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宗。
對於這位突兀造訪辰宗的葉欒,辰天其實並不驚訝。
因為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畢竟他殺了葉凌風,上天域的人再派人來殺他,這很正常。
畢竟這都多少年了,上萬年的光陰,向來如此。
你殺我,我殺你。
辰天只問了一句話。
「你有把握能殺掉我?」
「如果你殺不了我,上天域葉家,我會親手滅掉。」
辰天揉了揉持劍的手腕,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懶得追溯因果,你想殺我,那就做好被我殺的準備。」
辰天既然不意外於這位葉欒的出現,那肯定不是托大,而是早有準備。
葉欒空洞的雙眼注視著辰天,枯槁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笑意。
「你這後生,倒是有趣。」
就在這時,辰宗山門之外的景象,瞬間一變。
仿佛天地轉換一般。
那老者環顧四周,好似輕輕皺了皺眉。
周圍的景象,已經徹底的變了,或者說,那老者已經不在辰宗了。
周圍是一片大漠,黃沙滾滾,一望無際。
而在這漫天的風沙之中,緩步走出一人。
正是辰天!辰天手持雷霆戰劍,笑道:「不用驚訝,這就是為你準備的。」
「你們這些人,自視甚高,是不是覺得除了你們上天域的人,其餘都是些廢物?」
「就知道你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面前,所以提前就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其實說實話,你要是偷偷摸摸的過來,我倒是真要費些心思。」
「不過還好,你們這些自詡上等人的人,似乎大多沒什麼腦子。」
就在辰天說完這句話之後,許弱也從風沙之中走了出來。
秦退也忽然現出了身形。
此外還有一人。
是聶青山。
四人呈包圍之勢,將那葉欒圍在了中間。
辰天衝著聶青山抱拳道:「此番,多謝聶宗主了。」
聶青山只是淡淡一笑,「辰宗主客氣了,你畢竟是我乾坤宗的首席供奉,此事我當然不能作壁上觀。」
原來辰天當日在答應聶青山做那乾坤宗的首席供奉之前,曾用心聲與聶青山說了一番話。
大致來說就是,辰天說了自己殺了那葉凌風,而那葉凌風,又是上天域中人。
我若是擔任了你乾坤宗的首席供奉,那若是日後上天域的人下界來尋仇,豈不是要連累乾坤宗?
聶青山當時只說了一句話。
「上天域未必皆豪傑,下天域未必俱宵小。」
所以今日,聶青山來了。
其實有一件事,聶青山沒與辰天說。
乾坤宗雖然坐落於下天域,而我又是乾坤宗的宗主,但是我好像從未說過,我是下天域的人……秦退手持勾陳鏡,揉了揉下巴,自顧自呢喃道:「不知道這老王八,能抗幾下。」
許弱手中依舊是沒一件像樣的兵器,還是那隨手摺下的桃花枝。
他靜靜的看著那葉欒,想著三劍要是不夠的話,那就砍上個三十劍?
三百劍?
想來總該夠了。
那老者眉頭緊皺,不是因為此刻深陷重圍,而是因為這漫天的黃沙。
這裡,是一處大陣。
而且這陣法,很不一般。
按理來說,不像是下天域中人,所能布置出來的。
辰天最後說了一句話:「送你一程,下輩子別這麼托大。」
說完,辰天四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像是隱藏在了那風沙之中。
而那葉欒的腳下,似乎憑空出現了一面鏡子!勾陳鏡!葉欒想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就在這時,一道璀璨劍光,瞬間自遠處襲來!葉欒冷哼一聲,渾身氣機鼓盪,大袖一震,竟是直接將那道劍氣彈飛了出去!葉欒心中冷笑,即便能將我困於此地,又能如何?
此等殺力,莫說殺我,怕是連傷我都做不到!螻蟻就是螻蟻!可就在這時,葉欒臉上的神情卻忽然一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前方應當是來了一波劍雨。
霎時間,劍氣如雨落!而且最重要的,也是這座陣法最可怕的地方。
那就是這些劍氣,不會消散!葉欒腳下所處,向外延伸出大致不過千米之地,形成了一座密閉的牢籠。
而這些劍氣,則是會在這密閉的牢籠中,上躥下跳。
即便葉欒徹底震碎這劍氣,也依舊沒用。
他若是不震碎劍氣還好,一旦震碎劍氣,那就相當於一把鋒銳的刀,被震碎成無數碎片。
而這些碎片,依舊會折返而回,重新掠向那葉欒!即便葉欒將那碎片也震碎,依舊是於事無補,碎片會化成針。
所以說,這牢籠中的劍氣,是不會消散的。
除非……葉欒死了。
而真正執陣之人,則是聶青山。
這座陣法,也是他布下的。
陣法的名字,是叫做「鎖命」。
其實很應景。
執陣之人是聶青山,困陣之人,則是辰天與秦退。
葉欒腳下那鏡面,的確就是勾陳鏡。
秦退與辰天,共同用勾陳鏡,將其困在了原地!動彈不得!而殺陣之人,則是許弱!許弱一邊出劍,一邊記著數量。
現在,大致是出到了二百四十多劍。
距離三百劍,還差了些許。
不過沒關係,等會再補給你點,保證只多不少。
送你上路,馬虎不得。
葉欒的神情從最初的淡漠,轉為方才的不屑與嘲弄,再到如今的眉頭緊鎖,乃至面容大變!這位來自上天域葉家的葉欒,恐怕就真的要極為憋屈的死在了這「鎖命」之中。
辰天突兀出現在了聶青山身側,他開口問道:「聶宗主,此人的境界,如何說?」
聶青山沉吟片刻,說道:「按照下天域的境界劃分,從天池到凌霄境,共有六個境界。」
「此人……其實也就只是個凌霄境七重。」
聶青山如今是凌霄境三重的實力,在整個下天域,便已經算是首屈一指的山巔人物。
而這位從上天域葉家而來的葉欒,卻已經達到了凌霄境七重!若是沒有這「鎖命」大陣,恐怕還真是頗為棘手。
辰天沉吟片刻,又問道:「凌霄之上,可還有未知?」
聶青山笑了笑,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辰天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臉上也是多了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