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凌老訣別
「各位，我們準備離開這裡！」
「離開？」
辰天的話語迴蕩在人群的耳邊，一個個臉上充滿了震撼和驚喜之色。
驚的是，這消息來的太突然，喜的是，他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
三年了，整整三年光陰，外界已然不知如何，他們終於迎來了離開的機會。
召集整個終結之谷的人並不難，因為辰天突破的原因，所有人幾乎都在這裡。
即便是全部，但也只有不足萬人而已，而曾經多大數以千萬的萬族來說，眼前的一幕，更容易讓人觸景傷情。
「離開，辰天，這究竟怎麼回事啊！」眾人激動的說道，但卻也疑惑不已，辰天明明在對抗天劫，卻突然說要離開此地。
「師弟，我們如何離開這裡？」問天機問道。
「所有人來我身邊。」辰天對這人群大喝，現在來不及解釋。
辰天此刻只要發動飛天梭和往生碑之間的定點傳送連接，便可以通過這裡直接離開虛空，到達凌老的位置。
眾人對辰天深信不疑，哪怕此刻他身處天雷之中，他們也沒有半點猶豫，所有人都來到了辰天身旁。
辰天以無上生死之力，硬抗天劫。
如今自己的力量，想要抗衡卍雷天劫，唯有這生死之力和吞噬武魂才能做到。
辰天保護眾人不受雷電侵襲。
「沉木，青蓮，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辰天看向精靈一族的人群，那出眾的一男一女，如今儼然成為了眾人的頭領。
「辰兄，我們離開了這裡，又能去什麼地方？」沉木的話，放佛是所有人的疑惑。
「你們自由了，想做什麼都可以，如果不離開的話，就沒有機會了，快點來我身邊。」辰天對他們所有人說道。
全場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自幼在這裡生活，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如今突然要離開了，心理面竟然有些迷茫和不舍。
「外面的世界，一定會有你們可以生存的地方，跟我來。」辰天焦急的說道，第八重雷光之威龍吟陣陣，辰天表情無比艱難。
「沉木，你們快點做決定啊，我師弟撐不了多久了。」問天機他們也說道。
萬族的後裔，同時看向了沉木。
「走。」眾人朝著辰天的方向而去。
「各位，準備好了，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驚訝，一方世界，啟。」辰天突然發動一方世界，將所有人收入了自己的內世界之中。
整個終結之谷，再也沒有人煙。
「小子，準備好了沒有？」
「好，劍老，我們走。」辰天的身影突然沖入了那滿天雷光之中，身影穿梭在虛無，順著那雷光而去。
轉眼之間，天雷落下，貫穿整個終結之谷。
八重卍劫天雷之威，足以毀滅整個秘境。
地面開始崩坍，山川粉碎，河水倒流，昔日繁華美麗的終結之谷，竟然在一瞬間仿佛到了末日降臨。
而天雷仍然在持續。
只不過雷電之中，卻有一道在虛空中穿梭的身影。
往生碑和飛天梭之間的感應，連接人群離開的道路。
虛無境。
凌老面色猙獰，神情凜然的看著恐怖的雷光上空，周圍滿是匯集的卍劫天雷，而在不遠處，毀滅的虛空風暴，已然在眼。
此刻，凌天慶幸自己的決定，再過三個時辰之後，虛空風暴便會席捲這裡的一切，虛無再入混沌，化為灰燼重生。
而這裡存在的一切，都會雖之湮滅，隨後在歲月的痕跡中，重新化作虛無境。
「恩，來了。」凌老目光一顫，眼見雷光之中一道虛影突然衝出雷電之中，當辰天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凌老的臉上露出親和的笑容。
「凌老，我們走吧。」辰天看到凌老，激動的說道，並沒有注意到老人眼中那抹悲涼。
「好，我們現在就走，不過我要打開虛無之境，小傢伙，你聽好了，這天雷之所以能進入這裡，正是因為劈開了空間，所以我會用我的力量連接飛天梭的力量連接萬國疆域的某一處，至於會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地點是隨機的？」辰天說道。
凌老點點頭：「正是如此，好了，時間不多了，現在就走吧。」
「好。」
辰天答應了下來，只見凌老撐開虛空，空間撕裂一道口子。
而此時，雷光大盛，只見第九道天雷，居然將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了虛空之中。
「天雷能感應到我的位置。」辰天面色一變，第九道天雷，居然已經追擊而來，第九天雷，更是在虛空中形成一個光芒萬丈的卍字，神聖威嚴。
「好了，已經可以了。」凌老對辰天說道。
辰天踏入撕裂的虛空之中，而凌老則凝視著他的背影，留下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劍老此刻沉默，沒有說話。
辰天腳步跨出，正當他準備離開的瞬間，他回過了頭來：「凌老，您做什麼呢，走啊。」
