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1章 空手套白狼

  聽到呼喊,辰天心裡一顫。

  剛才眨眼之間已經扔出去萬兩黃金,更別說那些有價無市的材料了,僅憑肉眼估計,至少也有七八千萬兩黃金。

  現在,居然還有人可助一戰?

  辰天心中悸動,感覺北域三十六宗門簡直要掏空自己的家底了。

  「……你有何事?

  先自報家門吧。」

  「在下乃是曲巳監的掌門許憲,本門也有一有物,可助戰北域!」

  「等等。」

  辰天蹙眉。

  他不是感覺曲巳監三字繞口,反倒知道所謂曲巳,其實是指大蛇盤踞而臥。

  其實他疑惑的是,在場的北域三十六宗門,大多都是宗主。

  為何只有曲巳監的掌門到場?

  辰天看向這名三十出頭的中年人:「你家宗主呢?

  閉關未出?

  還是沒感應到召集令?」

  「呃那個啥……」許憲怔了怔,下意識地回望滿臉古怪的眾人,隨後硬著頭皮道:「我家宗主馴蛇被咬了,現在還躺著呢。」

  「啊這。」

  辰天錯愕。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北域三十六宗門,人材輩出吶。

  「曲巳監不是以馴蛇聞名麼?

  你家宗主怎麼做到的?」

  許憲臉上的尷尬更濃了,一想起自己師父的所做所為,頓時張不開嘴,但辰天既然在問,他也只得訥訥開口:「我家宗主很想多繁衍幾條陰陽雙煞蛇,於是觀察其習性,然而沒想到哇……」「十五月圓之時,陰陽雙煞蛇正在交頸纏枝,宗主剛進蛇洞——」許憲攤了攤手,囁嚅道:「早被盯煩了的陰陽雙煞蛇轉頭就是一口。」

  「你宗主……也是性情中人吶……」辰天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他詫異的同時,感覺曲巳監的弟子,倒也夠拼,差不多跟范盛研究草木一樣,興趣很足。

  「十五月圓?

  也就是那次月宴?」

  辰天再問。

  「對啊。」

  「那你家宗主豈不是躺半個月了?

  需要我救治嗎?」

  「不用不用,宗主被咬不是一次兩次了,抗性很足,這兩天已經可以睜眼瞪我了。」

  許憲連忙不迭的擺手。

  聊過閒話,辰天想起正事:「你所說的助戰之力,可是陰陽雙煞蛇?」

  「沒錯,它經過本門悉心培養,已有化蛟之兆。」

  許憲趕緊點頭,生怕錯過機會,「若有神尊扶持,騰雲化龍必定指日可待!」

  「行了,你今天做好準備,明天我再去看,如何?」

  「恭迎神尊!」

  許憲勃然大喜。

  儘管辰天沒立即答應,但機會還在,那曲巳監像千機閣翻身的機會也還在。

  眾人領命各自散去。

  辰天坐在書房揉了揉太陽穴。

  北域三十六宗門算是徹底整合了,但麻煩也接踵而至,他們常年受到殷氏的壓榨,窮得盪氣迴腸。

  他們不僅需要自己投資,還要指導他們修煉,……這那是當他們的盟主,分明是保姆啊!但換一個角度想想。

  這些從底層扶持的宗門,以後必定言聽計從,極為忠誠。

  現在的北域三十六宗門有點像一棵種子,當然需要澆灌,假以時日,必定碩果纍纍。

  而在今天。

  已經看出苗頭了。

  弒神箭,凡夫俗子持之也可以傷到修士,僅憑這一點永泰城十幾萬的青壯,均是潛在的戰士。

  試想一下。

  以後自己調動十萬弓手,一波箭雨覆蓋下去,哪位修士擋得住?

  要知道,水銀對靈力免疫,而失去靈力的修士又與普通有何兩樣?

