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全力一試吧,」
凌塵看向了劍爐之主,眼中並未有任何的膽怯,這劍爐之主現在才和他說這些,恐怕是怕他方才會害怕反悔,殊不知,根本沒這個必要,凌塵早已抱了和天外邪魔拼命的念頭,除魔神兵不出,他們終究不可能戰勝天外邪魔,如今為了鑄劍而冒點風險,他怎麼可能會退縮。
「好,有膽色。」
劍爐之主的臉上露出一抹讚許的神色,看來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當下他也並未再廢話,而是繼續將全部的心思投入到了鑄劍當中,不再有絲毫的分心。
這般過程,足足是在持續了一刻鐘之後,凌塵的臉色,也是變得十分蒼白起來。
持續地傳輸精血,凌塵體內的精血流失相當嚴重,幾乎一半的精血,已經被他傳輸到了眼前的這道劍胎之中,若非凌塵現在已經凝聚了神宮,即便肉體死亡,他也不會死,這種情況下,凌塵才能如此大膽地將自身的精血輸出給劍胎,但是即便如此,這對於凌塵而言,依舊會產生很大的負荷。
「前輩,可有劍靈的蹤跡?」
凌塵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
「還沒有。」
劍爐之主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從上界召喚劍靈,這種事情只是他的猜想,其實能不能實現,他也並不知道,而眼下過去了這麼久還依舊毫無動靜,只怕是有點危險了。
聽得這話,凌塵的心中也是不由一沉,若是今天失敗的話,恐怕一切就全完了。
如此,又過了數分鐘。
凌塵只感覺體內的精血都要被抽空了,這具身體內的生機都所存不多,若換成是一般人的話,只怕此時已經身隕。
「難道要失敗了嗎?」
凌塵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之意,即便他心中再想支撐,但是怎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
劍爐之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同樣是預感到了失敗,有種回天乏術的無力感。
「算了,小子,或許是天元大陸的氣數如此,不是你我能夠改變的。」
劍爐之主向著凌塵搖了搖頭,道。
「不,還不能放棄,」
就連劍爐之主都打算放棄的情況下,凌塵卻依舊還是強撐住似乎欲要崩潰的身體,眼中湧現出了一抹堅定的神色,「若是連我們都放棄了,那麼其他人還有什麼希望可言?前輩,你是已死之人,而我也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我二人,即便死在這鑄劍的過程中,拼死一試,也比現在放棄強。」
聽得凌塵這話,劍爐之主的眼中也是閃現出了一抹光芒,而後看向凌塵的目光也是完全不一樣了起來,頷了頷首道:「那『虛皇』讓你前來完成鑄劍,的確是選對人了,既然連你都不怕死,本座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說出這話的同時,劍爐之主的心中也是泛起了一抹嘲弄之意,什麼時候,他竟是墮落到要一個年輕人來給他教這種淺顯的道理了?
「接下來,我會將這劍胎的力量催動到極限,如此應該更能夠吸引劍靈的注意,」
劍爐之主的目光閃爍,同時聲音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旋即接著說道:「但是這樣一來,它對於你身上精血的渴求,也是會達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很可能我只要稍微一這麼做,你的這具身體,就會徹底垮掉。」
「前輩放心,我撐得住。」
凌塵點了點頭,雖說他的這具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但是凌塵素來都相信,意志可以超脫極限,不試的話,永遠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功。
點了點頭,劍爐之主驀然雙手再度結印,一股極為炙熱的波動,也是陡然從其體內瀰漫而出,在那瞬間,那一道劍胎之上的光芒也是愈發強烈起來,仿佛頓時威勢大增!
凌塵的身體,不斷發出「吱吱」的聲響,仿佛不堪重負一樣,那是劍胎瘋狂在汲取精血,但是凌塵體內的精血,卻基本都已經乾涸掉了,這才會製造出來如此古怪的聲音。
「成敗,在此一舉!」
凌塵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凌厲之意,體內的真氣加速涌動起來,在他的刻意運轉之下,體內所剩下的精血頓時加速涌動起來,血脈中所剩最後的精血,悉數被凌塵給逼了出來,然後以一種驚人之速,向著那鑄劍池中央的劍胎暴涌而去!
這一次,凌塵是下了血本了!
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失敗,他這具身體也就廢了,想要恢復了過來,那不知道得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因此凌塵也沒想著失敗,失敗就是死路一條,根本不必深入去想!
轟!
粗大無比的血色光柱,瞬間衝破天穹,比原先粗大了三倍不止,血色光柱,在上升的過程中不斷被削弱,但是最後衝破空間壁障之後,依舊是化為了一道耀眼無比的光束,最後在消失在了那無盡黑暗的虛空之中。
眼看著血色光柱從氣勢磅礴,到迅速削弱,再到慢慢消失,凌塵望著那視野中已經看不到的血色光束,心中也是驀然一沉,因為即便是這一道血色光束飛出了天外,消失不見,最後卻依舊沒有引發任何的動靜,如此看來,恐怕多半是石沉大海了。
在那一道血色光束消失之後,那天元大陸空間屏障上的缺口,也是緩緩縫合了起來,而劍胎外面所籠罩的血紅光芒,也是迅速地黯淡消散了開來,顯然在失去了凌塵的精血傳輸之後,劍胎的力量,也是在開始消散。
劍胎一散,那麼鑄劍必將失敗。
這樣一來,凌塵先前的全部努力,就都白費了。
「可惡!」
凌塵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眼下這一幕,簡直讓人感到絕望。
「小子,不必自責,」
劍爐之主向著凌塵擺了擺手,輕嘆一聲道:「你我都已盡力,奈何時運不濟……」
嗡!
就在這時候,從那空間缺口之中,忽然有著一縷銀色光束乍現,從缺口之處飈射了進來,然後猶如一顆流星一般,在劍爐之主和凌塵皆是震驚無比的目光中,落在了鑄劍池中央的那一道劍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