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9章 代為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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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尊!」小黎大驚,連忙攙起跌坐在地的柳依依,急得帶有哭腔,「這是怎麼了呀!」

  眾人更是驚慌失措,亂糟糟的圍向柳依依吁長問短,唯恐自家稍有差池,可誰搞不清狀況。

  最終還是翁漣推開眾人,急忙請教辰天:「尚先生不是說仙尊中的只是山魈瘴毒嗎?那尚先生必有應對之策吧?」

  「進屋再說。」辰天指揮眾人將柳依依抬上床榻,又補充道,「金銀花搗汁煎水,再取桂花包布清蒸,準備熱敷。」

  「你們這群壯漢也別閒著,趕緊採摘新鮮薄荷配以鯽魚,熬煉成湯。」

  蝦兵蟹將本來有些呆愣與慌亂,但經過辰天有條不紊的安排,立即像是找到主心骨,七手八腳的忙開了。

  好在所需的藥材都很常見,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眾人已經將其整整齊齊的堆在辰天身前的短案。

  與此同時。

  辰天早早讓小黎拿來藥箱,然後利落的抽出鈹針,掀開柳依依的衣衫開始清理傷口。

  「你們還杵在這?」小黎瞧見蝦兵蟹將堵在門口,立即攤開雙臂擋住柳依依白皙的胴體,「全都給我出去!」

  鈹針,乃是針灸九針之中最大的一支,兩邊開刃,形如長劍,專門用於破瘡清創。

  簡言之,鈹針正是一柄手術刀,功能清晰。

  辰天的手法很輕快,食指緊抵針尾,豎握如筆,只在瞬息之間便刮下殘毒。

  隨後他再用金銀花熱汁徹底清洗傷口,原本密如蛛網的毒絲隨即退散,只留下淺淺一抹劃痕,加之柳依依的皮膚很細膩,不仔細看還真瞧出此乃匕首所傷。

  小黎探頭看見柳依依眉宇終於不在擰成一團了,深知毒勢已減,她也終於放心了。

  同時她回想辰天如雲流水的手法,大為震驚:「尚先生真是親衛曲長,而不是軍醫?」

  「我久病成醫罷了。」辰天頭也不抬的說,「桂花蒸團呢?趕緊拿來敷在傷口。」

  「哦哦!」小黎連忙不迭的照做,稍過片刻,她驚喜的發現柳依依眨動眼帘,幾近甦醒。

  辰天對此早有預料,並不是太在意,反倒端起湯碗深一勺淺一勺嘗起薄荷鯽魚湯。

  「尚先生好厲害啊,山魈瘴毒都可以輕易化解。」小黎興致勃勃道,滿臉崇拜,恨不得抓住辰天刨根問底,搞清楚他到底還知道多少東西。

  辰天微微點頭:「以前奉命圍剿山魈,多少知道一點應對方法。」

  當初他剛剛降臨滄汐北域,下令穿山派李芥開鑿水渠,期間偶遇一塊巨石,將其推下懸崖之後便發現河灘溶洞的所在。

  山魈據此涌如狂潮,最終又被辰天用以鍛鍊永字營,徹底清剿了。

  樊長翔不慎也中過山魈瘴毒,他當時致幻得還挺嚴重,當著他爹捂住腦袋,非說自己是一碗快要灑出來的涼粉。

  這樁糗事也被辰天常搬上酒桌調侃身為三軍主帥的樊長翔,一壇孤雪都喝盡了,翻來覆去的也都笑個不停。

  至於那塊巨石,後來被李芥雕成石像放在龍王廟前面分流洪水,這也正是鎮山狻猊的前身。

  其實辰天很想將這些趣事講給小黎聽聽,但念及她出身孤織,很可能正是自己身邊的探子,搞不好她也很可能憑藉這些瑣碎小事,從而推斷出自己真實身份。

  所以他緘口不言,當起只會喝魚湯的無情機關傀儡,沉默良久。

  但小黎明顯憋不住好熾熱好奇心,率先打破沉默:「據說永泰城不僅有教導普通人讀書識字的稷下學宮,還有專門培養士卒的講武堂,這是真的嗎?」

  「沒錯。」

  「敢問尚先生,為何分得如此細緻,兩者又何差別?」

  「小黎姑娘還對這個感興趣?」辰天笑了笑,「你真的要聽?」

  「閒來無事,權當長見識了呀。」小黎眨眨眼。辰天放下湯碗,簡單的理了理思緒,緩緩開口:「戰爭並非僅憑一腔熱血,伴隨烈度升級,各種戰術層出不窮,而為應對日新月異的戰爭形式,傳統的兩軍對壘必

  定即將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變革。」

  「這場軍備竟賽,沒有最終贏家,但快人一步必定立於不敗之地。」

  「誰落後,誰就要挨打。」

  「歸根結底,日趨頻繁的戰事正在催生兵家理論不斷向前發展,需要更專業的機構挑起大梁,講武堂據此應運而生。」

  聽完辰天一席話。

  小黎明顯有些呆滯了。

  她感覺辰天每一字都聽得清楚,但聯起來卻玄如天書,根本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本來她還想多套一點關於永泰城的信息,結果信息是套到了,卻是半點也沒記住。

  正當她不知道怎麼搭話之時,恰巧柳依依嚶嚀轉醒,及時化解她的尷尬。

  「仙尊好點了嘛?」

  「剛才你突然跌坐在地,嚇死我了!」

  柳依依拍了拍她的小手,然後起身看向辰天:「我想請尚先生為本部練兵,敢問先生意下如何?」

  「看來柳姑娘還是放不下風水泉眼。」辰天答非所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前途渺茫吶。」

  柳依依當然知道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以永泰城集權於上的作風,根本不容任何勢力豢養私兵。

  而姑蘇城即將納入永泰城的版圖,孤織再也沒有容身之地,那現在讓辰天代為練兵,豈不是在與永泰城為敵?

  一念閃過,柳依依心裡百感交集,沉吟半晌過後,她咬牙道:

  「我只為奪下風水泉眼,一旦永泰軍入駐姑蘇城,本部自當遠走高飛,界時也是尚先生榮歸故里之際。」

  「榮歸故里?在下願聞其詳。」「殷氏聯軍確實早早作鳥獸散了,但盤踞在姑蘇城的世家門閥,終究不得誠心歸順。」柳依依坦言分析道,「本部常年與其打交道,掌握不少秘聞,可助貴城一臂

  之力。」

  「尚先生不是爵進左更嗎?」

  「若你清剿孤織,繳獲秘聞,想必你家城主再賜你左庶長之爵,亦非難事。」

  「柳姑娘可想清楚了?」辰天其實聽柳依依委託自己練兵之時,不管有無條件,他都決心答應了。

  畢竟練兵肯定是為了征戰,而且兵鋒還鮮明的指向戴桂山大小妖邪,這非但沒有觸犯永泰城的利益,反而還提前解決不少麻煩。

  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該談的有利條件當然要爭取。

  不過辰天有一點還未搞清楚,遠走高飛這四個說得輕巧,實際上卻要放棄孤織在姑蘇城經營千年的心血,代價不可謂不沉重。

  柳依依果真想清楚了嗎?然而正是辰天這一稍顯遲疑的沉思,讓柳依依誤以為他仍不心動,結果她狠下心又開出一項條件,引得辰天滿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