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5章 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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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放武魂需要海量靈力維持。

  趙宏英顯然拼不過樊長翔,瞳孔驟縮之餘,三首蛟頓時被青龍撲倒在地,甚至來不及掙扎,青龍已經探出利爪一擊將三首蛟中間的頭顱撕下。

  咆哮之聲也旋即轉變成哀嚎,三首蛟最終久不復起,轉瞬間被拆得七零八落,化作點點螢光消散於無形。

  趙宏英大驚失色。

  他深知再不扼制樊長翔的攻勢,這場陣前斗將必輸無疑,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撤步猛蹬地面,徑直撞向明晃晃的槍尖。

  樊長翔愕然,怎麼也不明白趙宏英此舉的動機,難道他想自殺?

  但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樊長翔深知勝利不會來得如此輕鬆,但他也絕不會錯失良機!

  他沒有任何收勢的勢頭,照舊槍出如龍,面對挺身而來的命門,毫不猶豫的猛刺。

  趙宏英當然不是自殺,冒著被一槍洞穿心肺的風險,他側身避讓,鋒利的槍尖立即從右邊緊貼胸膛刺入甲冑,揚起大蓬血霧。

  他也據此摸到三尖刀藏在桿身的機關,稍稍輕轉,原本被樊長翔牢牢夾在腋下的三尖刀頓時只剩半截了。

  而趙宏英手裡則出一柄鋒芒畢露的短矛,藉由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翻肘砸向樊長翔的耳畔。

  堅硬的兜鍪雖是擋下蓄力重擊,但樊長翔還是頭暈目眩,眼冒金星,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連忙狠推青龍長槍,轟然釘在地上,隨即鬆開腋下的三尖刀的刀頭接在手裡,轉身格擋。

  樊長翔從未使用過三尖刀,更未用過只剩刀頭的三尖刀,只能將其當做匕首,攔下即將插入琵琶骨的短矛。

  戰局瞬息萬變。

  但像場上兩員大將的不斷反轉,雙方士卒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了。

  「趙宏英?」辰天見其兇險萬分的打法,恍然想起李承鋒,「此人夠狠。」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趙氏在臨江城沒什麼地位,排在各大世家門閥的末尾,如果不在牧野打出驚天動地的戰績,趙氏很難翻身。

  趙屏山為人剛直,麾下偏將趙宏英自然也如出一轍,拼死也要取勝。

  此時場上的鏖戰接近尾聲了。

  樊長翔與趙屏山互持半截三尖刀,抵在對方咽喉之處,雙方誰也不敢動,難捨難分。

  趙屏山拍馬走出轅門,抬手示意侍從敲響銅鑼,這是收兵的信號,意思是讓趙宏英先放下兵器認輸。

  「宏英,半截兵器被奪,勝負已定,回來受罰吧。」

  人人都有血氣,更何況趙宏英還是一員悍將,他手持短矛,抵住樊長翔的咽喉遲遲不願意鬆手,置若罔聞。

  「長翔,百招之間,你落下半數未勝,技遜一籌,還不歸隊檢討?」辰天也騎馬進場,話里話外的意思與趙屏山差不多。

  但樊長翔明顯更服管教,同時也因他刺傷趙宏英,自己安然無恙,心裡也容易放得下。

  「趙將軍果然神武非凡,在下領教了。」樊長翔遞還三尖刀,虛按手掌收回青槍長翔,也不顧趙宏英詫異的眼神,徑直走回辰天身邊。

  辰天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對趙屏山說:「別來無恙?在下特來感謝趙主將。」

  「哦?何謝之有?」「趙氏刀法出神入化,可謂賞心悅目,本部算是漲見識了。」辰天滿臉恭敬,也不管趙屏山信不信,再次補充道,「七萬流民極大補充塢堡民力,亦可謂雪中送炭

  。」

  言罷。

  辰天下馬接過一捆綾羅,遞給趙屏山,做足謙遜的姿態。

  趙屏山解開之後,發現其中正是當初在牧野之戰被辰天擊敗並奪走的三尖兩刃刀,只不過經過一番修繕,嶄亮如新。

  一幅雕紋繁複的三首蛟正攀附其上,栩栩如生,他不用細想,也知是辰天為斬殺武魂所做出的補償。

  美人愛紅妝,英雄愛神兵。

  趙屏山摩挲三尖刀,眯眼深深看向辰天,良久方道:「辰城主不必如此厚禮相贈,本人身負軍令,主帳若有兵符調遣,照樣白刃不相饒。」

  「當是如此。」辰天也不覺得面子被拂有些尷尬,認真道,「七萬流民投奔而來,在下得知其中婦女並未受到侵害,也未搜身。」

  「可見趙將軍宅心仁厚,並非尋常行伍,值得在下坦誠交好。」

  辰天還真不是有意恭維趙屏山,要知道,北草溪商隊聯合梨門弟子的宣傳,廣為吸納鹿吳山的平民百姓,效果很好。

  其中當然也有姑蘇城附近的農戶,但這些人逃亡,必定還要被沿途的軍卒與官吏再盤剝一遍,等到北草溪商隊接手之時,這些人已經身無分文了。

  全身上下只剩勉強遮蔽軀體的襤褸衣衫了,稍有姿色的女眷不是被糟蹋,便是被扣留了。

  所以前些天接收的七萬流民經過趙屏山砧字營之手,秋毫無犯,已經足夠讓辰天將其與別的聯軍區分開了。

  在這個比爛的世界,趙屏山無疑還算仁愛之人,倒也值得和顏悅色的淺談兩句。

  「辰城主言重了,兵過如洗的腌臢齷齪之事,本部還做不出來。」趙屏山臉色稍稍緩和,翻身下馬,「既為行伍軍卒,當有守土之責,份內小事不提也罷。」

  辰天微微頷首,拱手相敬,絲毫不見剛才各自大將拼命廝殺的緊迫。

  趙屏山收到一萬白銀,又有神兵利器,再不回禮也不合適,思忖過後,他命人抬來十餘尾秋刀魚。

  臨江城距離牧野比較遠,中間不僅隔有一座姑蘇城,還有一條八百餘里的落蘇河。

  其中生產的秋刀魚當然沒有受到污染,個頭都大得誇張,魚鱗大如銅錢,首尾共計一丈三,重達百餘斤。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辰城主收下。」

  「秋刀魚可是時鮮,入季以來,在下還有此口福呢。」辰天深知趙屏山願意回禮,那關係也更親密了,別說他送的是土特產了,那怕是一根草辰天也要誇讚。

  聊及細碎生活之後,場上氣氛愈發緩和,完全看不出兩軍乃是水火不容的大敵。

  恰值晌午,伙夫開灶做好飯菜,辰天邀請趙屏山共同赴宴,剛才還是戰場的空地,此時立即變成盛大的筵席。

  辰天的口味向來清淡,也未曾與麾下士卒走得太遠,他身前的食案只比士卒多出一碟清炒秋葵,別無二致。

  趙屏山落座,厚實的肉餡炊餅與細鹽醃漬的豆醬映入眼帘,感慨道:「辰城主隨軍只吃這些?」

  「沒錯,征軍在外,後勤補給很困難,有什麼就吃什麼。」辰天不知其意,含糊其辭。

  結果趙屏山讚嘆道:「貴軍的食餉真是豐盛吶,難怪從容接下七萬流民。」「啊?」辰天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