命藥,儘管是飲鴆止渴,但不用,眼前的坎兒就過不去。

  如此,受控者只能依賴星靈定期派發的藥物,這就被拿住了。

  豺狼虎豹卻是及時跳出了這個坑,不僅時機拿捏的好,技術上肯定也有解決的辦法,也許是問題轉嫁,但必然有說的過去的辦法。

  有野心、有頭腦、有決斷、有能力、運氣不差,地頭蛇,已經形成勢力……這樣的團伙,周易捫心自問,憑啥小窺人家?

  是,他可以玩斬首戰術,仗著自己的情報沒有泄露,潛伏摸進對方老巢,然後殺了四兄弟中負責思考的袁才……

  可這麼做不僅風險高,收益還低。

  風險高的地方在於,星靈對於豺狼虎豹這種中飽私囊、糊弄差事的下屬,肯定也是痛恨的,很壞的帶頭作用,不及時處理,會出現更多效仿者。

  那麼,就沒有想過整個判官、行刑官啥的玩刺殺?

  就算沒想過,豺狼虎豹這邊估計也不敢賭,必然有針對性安排。

  能應對星靈一系高端戰力的,多半也能對付他。

  築基修士,也不是什麼戰力天花板,何況他剛到這裡時,別說趁手法器,連超凡力都不寬裕,出現個馬高鐙短,沒藍瓶了,那就不是掉麵皮的問題了。

  收益,干翻袁才,最好的局面也無非是其他三兄弟內訌。而無論是繼續自立,還是去找星靈認錯認爹,對他有啥好處?

  收不了兄弟盟的人,也占不了兄弟盟的地。再說個難聽點,占了又如何,繼續設卡收費?

  嵐國人都基本死光了,誰還走山路十八彎,明顯是夕陽產業。

  豺狼虎豹劫道,也只是災後不久抓丁口,現在肯定轉型了,他得腦袋多軸才接這個盤?

  所以綜合的一考量,周易之前一段時間,就當兄弟盟不存在。

  其實兄弟盟派人探頭探腦,關注這邊的情況呢。

  將榮耀堡修葺改建,整的還有那麼點神異效果,主要就是給這幫匪徒看的。

  用建設速度,以及超凡效果,震懾宵小。

  兄弟盟派過幾個探子,甚至,原本榮耀堡的倖存者中,就有兄弟盟安排的二五仔潛伏。

  一個都沒能跑掉。

  周易可是神識強大,又有詭帝格局,一眼掃過去,就能察覺對方是坦蕩蕩還是有見不得人的陰私秘密,是心思深重還是豁達赤誠。

  因此,有問題的人早就被暗中盯著了。

  二五仔泛舟離開,想去通風報信,結果被抓個正著。

  還有那些自認為潛行有兩下的。班門弄斧,在根本沒有其他活人在外遊走的紅雲台地地界活動,其靈魂散溢的光芒,在陰兵幽將眼裡,就像夜晚的篝火,十里可見。

  兄弟盟見派遣的人,過了河就全部石沉大海,音信全無,幾次之後,終於確認是這邊手段了得,不再送人頭了。

  可時過境遷,彼一時、此一時,周易現在有了對他們下手的理由——他要收割羅萬群山中覆滅的古國陰靈,而兄弟盟,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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