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9章 通敵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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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屏山治理玄甲砧字營,向來獎賞分明,從未有過剋扣軍餉之事,麾下的部曲忠誠度很高。

  所以偏將趙宏英將下午遇見辰天的一幕幕,全部托出,甚至連兩千白銀買下鄉勇之事,他也講明細節。

  此事一點也不讓趙屏山意外,因為永泰城以民入道,辰天接過鄉勇肯定是交由平民處置了,並藉由籠絡人心。

  而讓他格外震驚的是——

  「辰天的靈力恢復了?只有天嘯境一重天的水準?」

  「千真萬確,末將當時正與樊長翔交涉,辰天突然搭乘機關青鳶,降於自水之畔,末將當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再三確認,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聽到這裡,趙屏山滿臉愕然。

  先前他收到情報,說是辰天與梵天麟打得兩敗俱傷,因故無法調用靈力,只能通過靈石勉強外放劍氣。

  當初牧野之戰,辰天更是耗盡靈石儲備,不得不以凡人之軀應戰,

  雖然說他最終還是斬殺自己的武魂三首蛟,但講到底,自身可不可以催生靈力,可是天壤之別。

  結果發展到現在,辰天不知為何突然鬆動禁咒,竟恢復靈力了?

  「天嘯境一重天?」趙屏山念叨,「本部士卒最低也只是這個戰力水準吧?」

  稍稍細想,他感覺很不可思議,如果將此事傳出去,誰會相信整合四座天下的無上無量神尊,現在只有天嘯境一重天?

  「詳細將此事報與主帥吧,既然辰天可以鬆動禁咒,保不齊短期可以恢復到巔峰戰力。」

  「遵命。」趙宏英應聲,忽然又道,「末將並未收取紙鈔,而是托在明天讓他們送來真銀,本部藉此可有作為。」「你是說,伏擊永泰軍?」趙屏山想了想,旋即打消趙宏英的主意,「沒必要,辰天與殷主帥借殷建承之死正在逢場作戲,各有各的運作,還不到兵戎相見的時候

  。」

  「末將不明,他們兩人有何運作?」

  「前段時間打得熱火朝天,現在突然停下了,本部與永泰城都在喘息。」趙屏山解釋道,娓娓道來。

  他看向趙宏英,分析道:「殷建承突然戰死,滄汐殷氏內部肯定動靜不小了,不僅是主帥殷建元焦頭爛額,甚至坐鎮北域塢堡的少主殷建業,也是疲於應對。」

  「如今這兩位殷氏嫡系子弟需要周旋族內,自然騰不出時間,而永泰城被毀大半,辰天也需要時間重振旗鼓。」

  「所以雙方都很有默契的收兵,最終在牧野灘涂對峙不下,估計辰天就算有動作,也只是偵察,充其量不過陣前斗將。」

  耳聽於此,趙宏英不住的點頭。

  戰爭從來都不只是浴血廝殺,其間有各種各樣的考量,牽一髮而動全身,每一步都值得仔細斟酌。

  「那現在本部應當如何部署?」

  「靜觀其變。」趙屏山的思緒很清晰,「殷主帥派本部出陣的最大緣由,乃是拖住辰天,消耗其已經捉襟見肘的物資補給,時間越長,則對我們越有利。」

  「主將英明。」

  當然,趙屏山為求保密,還有一則重磅消息沒有透露。

  當初半夜召開軍議時,參贊殷籌有意無意的暗示帳中各大主將,說是滄汐殷氏已經調動靈器大船趕赴戴桂山,年底必定抵達。

  如果諸位還想建功立業,掙下名分,那就別一直出工不出力,也該動動各自的家底了。

  趙屏山當然深知其中意味,但他並不想建功立業,他只想扼止辰天東進打擊世家門閥的勢頭,從而保下趙家與臨江城。

  至於動不動家底與辰天硬碰硬,他已經在做了,完全不在意同僚異樣的目光。

  然而趙屏山把親筆匯報文書交由驛卒,星夜傳回平沐關,但驛卒在經過友軍防區的途中,卻被攔下來了。

  借搜查之名,出身流波城的水師將領韓元凱得知其中信息,頓時計上心頭,連夜跟隨驛卒進入平沐關的三軍主帳。

  殷建元外出有事,接待韓元凱的正是參贊殷籌,燭火搖曳之下,韓元凱疾聲稟報:

  「軍師!」

  「趙屏山滋有不臣之心!」

  「通敵叛軍!」

  「是嗎?」殷籌出身寒門,修為也不高,但勝在處理軍務很在行,深得殷建元寵信。

  所以他面對跺貴為流波城韓門,不但沒有謙卑之色,反而滿臉玩味:「此話從何說起?」

  不臣之心,這頂罪名可沒背得起,更何況,趙屏山現在還是最前線的主將,煞是敏感。

  「趙屏山這廝抵達牧野灘涂足有三日,按兵不動,全然不在意近在咫尺的辰天,任由塢堡聳立!」韓元凱早在路上想措辭,現在口齒極其伶俐,滔滔不絕。

  「而且辰天也一改常態,目見趙屏山安營紮寨,也不立即發動攻擊,反倒素衣而來與其相談甚歡,儼然舊友。」

  韓元凱站定,抱拳再道:「如今趙屏山又借七萬流民之事,向辰天輸送鄉勇,藉機索取兩千白銀。」

  「如此種種!」

  「趙屏山豈非通敵?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韓元凱擲地有聲,滿臉痛心疾首的模樣,如同一名先天下之憂的諍諍忠臣。

  同時他也認為,自己這番話有理有據,趙屏山鐵定難逃一劫,即使渾身是理也難以辯清。

  「來人。」殷籌起身揮手召來親兵。

  燈光昏暗之下,誰也瞧不清他的臉色,但在韓元凱看來,這正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兆。

  然而掀開帳簾而入的親兵,沒有轉身去捉拿趙屏山,反倒徑直按住韓元凱,明晃晃的大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

  韓元凱又驚又疑,慌忙道:「軍師何也?末將何罪之有?」

  「五十軍棍,以儆效尤。」殷籌並未搭理他,隨意的揮了揮手。

  親兵也不問緣由,全然不顧奮力掙扎的韓元凱,翻轉大刀猛敲在他的膕窩,使其噗通跪在地之後,揮動軍棍毫不留情的如雨而落。

  帳內頓時響起慘叫聲,聽得讓人頭皮發麻,根本沒人想為韓元凱求情。

  先不說趙屏山有無通敵之心,大家都是帶兵打仗,消耗不小,誰還不藉機生財?

  七萬農民的家財雖少,但這正是趙屏山駐紮前線的獎賞,理所當然,韓元凱又何必眼紅,以致親自連夜進帳告密?

  縱使流波城與臨江城爭奪安津渡口,打得頭破血流,但他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吧?眾人不語,任由噼里啪啦的肉痛之聲響徹營帳,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