  只是現在體系還不成熟,弒神箭的成本也極其高昂,不能馬上看到結果罷了。

  等以後擴大規模,逐漸分攤弒神箭的成本,凡夫俗子也能參與修士之戰了。

  辰天提筆。

  迅速寫下部署。

  命令千機閣將總部設立在永泰城,並成立工丞,吸納平民百姓分擔簡單的工藝。

  此時。

  童若然敲門走到辰天身後,一雙小手搭在他耳後,輕柔的按在太陽穴。

  「先生真瀟灑。」

  「嗯?」

  「剛才一擲千金,難道不瀟灑嘛?」

  「是嗎?」

  辰天苦笑,滿臉無奈,「何止一擲千金?

  那是萬金,千萬金。」

  瞧他幽怨的模樣,童若然噗嗤笑出聲,俯身在他頭頂回應道:「等以後北域三十六宗門成長起來了,肯定千百倍回報。」

  「哦?」

  辰天感受到腦後貼上一對柔軟,舒服得眯了眯眼:「怎麼說?」

  「相信先生也看出來了,北域三十六門近乎工匠,種地的合坤門,打鐵的焚金山莊,還有搗鼓小玩意的千機閣,甚至還有馴獸的曲巳監。」

  「這些宗門凡是可以苟活至今的,大多身負傳承,只是因為沒有武力保護,受盡壓迫。」

  「但凡殷氏懂的一點細水長流,北域三十六宗門也不會鋌而走險。」

  童若然頓了頓,繼續道:「如今先生不計成本的大力扶持,日進斗金,只是灑灑水啦——」聽她拉長音調,辰天笑了笑。

  其實他明白童若然此番來書房的意義,不禁回身拉她,坐在自己雙膝之上。

  四目相對,鼻息可聞。

  「空手套白狼?

  一番流於表面的寬慰,便能敷衍過去了?」

  辰天攬住她的腰肢,目光戲謔,「天下就沒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咋樣嘛?」

  童若然挺了挺胸口,袒領為之稍張,一抹圓弧雪峰綽約可見。

  面對挑釁,辰天不禁莞爾,額頭相抵:「我想這世間的所有人,全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誒?」

  童若然疑呼一聲,「願意你喜歡這個調調?」

  話音落地,伴隨她調動靈力,肩袖滑落,彩帶飄零。

  「你……」辰天瞳孔驟縮,見她顯然理解錯了,手忙腳亂的給她套上衣服,「我說的很認真了吧?

  你居然還聽茬了。」

  童若然咯咯笑出聲,任憑他七手八腳的胡亂扒拉,樂不可支。

  鬧夠之後。

  辰天抱著她繼續批閱文書。

  「李承鋒說,他想配合情報力量,建設一個殺手組織,若是可行,又該叫什麼名字。」

  童若然臥在他懷裡,翻著文書道。

  「泉台吧。」

  「人手與架構,讓他放手去干,不必事事稟報了。」

  「好,寫完了。」

  童若然踢踏雙腿,兩隻菡萏繡邊水紋鞋猶如蝴蝶蹁躚,乍起乍落。

  「范老伯說,甑樹體內的積水已經搞清功效了,其對草木沒啥功效,但用於飼養牲畜,催肥效果很不錯。」

  「你打算怎麼批文?」

  辰天軟香在懷,都不想轉動思緒了。

  童若然想了想:「讓范老伯與許憲溝通一下吧,曲巳監專職訓獸,剛好用得上。」

  說著說著,她突然感覺不對勁,仰望辰天硬朗的下頜線:「你以後該不會讓我批閱文書吧?」

  「童宗主猜得真准。」

  「你!你……」「夜深了,該睡覺休息了。」

  辰天不顧童若然驚呼,徑直將其橫抱起身,走向床榻。

  「你剛才不還大義凜然嘛!」

  「那是剛才,現在工作忙完了,另當別論。」

  「誒呀!你輕點兒……」月色低迷,半山腰的蓮花池因風起皺,一片漣漪之餘,荷葉搖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