「好，好，我走。」凌老的身軀向前一步，但是他的言語怪異，卻引起了辰天的注意。
但當辰天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虛空的裂縫竟然已經開始重合。
「凌老，您這是做什麼，快走啊！」辰天突然預感不妙，大喝起來。
凌老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烈：「小傢伙，能在死後和你相遇，命運待我不薄，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未來的樣子。」
凌老的臉上，滿是爺爺一樣的慈祥之色，若是可以，他真的很希望，陪伴著辰天走下去，看看他走到巔峰的那一刻。
不過已經足夠了。
「凌老，你什麼意思。」辰天從那虛空中踏出，卻被一道屏障彈了回去。
「不。」
辰天突然發現，虛空的風暴和天雷同時出現在了周圍。
凌老想要犧牲自己。
辰天的心神，狠狠的顫動了一下：「劍老，劍老，你快勸勸凌老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方世界，劍老一隻手捂著臉，眼淚竟然不由自主的濕潤了臉頰，小墨在一旁，更是嚎啕大哭。
小墨和他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起，這些年來，他們度過了多少日子，要說沒有任何親情一樣的感覺，那是假的。
「凌老。」辰天不斷的撞擊虛空的裂縫，想要去帶走凌老，甚至以一方世界的力量想要強行將凌老收回，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和凌老之間斷了聯繫，飛天梭也只剩下自己的靈念。
凌老斷了飛天梭和自己靈魂的聯繫，這到底怎麼回事。
「辰天，再見了。」凌老的笑容，此刻卻是如此的苦澀。
「不，不要。」
四年了，無數的回憶湧入辰天的腦海之中，劍老和凌老都是辰天最重要的親人，他們一步步的幫助自己，在這武道的路上，更是傾囊相授，無數次死裡逃生。
但是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辰天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舍，他瘋狂的撕裂空間，想要把凌老帶著一起走。
「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那撕心裂肺的吶喊，卻喚不回凌老的生命。
「我本就是一縷殘魄，若非你，我或許永遠見不得天日，這段時日，我很開心，辰天，凌天門是我創建的凌天宗所留下的支脈，當年強大的宗門，若沒有滅亡的話，一定還存在，若是遇到的話，或許他們能幫助你。」
「不，凌老，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裡。」
空間裂縫，只剩手掌的距離，兩人跟著虛空相望，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當辰天嘗試做最後的努力時，他引動的第九道天雷，突然從天而降，卍字綻放，湮滅一切。
當虛空的裂縫徹底消失的那一霎那，辰天看到的是凌老含淚微笑的畫面。
「劍塵，這小傢伙以後就拜託你來照顧了。」
「老傢伙，走好。」劍塵沉重的話語，迴蕩在凌天的耳邊，老友訣別，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卍字之光，朝著凌老身軀而來，當一切化為虛無之時，整個空間徹底崩坍。
數個時辰之後，恐怖的時刃風暴，將會席捲這裡的一切……
「不。」
辰天最後的吶喊，仿佛仍然迴蕩在這虛無境中。
看到虛空裂縫徹底的消失，凌老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總算，成功了，孩子，接下來的路，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希望你能打破這命運的枷鎖。」
凌老回頭，身影卻已然虛空，看著那虛空中的卍字雷光，流露出生死坦然之色：「來吧，我已經和這虛無空間融為一體，當年這神劫我便不懼，如今就算是殘軀，你又能奈我何？」
卍字雷電，轟然而落。
但凌老卻在狂笑之中與雷光一戰。
凌老殘軀，湮滅在了雷光之中。
轟然一聲巨響，凌老的身軀，消失在了虛無之中，那涌動在天地的雷電之光，也在混沌中凝練許久，或許是失去了目標和方向，最終卍劫天雷，也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因為天雷降臨的緣故，時刃風暴突然綻放，風暴所過之處，虛無之境僅存的一切，化為塵埃。
就如同末日降臨過後的場景，這裡只剩下混沌的廢墟，虛空中幾縷殘魂碎片漂浮，最後化為了塵埃星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