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眉心的六芒星印記不斷閃爍,融入前方的空間之後,形成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空間球。
空間球內,天隱獸一邊抵擋著周圍空間的擠壓,一邊與林澈、沈玉交手,所遭受的傷勢,使得它形勢看上去十分糟糕。
「該死!該死!難道本頭領今日要交代在這裡?並且,還是死在兩名人族小輩的手裡?」
天隱獸從最初的不屑,到後來的憤怒,如今竟然感受到一絲死亡的恐懼,進而衍生出一股強烈不甘的情緒。
它心裡十分清楚,眼前那兩名人族男女,雖然施展的劍陣十分玄妙,但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恐怕也不足以對它產生致命的威脅,就算不敵,它將身軀隱入虛無,也隨時可以籍此脫身。
之所以陷入到如今的困境,實在是黑虎所施展的空間手段太過詭異,將四周的空間加固的猶如實質,極大的限制了它的速度,以及「遁空」之法,也是它與林澈兩人對抗落在下風的根本原因。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破開空間球體,否則本頭領今天真的就危險了。」
天隱獸飛快的做出決斷,下一刻,它便準備施展本族記憶烙印傳承中的秘法,哪怕強行燃燒體內三分之一的血脈,也要先行將周圍的空間禁錮擊碎。
「嘩。」
然而,還不等天隱獸施行內心的想法。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光從遠處飛來,裹挾著一股異常強大的氣勢,猶如長虹貫日。
「不好!又有人族強者到來……」
天隱獸感受到那一道劍光,絕對不可能是出自獸族強者,那就一定是有其他人族修士前來,如果這一劍同樣是為了對付它,那麼它眼下的局勢,無疑會變得極度危險。
可就在天隱獸為此擔心之際,卻發覺凌空飛來的那道劍光,竟然不是朝著它而來,反而是直接襲擊向正在與它進行交手的林澈。
「嗯?」
林澈正在專心對付天隱獸,感受到危險的氣息迫近,神色微微一變,手中的長劍立刻改變軌跡,畫出了一道圓圈,形成一層水幕般的結界,朝著那一處方向抵擋而去。
「轟隆。」
對方的襲擊雖然被抵擋下來,但由於是倉促防禦,林澈的身影還是向著一側飄飛出去,被震離了很遠一段距離。穩住身形之後,全身的骨骼輕微顫動,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山嶽撞擊。
「桀桀桀……原來此人是沖你而來,多半是你的一位強敵,那你們的恩怨,本頭領就不參與,先行一步。不過這筆帳,本頭領記下了,不久之後,一定要讓你等加倍奉還。」
林澈被逼退之後,天隱獸的壓力驟減,它沒有任何猶豫,抓住這一剎那的時機,燃燒大量血脈,一瞬間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將周圍的空間球體強行瓦解。
感受不到空間的禁錮,天隱獸頓時如魚得水,整個身軀遁入虛無狀態,化作了一粒粒黑色的光點,一邊發出放肆的笑聲,一邊飛快的遠離此地,很快就感應不到它的氣息。
「哇啊啊!可惡,竟然被它這樣逃離!」
事發突然,黑虎都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全身的毛髮瞬間炸立,感覺到無比憤怒。
與此同時,林澈的眼中也微微閃過一抹寒光,向著遠處的方向盯了過去。
「踏踏。」
陳霄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步朝著這裡行來,身上的白衣隨風飄動,整個人釋放出一股卓然不凡的氣場。
「陳霄……」
見到這道身影,沈玉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但隨後,美眸中便浮現出一縷寒霜,以質問的語氣道:「我們即將要殺死那一隻化形大妖,你卻在這個時候出手干擾,將其放走,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沈玉的性格,很少會流露出強烈的情緒波動。
可是,天隱獸都已經被逼入絕境,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必定可以將其擊殺或者鎮壓,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被外力擾亂,而且出手之人,還不是魔教或者其他陣營的修士,而是成為劍宗同門之人。
恐怕任誰,都難以壓制心中的怒氣。
「原來他就是那位日宮中的最強天驕,陳霄。」
與此同時,林澈得知了青年男子的身份,微微皺了皺眉,大概也已經猜到,對方刻意針對自己的原因。
多半是因為見到,沈玉與自己聯合施展的劍陣,那種配合默契的程度,使得他內心引發極度的嫉妒與不適。
但是,若真的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令他做出這種行為,是不是也太過幼稚?哪裡有半天絕代天驕的風度與城府?難道連裝都不裝一下嗎?
林澈所不知道的是,陳霄的性格一向都是這麼隨心所欲。從他追求沈玉,追求的整個宗門人盡皆知,並且揚言不准除他之外的任何男子,有接近沈玉的機會,就能夠看出來,陳霄那種霸道的心性,是根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目光的。
甚至,他追求沈玉,都不需要去在意沈玉的想法,以及是否會對她造成困擾。
這一切,除了性格之外,也源自陳霄所修煉的功法,名為「天上地下唯我真經」,顧名思義,想要修煉這門功法,最為關鍵的便是要順從自己的心意。
一味順心意,雖然有時候會走入極端,但卻也另闢蹊徑,從某種意義上與劍道中追尋自我本心的理念契合,這也是為什麼,陳霄能夠在劍道上進境神速,年僅二十九歲,就突破到「魂」境,成為整個日宮年輕一代無人可及的至強天驕的原因。
當然,「天上地下唯我真經」雖然強大,卻也有著一定的缺陷,那就是修煉者一旦心境遭受挫折,心意不暢就會導致修行受阻……一切都源於內心,此修煉方法就是這麼極端與偏激。
此刻,陳霄走到十丈範圍停下腳步,盯著林澈的身影,毫不掩飾臉上冷笑的表情,開口問道:「你剛剛所使的劍法,乃是我日宮的《日字劍訣》,這門劍法從不外傳,說一說看,你究竟是從哪裡偷學而來?」