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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過後。
眾人也意識到辰天的身份。
現在別說到處挖寶了,甚至還大聲說話都不敢了,唯恐發出一點噪聲惹得他不快,招致殺身之禍。
辰天也樂得清閒,這幫烏合之眾打家劫舍還行,但想成大事,萬萬不能與其搭夥組隊。
哪怕是做他們的盟主帶頭人,他都感覺礙事,所以完全將其視若空氣,看也不看。
就在此時。
原本沉寂的天坑突然暴發一陣山呼海嘯,震耳欲聾,似乎從頂部要塌下來了。
蟄伏已久的魑魅魍魎,經過短暫修整,再次集結,烏泱泱的涌如潮水,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半空飛有欽原,地上跑有山鬼,時不時還有水魈神出鬼沒。
接二連三的瘋狂進攻之下。
眾人損失慘重。
最先遭殃的便是那些本想撿漏的土匪山賊,他們戰力本就不高,面對強敵又貪生怕死,也就人數稍微占點優勢。
可人數再占優勢,難道還有魑魅魍魎多麼?
只在瞬息之間,上百名土匪山賊被悉數淹沒在山鬼集群之下,奔涌的鮮血如同墨水,塗得地面滿是殷紅。
場上其餘人的局勢尚好一點,背靠岩壁,勉強還可以自保。
可是時不時閃現而出的矯健身影,總會在不經意之間帶走一條性命,而且專挑被保護在隊伍後面的修士,似乎有意率先格殺境界較弱的倒霉蛋。
丁方見到林英凡被利器貫穿,頭顱炸如西瓜,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雖然是紈絝子弟,但無論怎麼說都是林家的小少爺,若是在自己的監護之下殞命了,以後還如何交差?
丁方跳出隊列,揚起手中的鬼頭大刀,不管不顧的奔向還在肆意收割人命的背影!
哐當!
一聲金石之擊轟然炸響。
丁方砍在肩部,卻被其人遮手擋下了,浩蕩的刀風霎時捲起頭罩,只見一張滿是毛髮的臉龐,並沒有人樣。
雪豹榮飈!
他居然真的從戰俘營逃出來了!
一念閃過,丁方心下大駭,急忙催動靈力升起護體罡氣,形如龜殼。
下一瞬。
榮飈的利爪如約而至,六道閃耀寒芒的殘影猛然劃向丁方,穿透護體罡氣之後仍是攻勢不減,乾淨利落的卸下肩胛骨。
丁方慘叫倒飛,摔得頭顱頓時向右偏,幾乎掉落。
可正當他瞳孔之中的利爪愈放愈大,榮飈突然在空中硬生生折出弧度,倉惶滾落在地。
泉台判官如蛆附骨,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欺身再上,積蓄的劍氣劃破長空,一擊刺向榮飈的咽喉。
這招速度極快。
宛如雷電。
榮飈按地側翻,彈踢雙腿倒勾向下砸,準備在泉台判官錯身之際,敲碎其顱骨。
但他萬萬沒料到,泉台判官根本不顧頭頂的殺招,反倒一擊不成之後,調轉長劍倒持在左手毫不遲疑的從腋下刺出。
撲哧——
榮飈躲閃不及,倒立的側腰被應聲劃開,如同瓠瓜被挖掉一勺,露出蠕動的內臟。
他心中極其膽寒,自是不敢再與不要命的泉台判官近身纏鬥,急忙架掌將長劍用利爪叉住,然後借上撩之勢飛速後退。
欽原適時插入戰局。
不管不顧的拖住泉台判官。
榮飈死裡逃生,捂著血流如注的側腰來不及止住傷勢,急掠身影,飛速奔向場中巨石。
而等他再次睜眼,殘肢斷臂橫飛戰場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方清新安然的樹屋,正是梵天麟藏身的秘境。
「啟稟宗主!找到辰天的所在了!」
「你再說一遍?」梵天麟猛然睜開雙眼,精芒畢露,衣袍更是無風而動,「很好!本尊現在……」
話音未落,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霎時打斷話荏:「不必了,我已經到了。」
辰天步步踏上地面的一串血跡,奉安長劍的三昧真火比之更為鮮艷,劍意磅礴,勢如一座洶湧的活火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他沒有絲毫遲疑,劍如長虹,霹靂刺向還在盤座的梵天麟,左腿更是微不可察的一滯,蓄勢待發。
咔嚓!
樹屋經不住戰意的萬般摧折,登時碎為木渣,揚起滔天煙塵。
梵天麟來不及抽出青光劍,倒身向後飛掠,一退百丈,結果煙塵之中,突然冒出一記橫掃的鞭腿,猛如攻城錘。
肋下被撞,她疼得兩條眉毛蹙如鐵鎖,心中更是驚駭不已。
這小子不是身中蟪蛄之咒嗎?
按理說,應當不能調動半分靈力,為何現在不減當初雄風,反倒越來越強了?
其中必有蹊蹺!
但肋骨刺穿肺臟的痛楚,讓她不敢多想,翻肘催動靈力調出護體罡氣,接二連三的擋下辰天彈踢如雨的枯榮腿法。
待氣勢將盡,梵天麟急忙祭出草木催生之法,遠處的參天榕樹立即收到感應,幻化出千條觸鬚,急進如刺。
辰天嗤笑,隨手揮劍甩出一道三昧真火,霎時將其點燃。
三昧真火只要靈力夠多,不熄不滅,團團包裹之下,榕樹一時熊熊燒如火炬。
伴隨噼里啪啦的炸裂之聲,辰天一攻再攻,右手舞劍畫在身前,道道劍影隨之如紙扇鋪張。
瞬息過後。
一座九層劍塔應運而出。
長虹如練,光彩奪目,僅是浮現便已經刺破秘境,露出漆黑如墨的空間裂隙。
辰天劍鋒斜指,萬丈劍氣迸射開來,齊齊刺向梵天麟,勢要將其粉身碎骨。
結果榮飈不顧傷勢,滿手將腸肺塞回肚子,一躍擋在梵天麟身前,瞬間被凜冽的劍氣撕成齏粉,風吹而散。
「榮飈!」
「不!」
梵天麟悲痛欲絕,嘴角居然硬生生咳出心頭血,紅如硃砂。
她怒目看向飄蕩在空中的辰天,按劍插地,狂暴的靈力炸開鴻溝,瞬間從中鑽出來三四樽金石之軀的石人。
其高約百丈,渾身散發濃郁的地氣,厚甲如鱗,似乎堅不可摧。
辰天掃眼瞥了瞥,知道這正是鹿吳山的地祇,只不過修為還不到家,應該是山神的僕從。
「地祇如何?」
「難道本尊還不能培養嗎?」
辰天根本不顧梵天麟魚死網破的死志,面對劈頭蓋臉砸下來的石柱,應勢躍身貼上。
他在石柱上飛馳之餘,右手的奉安長劍已經翻轉背在身後,待到接近梵天麟不足百步之時,他縱步向前猛撲。
「呃——」梵天麟愕然。
她低頭看著掐在自己脖頸之上的大手,青筋緊繃,箍如一道鐵鉗。
這速度太快了,梵天麟完全沒想到短短三個月未見,辰天的拳腳武技居然如此突飛猛進,身形閃爍如電,完全不可琢磨。
伴隨四樽石人僵立不動,頭顱悉數滾落,砸出轟隆隆的巨響,辰天背對煙塵終於開口了:「哪怕梵宗主當初約束手下,少起殺念,天柱峰與你都不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